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炒地、不炒钱还能把GDP搞起来?黄奇帆干了这五件事

不炒地、不炒钱还能把GDP搞起来?黄奇帆干了这五件事
2016年06月21日 18:21 P2P观察家

作者:悦涛

来源:深圳经济观察(id:shenzhenjingji)

被称“金融市长”的黄奇帆,2001年从上海市副秘书长、市经委主任的任上,调往重庆任副市长,2010年起担任市长,先后辅佐过六任重庆市委书记。

这位市长经风浪而不倒之后,说话愈加直接,对股市、P2P和房地产加杠杆轮番放炮。打开天窗说亮话的个性,民间喜欢,视为“网红”。

习总今年初对重庆考察后,在省部级干部会上对重庆在供给侧改革上的成绩颇为赞赏。原话如下:

“元旦过后,我到重庆看了一家公司,他们生产的薄膜晶体管液晶显示器就是供给侧改革的成功案例。这几年,重庆笔记本电脑等智能终端产品和自主品牌汽车产业成长也很快,形成了全球最大电子信息产业集群和国内最大汽车产业集群,全球每3台笔记本电脑就有1台来自重庆制造。这说明,只要瞄准市场推进供给侧改革,产业优化升级的路子是完全可以闯出来的。”

上下都喜欢,是件让其他地方干部羡慕的事情。黄奇帆是怎么做到的?

看看高层最关心的问题

去年中曾有一份发改委和财政部专家关于稳增长的讨论,其中对经济问题的关注点是:

一是产能过剩。涉及众多领域、众产品类别,既有市场盲目性原则又有政策性因素;

二是资产价格泡沫。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严重脱节,股市暴跌、一线城市房地产市场局部过热;

三是地方政府债务,经济增速下滑、土地出让困难,威胁地方融资平台资金链。

这基本代表了高层最关心的问题。

在经济放缓已成定局的形势下,中央需要的不是高速扩张,而是一个字:稳。

也就是放缓过程中不要出问题。保障生产稳定、风险可控、债务不崩、活而不乱,给产业升级腾挪出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经济减速本身不可怕,但因减速而出现不可控的经济、社会问题,是中央不愿意看到的。包括资产断崖下跌、实体企业大量破产、失业潮以及系统性风险:不可逆、连锁式的债务危机。

这是黄奇帆涉及各种调任传闻的现实背景。

再看看黄奇帆这些年干了些什么

1、搞生产:别人产能过剩,重庆逆势扩张

重庆作近年来大肆招商引资,非但没因产能过剩而受冲击,反而逆势扩张。

2015年1-11月,重庆规模以上工业利润1151亿元,同比增长18.7%。而且不靠国企和外资,靠民企。数据如下:

“国有控股企业同比增长2.2%;外资企业同比增长4.9%;股份制企业同比增长24.6%;私营企业同比增长23.6%。”

相比之下,同为工业型城市的东莞2015年陷入困境,波及多家万人大厂。另一工业大市苏州也不太妙。

这不得不说与黄奇帆之前的远见有关。

“过去几年就预见了产能过剩的事情……十七八种产能过剩的品种,作为市长,我敢说我们这十年基本没搞,我们钢铁600多万吨,十年前就是600多万吨,那还是全国1亿吨钢的时候,现在国家10亿吨,我们还是600万吨,我们如果按比例搞到五千万吨,这五千万吨投的上千亿资金全都亏损倒闭,我们才要倒大霉。”

2、促流通:为产能找出口,和铁道部对赌

招商引资扩产能,要有前瞻规划,包括合理布局和为产能找出口。

也就是生产和流通不能脱离。重庆的工业结构里,电子、汽车、高新技术产业比重占50%以上。服务业里除了六大传统服务业,新兴的国际贸易相关服务业每年增长25%,具有强大的辐射和集聚能力。

其中打通欧洲出口的渝新欧铁路,是黄奇帆和铁道部吵架吵回来的。

中欧之间的物理通道,早已有之,包括陇海铁路、兰新铁路,但货运迟迟难以成行,难点在于成本。

“我们和铁道部已经吵了三年,今年在国办,为了6毛还是7毛吵了一个小时。最后我们一个激将法,他说你说得有道理,要6毛可以,必须运量有100个专列,不到100个就8毛,我说愿赌服赢,我和你签约,十个部长见证,一个会议纪要,现在就是到6毛,可以和海运较量。”

除此之外,黄奇帆还要公关沿线国家的海关协议、运行时刻表和跨境物流商。

今年渝新欧可以做到260个专列。

总之,各大部委搞不定的事,最后被他一个市长搞成了。

3、不炒地:控制资产泡沫

工业产能过剩时,几乎所有城市都转向土地求效益。也就是炒地。

黄奇帆十分警惕房地产的过剩以及泡沫虚热。

2015年,他专门强调:“要注意房地产,注意商业,注意服务业,不要产能过剩,不要投入太大。我想了一下,至少五个方面,我们要防止过剩。”

这5个方面是:宾馆、商业物业、批发市场、写字楼、住宅。几乎都是地产类,而且阿黄不厌其烦给每个品种都做起了算术题。

以住宅为例:

“100平方公里的城市建成区,人口在50万以下的(低于5000人/平方公里),一定是鬼城。合理的是100平方公里100万人(1万人/平方公里),重庆主城700多平方公里建成区,有800万人,这还是常驻的户籍人口,每天临时来的人有100多万,所以重庆主城很热闹,不会是任何意义上的鬼城。

