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名利伟诚,特朗普提升美国制造的愿望能否如愿?

提名利伟诚,特朗普提升美国制造的愿望能否如愿?
2016年12月13日 09:06 冷眼观天

 北京时间12月10日,美国当选总统特朗普在密歇根集会上承诺,未来政策将支持“购买美国产品”“雇佣美国人”;并称已选定陶氏化学CEO Andrew Liveris担任美国制造业委员会主席。

  利伟诚是谁?

  一个公司:美国陶氏

  利伟诚在陶氏任职的35年中,涉足制造、工程、销售、市场营销、商业和综合管理等多个领域。2004 年起担任陶氏化学公司董事会成员及首席执行官,2006年当选为董事长。此外利伟诚还担任IBM公司董事、化学协会国际理事会主席、贸易委员会副主席、商业圆桌会议执行委员会成员。还兼任美国总统出口委员会、美国-印度首席执行官论坛、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和美国澳大利亚组织的成员,以及美国塔夫茨大学理事。

  一个观点:美国制造需要全面回归本土

  如果制造业不回归美国本土,美元将彻底丧失世界储蓄货币地位。

  一个关键岗位:先进制造业合作委员会联合主席

  2011年6月27日陶氏化学公司(纽约证券交易所股票代码:DOW)宣布,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利伟诚(Andrew N. Liveris)已受美国总统奥巴马的委任,在新成立的“先进制造业合作委员会”(Advanced Manufacturing Partnership)担任联合主席。利伟诚将与麻省理工学院院长苏珊•霍克菲尔德(Susan Hockfield)共同领导该委员会。该委员会成员还包括美国其他一些主要的制造商、若干所顶级的美国理工类大学、以及相关技术部门的政府官员。委员会的宗旨是:制定先进制造技术的发展规划,使技术概念能够加速转化为生产和市场竞争优势;确保美国制造业拥有全球性的竞争力。

  一本书:《美国制造》

  书者,术也。如果你看过一本叫《美国制造》的书就会对这位未来的美国制造业主席有一个全面而清晰的了解。书中利伟诚以自身家庭和长期在陶氏的亲身任职经历,对全球产业链竞争中的美国战略失误进行了深刻剖析并发出了“如果制造业不回归美国本土,美元将彻底丧失世界储蓄货币地位”的严重警告,此书出版后迅速引起了美国制造业众多CEO、对全球化持保守立场的华盛顿政治大佬们、以及铁锈地带工人、在全球化竞争中损失利益的中产群体的强烈共鸣,这其中当然包括特朗普本人。因为部分学者提出该书论证不够严谨和规范的问题,曾在2010年被《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杂志评选为“全球百位思想家”的美国马尼托巴大学终身名誉教授瓦科拉夫•斯米尔(Vaclav Smil)紧接着出版了《美国制造:国家繁荣为什么离不开制造业》,从学术角度进一步论证了这种观点并加以完善,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曼哈顿学院高级研究员马克 P.米尔斯(Mark P.Mills)、摩根大通资产管理部首席投资官迈克尔•切巴菜斯特(Michael Cembalest)都对此书非常认同。

  作为这种观点和思潮的佐证之一是:2012年美国奥运会选手的颁奖服由中国制造的消息公开后曾在公众中引起了巨大反响和讨论。美国共和党和民主党联合反对美国奥委会让美国代表团穿“中国制造”队服的这一决定。参议院多数党领袖哈里•里德建议烧掉即将远征伦敦奥运会的美国奥运代表团队服;众议院民主党领袖南希•佩洛西也表示应该身穿美国制造的队服。多位参议员试图引入一项法案:《奥运队服美国生产法案》。规定今后美国代表团的奥运队服必须由美国制造。

  一次史上最大化工业并购

  主导了陶氏化学和杜邦公司1300亿美元联姻,超过了之前中国化工和先正达的450亿美元收购市值,重新构筑了全球化工产业布局。

  利伟诚主要观点和逻辑链

  观点一:服务业是不创造增值的,也就是同样的货币在不同的人手中流转,对于整体社会而言不创造丝毫的价值。所以其推动经济发展的能力有限、增加就业的能力更为有限。一个国家的核心是制造业,金融、服务、就业、产业链都是附属产业。制造业最核心的是生产线,生产转移了,研发、总部、产业链一定会发生转移。

  二战结束后,美国经历了大规模的工业制造黄金时代,由制造业推动了战后三十年的繁荣,也铸就了今天的美国。但是从1990年左右前苏联解体美国成为唯一超级大国后,全球化浪潮在互联网的助推下高速推进,全球一体化资源配置便利让价值洼地显现出强大的吸引力,跨国公司由此得到了长足发展,相对于美国的劳动力价格、环境等因素制约,一些产业链随之发生了成规模的全球化再分工和梯次转移。起初很多学者认为美国只要做好知识产权经济就行,低端产业链条可以转移。 

  利伟诚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和实践告诉大家,这是一个错误的战略选择。技术研发和创新必须依托于制造才能得以实现,国家离不开生产线,金融、服务、就业、产业链需要依赖生产线才能生存。把生产线转移了,产业链条的上下游产业也会随之转移,包括研发。“认为产品价值链中最赚钱的往往是在设计和品牌销售,而最不赚钱的则是制造部分”是错误的。所谓的总部经济、微笑曲线根本就是不靠谱的。

