林毅夫教授的“药方”并非不适应吉林

林毅夫教授的“药方”并非不适应吉林
2017年09月04日 08:27 谭浩俊

吉林并非不能发展轻纺工业,轻纺工业也不是落后的代名词,关键在于如何把握好发展的方向!

林毅夫教授

日前,由北京大学新结构经济学研究中心主任林毅夫教授团队发布的《吉林省经济结构转型升级研究报告(征求意见稿)》引发学界争论。8月30日,北京大学新结构经济学研究中心整理发布了包括林毅夫等20名学者在内的“产业升级与经济发展”微信群的聊天记录。

可以看出,在学者们内部,对吉林经济如何转型、经济结构如何调整,也是存在不同意见、不同看法的。而这,恰恰是学者团队给地方经济开“药方”必须出现的现象、必须确立的研究之风。如果学者团队在研究经济工作、给地方经济开“药方”也是“一言堂”、“一支笔”、“一张嘴”,那么,这样的“药方”,大多害多益少,甚至有害无益。

林毅夫教授率领的团队给吉林省开出的“药方”,由于强调了发展轻纺工业,因此,遭到了外界的强烈质疑和批评,认为这是林毅夫教授及其团队乱开“药方”,认为吉林省不具有发展轻纺工业的基础,更认为轻纺工业是淘汰落后产业,根本就不值得发展、值得重视。

那么,我们不禁要问,到底什么才是前沿产业呢?是不是只有IT、互联网、新能源、智能等才是新兴产业,传统产业就只能淘汰呢?显然,这也是相当然,是对经济发展规律不了解、不研究的结果。因为,所谓的“新”,也是相对的,是相对于现有产业、传统产业而言的。“新”不代表替代,“新”也不是对其他产业的排斥。就眼前而言,新兴产业需要发展,传统产业也不能抛弃。至少,对中国是如此。更重要的,有些产业,尽管是传统产业,却也有许多可以挖掘的“新”要素、“新”动力。所以没有能够被挖掘,是因为在产业发展过程中,太过强调“新”,太过追求“新”,太过崇拜“新”了,以至于被“新”模糊了双眼、迷失了方向。结果,造成“新”也无新意可言、无创新内涵。

林毅夫教授

举个例子,光伏产业很新吧,可是,由于过度发展、过度投资,这个行业“新”的含金量还高吗?还有多少人认为这是一个新兴行业、新兴产业?而事实是,光伏确实是一个新兴行业、新兴产业,只是被过度投资锈蚀了,“新”的含金量下降了。如果能够把锈除掉,光伏产业仍然是新兴产业,是从内容到形式都能够统一的新兴产业。

同样的,尽管轻纺工业与智能、互联网、IT等新兴产业相比,显得有点“陈旧”。但是,其在经济社会生活中的运用,却是一点也没有陈旧,也不会陈旧。就算“崭新度”没有新兴产业高,其在经济社会中的运用度、关系度却一点也不比新兴产业低,甚至高得多。更重要的,它在许多方面具有提升的空间,具有变“新”的条件。譬如美国国防部就建立了纺织纤维创新中心,号称是一次革命!难道美国的科技水平褪化褪色了吗?显然不是,而是轻纺在经济社会生活、国防等方面的作用依然存在,且大有可为。

真正需要研究的,是吉林这样一个以重工业为主的地区,是否有条件发展轻纺工业,而不是轻纺工业已经过时了。实际上,这些年来,所以会出现新兴产业在短时间内就产能快速过剩、严重过剩的问题,就是因为有太多的地方、太多的学者不按经济规律办事、不说实话,继而导致产业结构严重失衡、新兴产业倒在起点上。林毅夫教授及其团队给吉林开出的“药方”,就眼前来看,可能确实有点“不合时宜”,不符合大多数人的“眼光”,不符合追“新”的要求。但是,却极有可能是一付良方、一付能够让吉林走出发展困局、迈向新的发展阶段的“好药方”。

事实也是,从近年来经济界的争论来看,林毅夫教授有点孤军奋战、独善其身的感觉,特别是其与张维迎教授的争论,更是让其处于舆论的边缘地带。只是,张维迎教授观点的“新颖性”,却很难走进现实,很难适应中国经济发展要求,很难突破现有的发展框架,以至于只能赢得掌声,而无法赢得现实,更无法得到实践的有效证明。相反,林毅夫教授的许多观点和看法、意见和判断,都已经得到了实践证明,如对投资问题的看法。

笔者也曾在金融危机刚刚爆发时,批评过林毅夫教授的“投资乐观论”、“投资二十年论”,认为是林毅夫教授不了解中国国情。可是,十年来,实践一次又一次证明,林教授的观点是正确的,中国经济发展无法摆脱对投资的依赖。林毅夫教授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一方面,可能是源于对投资的认识,对投资作用的认可;另一方面,则是对中国经济发展现状的研究,对中国经济增长依赖的分析,特别是地方政府对待发展的认识和态度,从而对投资表现出比较高的认可度。从这个角度来讲,将林毅夫教授形容为学者型政治家,应该没错。更应当加几个字的是,是一个负责任的学者型政治家,或者是政治家型学者。

林毅夫教授

也正因为林毅夫教授是能够用敏锐的眼光、超前的思维看待现实、观察未来、看清方向,又不脱离现实的学者,因此,其对吉林产业转型的观点和设想,也就不能简单地从吉林目前的产业现状以及目前很多人对轻纺工业的认知去分析,而应当把眼光放远点、把眼界放高点来分析和认识。也就是说,吉林发展轻纺工业是可行的,是吉林经济转型升级可供选择的方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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