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科毕业于清华、从斯坦福退学、与陈欧共同创办聚美优品、到成为天使投资人，去年刚刚 30 岁的戴雨森经历了同龄人难以复制的前一个 10 年。如今，他又迈出了新的一步，成为真格基金的天使投资人。
从公司高管到天使投资合伙人，什么样的考虑让戴雨森做出这个决定？而真格基金又为什么选择了戴雨森？
本文讲述的便是那些不为人知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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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6日，聚美优品发布公告，戴雨森不再担任其产品副总裁。公告中，聚美优品CEO陈欧表示：“我们非常感谢雨森自公司成立以来的贡献，尊重他的决定，并祝愿他在今后的工作中取得最好的成绩。”
据悉，聚美优品联合创始人戴雨森已于近期加入真格基金，担任合伙人。
随后，戴雨森发文称：“今天开始，我将会退出聚美的日常运营业务，作为合伙人加入聚美的天使投资人和老大哥：真格基金。09年的那个夏天，徐小平老师让我们有机会能够创造聚美的奇迹。在未来，我希望帮助更多当年leo和我这样的年轻人，成就更多伟大的梦想。”
戴雨森告诉 36氪，决定离开聚美优品、选择加入真格，前后共经历约半年时间。
“不是因为聚美业务不行了，也不是因为我与陈欧关系变差了。”身处风暴眼的他，出现在 36氪记者面前时仍然一脸平静，“我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就是聚美优品，从 0 开始到上市都经历过了。现在，聚美优品的电商业务已经很成熟了，我在与不在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本科毕业于清华、从斯坦福退学、与陈欧共同创办聚美优品、到成为天使投资人，去年刚刚 30 岁的戴雨森经历了同龄人难以复制的前一个 10 年。对于下一个 10 年，“再当高管没意思，重新创业还没准备好”，他觉得，投资行业可以是自己的“destination（终点）”，“之前的经验也的确可以帮到真格”。
“戴雨森选择加入真格，是真格的骄傲，也给真格创业文化带来了崭新而强劲的活力。”徐小平告诉 36氪，“雨森加入真格时间很短，但他带来的不同已经显而易见。雨森跟互联网领域的优秀创业者，大多很熟悉，很多是好友，雨森的加盟，将吸引更多的优秀创业者来到真格。同时，作为聚美优品的联合创始人和产品运营负责人，他对互联网产品的理解，对公司运营的理解，以及对创业过程刻骨铭心的体验，会给真格创业者们带来巨大的启迪。”
方爱之告诉 36 氪，真格看重戴雨森在电商领域的实战经历，“能够给真格带来很多的专业知识，同时他担任互联网公司的高管很多年，有足够的能力带好团队”。
中国合伙人“如果真是像传言说的，聚美要死了，我反而不会走。”戴雨森告诉 36氪。
约半个月前，有媒体报道今年年初戴雨森等因为聚美优品业务停滞、高层团队关系破裂早已离开，甚至传出高官们大打出手的消息。报道称，聚美优品股价从 39.45 美元的高点到持续在 3 美元徘徊，陈欧陷入“孤军奋战”，标题更是耸动的“兄弟阋墙、业务凋敝”。
戴雨森称此种消息很“荒谬”——“尽管聚美优品的发展速度变慢了，但目前的基本盘依旧很好，年利润几个亿。股价并不能说明一切。正是因为业务已经到了成熟期，我才能放心地离开。”他说，“虽然我离开了，但仍然是聚美优品的股东，我希望它发展得越来越好。这样才符合我的长期利益。”
有一个细节是，9 个月前，戴雨森在北京五棵松体育馆举行的一个颁奖礼上鼓励场下的人们，“迈出舒适区，去自己内心的远方”。9 个月后，他卸下聚美优品产品副总裁的头衔，成为真格的合伙人。
这一次，戴雨森奔赴的远方并不远，从北京东直门的聚美优品总部，到位于 CBD 的国贸真格办公室，行车不足 7 公里。然而，这“不远的距离”显然不只是地理意义上的——