全国现在几百个城市,100平方公里在100万人以上比例的城市不超过5个,重庆是其中一个。

“别以为地价高了赚钱,政府收入高了就是好事。如果唯利是图,一根筋把地价推高,长远就使得房地产价格过高,工商企业房产资源成本过高,使得这个地方工商经济萧条,无法良性运作,最后使得这地方的人气都转到了泡沫房产,而不务实业,最后毁坏了整个城市发展的方向,后果就很严重。”

4、不炒钱:严防高利贷

地方政府转型服务业的第二个方式是炒钱。在监管缺位的金融创新之下,高利贷盛行。

黄奇帆这个“金融市长”对这方面则很谨慎。明令不允许搞监管之外的P2P。

对“融资难、融资贵”问题,他的方式是扩大直接融资。理由是:

“降低整体的融资成本。债券、中票,利息低于银行1个百分点左右,是低利贷系统。数千亿的直接融资量,利息下降1个百分点,就会拉动整个重庆金融系统的利率往下降,重庆企业的融资成本就降低了,这是政府该作为的地方。

一些信用比较好的企业通过直接金融系统融资了2000亿的时候,肯定就会向银行少借2000亿,银行这些钱借给谁?政府引导他们更多借给“三农”、小微、高新技术、结构调整等实体经济,实体经济多了这笔钱以后,信托、租赁、小贷公司的钱自然就会少用。”

“影子银行系统少了一大块市场,少了一大块需求,影子银行系统也会放下身段,减少环节,提高效率,降低利率,整个的利息系统就会降下来。”

目前重庆银行贷款的平均利率比全国低一点几个百分点。

5、地方债:不升反降,账单透明

几年前媒体曾大报重庆地方债问题,但他们又不做算术。

实际上重庆债务中等偏低,对应的资产足够多。2014年,重庆以引进资本的PPP方式让地方债下降1100亿元。且利率进一步降低。

对国家来说,更关键的在于,地方债各有一本账,统计口径混乱。重庆的账单是全国最透明的。

不透明的结果是留下寻租空间和历史窟窿。对资本引进,黄奇帆设了四个门槛:第一要防范私下交易,不透明的交易。第二不能形似神不似,说是PPP实际上是固定回报率的高利贷。第三是社会资本在项目取得以后不能有垄断权,不能乱收费,否则影响社会服务。第四当外力出现的时候,政府不能完全不管风险。

“重庆地方债的安全度排在全国第五位。如果重庆要破产的话,后面的省份都要破产了。”

“中央不该为地方债兜底,哪个地方出现问题就下岗查办!”

对媒体解释了很久之后,黄发现只能用狠话来强调重庆地方债的安全性。

以上大抵能解释为什么上下都爱黄奇帆。

这里直接快进到结论:在中国,不炒地、不炒钱还能把GDP搞起来的市长,黄奇帆算一个。悦涛还在找第二个。

炒地、炒钱堆起来的GDP,当下好看,未来难堪。高价格下的高库存、高杠杆,危如累卵。

这里脑补一下2009年以来的货币放水之旅。

“四万亿”之后,先是通胀:钱多资产少,先炒一波楼市股市;之后炒“新兴产业”:LED、光伏等;再炒商品:钢贸、煤炭、大蒜、生姜;

2012年之后,大家发现没有安全资产,还是钱最值钱→通缩、钱荒。

但之后金融阀门继续放水,这时的钱坚决不再进实体和商品,除了继续炒地之外,开始炒钱。也就是房地产和高利贷为主。

此外还有一个特点:创业大热。除了互联网带来的机会之外,还说明资本把实体产业、商品和房地产都炒完了,没有东西炒,把刚毕业的大学生拿出来炒。这时候,大概也是最后一炒了。

(但是本人坚决支持双创,投入创造环节好过炒地炒钱。)

这种大环境下,黄奇帆成为难得的另类。货币放水他也用,但他把水引入了生产、流通体系,压低生产、流通和生活成本,转化成有效产出和消费,甚至在外需萎缩的情况下通过渝新欧给出口打出个增量空间。

去年重庆出口也不太好看,实在是外需萎缩。但黄奇帆还是力保工业,他认为中国还没到可以抛弃加工制造的阶段。

另值得一提的是民富。重庆GDP在全国排到第六,但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则位列第四。意味着分配有道。

真特么人才!

中国有太多城市走在相反的方向上:为了短期GDP鼓励炒地炒钱。

地产泡沫对应什么?推高生产成本、生活成本、流通成本,增加居民端债务,对生产和消费都是挤出效应;

高利贷对应着什么?房地产债务和企业债务,以高成本推高企业端杠杆。

发展下去是这样的场景:投资端造次贷、消费端加杠杆、实体端增成本、地产积压库存(高价库存)。

城市转型一旦走到这条路上,必然要死一次才能活过来。比如温州。

国家目前需要的是:稳生产、抑泡沫、控风险、腾空间、找出路。

黄奇帆2012年警告“金融堰塞湖”的后果,2013年又唠叨“到了调整的时候了!”转眼已是2016年,杠杆又加了一轮。

他曾总结金融的本质:信用、风险、杠杆。现在只有把信用找回来,才能把风险和杠杆消化掉。

请密切关注传言,但不要轻信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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