  观点二:制造业转移和随之而来的产业链转移是就业下降的根本,而不是技术的进步。并由此得出结论是: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根源是由于制造业转移造成就业下降,收入降低引起的。

  观点三:通过机器人+人工智能+3D打印提高生产效率能够解决美国自身人工、环境、物流成本高企的困境。

  利伟诚的“新美国制造”梦想

  要成功需要跨越的障碍

  产品卖给谁?利伟诚先生书中提到了苹果。其实这很简单,以苹果为例。

  苹果2015年第一财季净营收为746亿美元, 大中华地区(包括大陆、香港和台湾)161亿美元营收,大陆的营收较去年同期增长了两倍多。中国地区的销售额相当于苹果在全球销售额的22%,成为全球第二大iPhone销售市场。

  如果回归本土,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相对应的中国、其他国家地区的销量份额会减少多少?销量减少的部分加上回归美国本土后成本增加的部分应该不止22%。

  抢蛋糕or做蛋糕?全球化做大了蛋糕是公认事实,如果硬要把蛋糕端到自己家中而不是放在桌上一起吃,就会发生抢蛋糕游戏而不是齐心合力做蛋糕。

  哈佛商学院企业管理教授加里•皮萨诺和该院技术运营管理教授威利•史在《制造繁荣:美国为什么需要制造业复兴》一书中提出了“产业公地”的概念。产业公地是由各种专有技术、产业运作能力和专业化技能的网络交织构成,其中就包括制造行业、企业、环节。这是一个很好的概念,不过仅仅以美国本土而不是放在全球产业链来看待这个“产业公地”概念显得过于狭隘,它忽视了一个事实:冷战后全世界通过近20年的全球化红利已经成为一个联系日益紧密的大型经济体,而且一个很明显的全球“产业公地”已经基本孕育成型。背后最大的获利者也是最大的推手就是美国的跨国巨头们。

  比如美国的苹果手机:芯片、外壳、扬声器、屏幕分别来自不同的国家,甚至一个小小的按键都是这样。

  如果美国制造业回归本土,会是全球化的一次重挫,由此带来的贸易摩擦和贸易壁垒暴增,作为全球拥有跨国公司最多的国家,处在食物链顶端的跨国公司利益将会严重受损。由此会给制造业增加多少额外成本是一个必须面对的问题。

  还有就是如果提前15年采取这个政策,还会有苹果手机这个伟大产品么?

  核心问题和结论

  核心问题:美国新制造模式真的能够增加就业么?答案明显是不能。经济学家罗伯特•赖克——曾担任过克林顿政府时期的劳工秘书——就曾说过:“即使美国闭关,禁止来自国外的制造业商品,我们仍旧会失去制造业工作,那主要是因为技术。”机器人和智能化生产线的减少就业这也是基本常识,如果仅仅以美国本土为目标,服务业的就业也不能增加,相关产业链会因为缺少空间和纬度不能发挥最大效益,接踵而来的企业偷偷跑路,最后仍然是失业率上升,这在发展中国家无数次上演的产业历程如果在美国上演,是对全球化最大的讽刺。

  结论一:充满竞争性思维的解决方案无法改变互联网主导下的“全球+”产业链重构历史进程,结构性问题只能通过圆桌磋商共同解决。 

  互联网带来的全球资源一体化配置方案给制造业带来的改变是根本性的,任何人无法扭转这一历史进程。对于由此带来的结构性问题只能是通过建立磋商机制共同面对,而不是采用竞争性思维来阻止这一进程。美国“知华派”学者、著名台海问题专家、华府智库“史汀生中心”东亚项目主任容安澜对此的看法是:特朗普还不具备改变中美关系的“洪荒之力”。

  结论二:美国是全球化的最大受益者。让美国重新伟大需要“全球+”,而不是自私自利的“美国+”。

  还以苹果为例,35年前的1980年12月12日,苹果(AAPL)以每股22美元的价格首外对外公开招股(即IPO),买100股2200美元。经过四次分拆,当中有三次1拆2,以及上年进行的的1拆7。到今天股份帐面值高达632800美元(约400万人民币),35年回报率高达28663%。与此相对应的是售价600美元的手机,中国的加工费用不到1美元,美国拿走了100美元以上的利润。还有就是目前美国国内的低物价也是全球化的产物。如果产业链的梯度转移算是一个代价的话,那么承接这些产业链转移的国家在拿到加工费的同时,也承受了环境和国内产业结构扭曲的代价。

  互联网给这个世界带来的最大改变是全球化思维模式。笔者给这种跨越了地理位置、国籍性别、意识形态等传统限制的思维模式定义为“全球+”。在“全球+”背景下,无论是集体还是个人,都要以开放的思维和心态在这个时代浪潮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保守或投机毫无意义。其实特朗普总统本人能够当选也应该感谢互联网。如果完全以美国利益为出发点,开启美国+VS全球+的对抗模式,阻止全球化变革,失败就是必然。

  特朗普的竞选口号是让美国再次伟大。我的理解是:互联网时代,控制权更多的体现在对互联协议、连接器、内容生产、底层技术的控制上。在这个时代背景下,作为电气时代的全球政治经济中心,特朗普需要做出表率,带领美国人民跨越信息孤岛和信息黑洞,找到一个全新的、能够造福全人类的互联网社会解决方案。而不仅仅是走向孤立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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