在聚美优品连创业点子都还没有的时候，真格创始人徐小平就向陈欧和戴雨森投资了 18 万美元，顺便还给了团队一套房子作为办公场地。2010 年，聚美优品的前身团美网上线，再次获得了来自徐小平的百万美元投资。戴雨森口中精彩的“前一个 10 年”，曾担任他证婚人的徐小平，是投资者，更是创业导师。
徐小平说与戴雨森之间有一段让自己“万分骄傲的故事”：为了让戴雨森赴美留学，其父母曾举债 100 万。可不过刚念了一年，他就决定退学创业。面对无可能接受这份“任性”的父母，戴雨森在绝望中道出“投资人是徐小平老师”，才使他们最终放弃了反对的立场。
“几年后，聚美已经如日中天，在雨森的婚礼上，我作为他的证婚人，面对他父母讲了这个故事。我说：‘雨森说的是实话，我确实投资他们了。’”徐小平的这个故事事赢得了现场亲友嘉宾的哄堂大笑和热烈掌声。
与之相对应，2014 年聚美优品正式在纽交所挂牌上市，并成为真格至今为止回报率最高的项目。在绝大多数关于真格的报道里，聚美优品也总能在被投的百余项目中第一个“被点名”，以证明这支天使的成功。对于以“重情义”闻名的真格而言，陈欧和戴雨森都是“家人”，出色的家人。
投资机构向被投企业输出高管人才并不少见，而像此次，被投公司联合创始人转而成为投资机构合伙人却并不多见。然而，几方渊源如是，在戴雨森决定更换“跑道”时，他和真格双方几乎都没有犹豫地选择了彼此。“没有真格，就没有聚美优品。如果没有渊源，我也不会去。”戴雨森告诉 36氪。
真格基金合伙人兼 CEO 方爱之则表示：“雨森创业的灵感来自徐老师。当他想换个方向的时候，真格的机构规模、早期投资的特点，也的确能够给他比较大的发展空间。”
据悉，戴雨森是在今年 2-3 月间向陈欧提出离开意愿的，“他没有很惊讶，因为感受到我的新鲜感在丧失。也有挽留我，但我们彼此太了解了，他知道我一旦说出口，就很难改变了。”
当被问起，如果陈欧再一次创业，是否会作为天使投资人“给钱”时，戴雨森没有一秒的犹豫。
“当然，为什么不？陈欧的第一次创业（注：海外最大的游戏平台之一 Garena）已经估值 35 亿美元；现在做街电（注：聚美优品投资的共享充电宝公司），共享充电宝成为风口已经说明了一切。陈欧是创业的天才。”
成为天使投资人的戴雨森，转发了陈欧澄清公司高管关系破裂的合影，就连离别的微博也取名为“我们是永远的中国合伙人”。用意至深，与新老两端，都有联系。
他向 36氪记者描述自己加入真格后的“小目标”——“发现像聚美这样的企业、像陈欧这样的创业者。”
天使的群战一方面，联合创始人戴雨森的离开可视为聚美优品走到企业成长转折期的标志；另一方面，对于真格而言，有这样一位“打过仗的家人”加入，能够带来的不仅仅是人脉、经验、管理能力。在当下更重要的恐怕是，早期投资机构日益难以获取的首轮投资机会。
“我们希望能从雨森的经验与人脉中发现创业项目。”坐到 36氪记者面前，刚开启新成员加入的话题，方爱之单刀直入地表示。
2006 年新东方上市后，其联合创始人徐小平开始转向资助青年人创业。2011 年，徐小平与另一位“中国合伙人”王强联合红杉资本中国共同创立了天使投资机构真格基金，称“要做对创业者最友好的基金”。
在中国市场逐步普及“资本”概念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对于大众而言，真格和徐小平几乎可以和“天使”划上等号。彼时，用当时红杉资本中国创始人沈南鹏的话说，“天使投资仍是一个蓝海”，“天使投资者之间合作大于竞争”。
可到了 2016 年年底，徐小平在中国天使投资高峰论坛上演讲时却这样说：“十年前，我都不太好意思说自己是天使投资人，因为没多少人知道天使投资人是什么；但是十年后，我还是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天使投资人，因为现在遍地都是天使投资人了。”
根据公开信息，真格在今年上半年所投国内项目有 40 余个，与 2013-2016 年间每年投资国内项目超过 130 个的情况相比，速率有所放缓。在方爱之看来，此种情况有着外部创业浪潮狂热、内部投资标准提高的背景。相比投资数量，更令他们在意的是，上半年真格作为“首轮投资者”的比例正在下降，Pre-A 轮、A 轮的项目增多，“有些项目我们没有在最早期发现，只能在后续轮次进入”。
真格面前，“创业者们的融资时间点变了”。过去，真格的邮箱里每天总能收到 200-300 封商业计划书。超过 400 个投资项目中，有超过四分之三真格都是“第一个投资人”。
“最近我们所接触的项目，几乎有将近一半都已经拿过一个天使投资了。”从 2011 年就加盟真格的方爱之切身地感受到了近来的变化——曾经的蓝海已然成为天使的群战。
在目前这个时间点上，如果戴雨森能通过人脉关系、互联网视野，为真格带来更多的早期创业项目，留住创业者的“第一次”。或许与此前的任何时候相比，都来得重要。
真格创新术经历了天使投资在短短时间内从无到有，徐小平最近甚至觉得行业开始“从有到无”。
“越来越多有钱的个人，意识到天使投资的奇妙，越来越积极地把钱投入给身边创业者。天使投资人多了，天使投资行业就没了。”他说，“但是，创业者选谁作为他的投资合伙人，却有很大的学问。钱和钱是不一样的。其他人的钱是人民银行印的，但真格的钱是真格印的——真格的钱有真格的印记。把没有差异的资金做出差异化、独特性出来，这是投资人的最高境界。我们要努力做中国对创业者最友善的投资人，创业者最认同的投资人，以及对创业者最有价值的投资人。”
除了引进新的合伙人，针对吸引创业项目，真格正在进行全方位的“创新”。方爱之的总结是：“一边，在内部进行机制和系统的创新，由我们自己去找到更多的创业者。另一边，我们也在创新真格的品牌，让创业者更多地选择我们。”
近期，真格密集地扩充了团队，加上投后团队，达到前所未有的近 50 人。这种变化中一个重要的作用便是“尽可能地多扫到一些创业项目”。同时，一向以“投人”引以为豪、从未在内部分过“赛道”的真格正在讨论如何为团队分组，其目的在于尽可能地比其他天使更早发现优质项目。
只要是能提高找项目、看项目的效率，任何小的点子都不错过。从一个实习生的点子开始，真格启用了一套名为“真 IT”的系统，监控智能手机应用市场的实时数据。方爱之说：“一个好的 app 从诞生到 VC 介入需要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我要保证真格在这一个月之内就发现它。”
一方面是真格更为主动地去寻找创业者，另一方面，这个曾经的天使代名词，也在努力让创业者“像膝跳反射一样”更容易地想起自己。
近些日子，戴雨森的名字还出现在“真格失败研修院”的授课名单之中。这是今年 6 月真格面向中国创业者推出的创新项目，“只招收遭遇过较大失败的创业者——唯一的申请资格，是必须烧光过来自投资机构三百万人民币以上”。
“来参加失败研修院的学员极有可能是连续创业者，通过这样的培训、交流，当他们再一次创业的时候，我相信他们 100%会选择真格。”方爱之说。
在创业项目和创业者的海洋里，除却“瞄准”连续创业者之外，真格还善于“锁定”海归创业者——通过每年推出两次、已到第八期的“真驿站”项目，组织留学生走访真格投资组合公司和市场上的优秀公司，吸引潜在的、具有海外背景的创业者。
除了“定点瞄准”不同类型的潜在创业者，真格也在近来投资机构的主战场“投后服务”上有了新的动作。随着私募股权市场的繁荣，GP 及创业企业对投后管理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投资机构把钱花出去只是投资的开始，投后服务在整个“募、投、管、退”的流程中，时间跨度最长、消耗资源与精力最多。当“天使”坠入“红海”，钱已经不再是创业者们唯一的考虑因素。早期机构们正通过在投后阶段不断加码，以期吸引优秀的创业项目。
2016 年底，真格从内部孵化了一个叫做“真聘”的项目，原投后人力资源总监杨莉担任 CEO，为早期项目 CEO 提供一站式 HR 服务，包括人事管理工具、招聘外包、猎头等。
方爱之介绍，通过“真聘”的服务，每月有上百位优秀的候选人加入真格的被投公司。在她看来，人力资源服务是创业公司最大的痛点之一。“创业者往往不知道人从哪里来，而真格可以构建这样的生态系统，帮助创业者所有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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