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地方融资难的突破口在社会资本

解决地方融资难的突破口在社会资本
2016年12月09日 11:53 安邦咨询

在资本过剩之下,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在国内仍然突出,相当多的金融资源游离于实体经济之外,这成为中央和地方政府、金融监管部门以及广大企业为之发愁的问题。一方面企业和地方政府的融资需求强烈,另一方面过剩资金却漂在资产层面,结果导致各种畸形的现象仍在发生。

以政府融资为例,虽然国务院2014年发布43号文件规范地方政府发债,同时对地方政府性债务进行置换,但近两年来,仍然不能彻底堵死地方政府各种违法违纪的融资行为。近期,地方融资平台又活跃起来,再度成为地方政府的融资工具,地方政府继续为企业担保,形成地方政府的隐性债务或有债务。对此问题,财政部近期重申,融资平台2015年后举债不属政府债务,并声言要坚决制止地方政府违法违规融资行为,建立财政部驻各地专员办对地方政府债务的日常监督机制,依法加大查处和曝光力度,对违法违规的地方政府、金融机构,会同有关监管部门依法追究有关责任人的责任。在企业层面,为了解决融资问题,企业间互相担保引发的债务问题十分突出,还有企业干脆去借高利贷,由此引发的企业债务问题在某些地区十分严重,大有形成区域性系统性金融风险之势。

安邦智库(ANBOUND)研究团队认为,地方政府违法违规融资举债以及企业融资问题不断浮现,背后有很多历史和现实原因。

首先,地方融资难的主要结症在于地方企业融资难、融资贵,这是地方融资问题的主体。我们近期在山东的考察中了解到,地方基层对打通融资瓶颈(政府和企业)的需求很迫切,很多地方有产业基础,企业运行也还不错,市场问题可以克服,但金融短板却难以解决。客观来看,作为融资主体的商业银行也感到为难,银行也是要为股东负责的企业,在现有的监管和风控体制之下,有很多企业难以获得足够的贷款。为了推动当地企业的发展、搞一些地方基础设施投资以及提高公共服务水平,地方不得不再次借助地方融资平台为一些项目及企业融资,或为其提供必要担保。而在不断增多的约束下,地方政府融资渠道也确实很有限,需要地方平台扮演重要角色。

其次,中国历史上就是一个高度中央集权的国家,地方政府并无多大的财政独立权力,市场并不相信中央对出现债务危机的地方会见死不救、不给予债务兜底,不相信中央会容许地方政府破产的情况出现。看准这一点的市场金融机构,在给地方融资平台放贷时实际上并没有太多顾虑。在西方发达国家,中央与地方财政分权程度很高,其非常完善和发达的金融市场可以提供足够的市场约束,地方政府举债只需要投资机构评定其可受信的债务额度,其能否借款以及借款的额度,受制于金融市场,服从于市场秩序。但中国尚不具备这些条件,国内现有的评级机构和金融市场机制,都无法做到充分识别和防范债务风险,对约束地方政府举债更是作用有限。

第三,现有的法律法规很多形同虚设,对违法违规举债或为企业担保的地方政府追究不严格、问责不严厉,地方政府因违法违规而付出的代价远远小于相关收益,变相激励了地方政府的违规举债。此外,对地方政府举债的行政监管,中央目前没有足够的力量去一一掌握、鉴别、查处,地方政府对付中央的监管则招数层出不穷。而中央对地方融资问题存在多头管理、职责不清的问题,也给地方政府钻空子留下大量余地。

最后,2015年以来通过规范地方发债,确认部分融资平台债务为政府性债务,用低成本融资对存量高成本债务持续置换,把杠杆从地方平台公司转移到地方政府,调整负债结构,拉长债务期限,缓解了平台的债务压力。此外,融资平台承担的政府投资功能,在2014年43号文发布后也有所弱化,再加上融资平台的融资渠道拓宽(PPP、发行公司债、海外发债)、成本下降,融资平台在43号文发布后经历的那段资金紧张时期已经过去,其债务风险确实下降不少。再加上实体经济信用风险不断扩大,各类企业违约时间频发,都导致过剩资金更多流入城投债。

综合来看,中央与地方在融资问题上各有各的道理,但实际解决起来并不容易,不可能在区区两年内真正解决。当前导致地方政府隐性债务增加的因素有很多,但核心因素是企业融资难。安邦智库(ANBOUND)研究团队认为,基于现实,我们对此的建议是,解决地方融资问题应该集中精力于社会资本,想办法把社会资本引导进市场体系中。在资本过剩的背景下,应该鼓励以民营企业为核心发展财团经济(详见安邦关于财团经济的研究),这应该成为今后国内各级政府政策关注的重点。另外,地方政府加杠杆毕竟有极限,从长远计应进一步规范地方债务管理和融资平台,加强对融资平台的审计和债务确认,将平台公司的政府性债务或担保透明化,加快平台公司的市场化转型,实现平台公司此前提出的“构建现代企业制度、拥有独立主营业务、形成核心竞争力”的转型目标,真正实现与政府信用的剥离。

我们认为,若能将以上措施结合起来综合施策,地方政府有望平稳化解债务风险,减轻对平台公司的依赖,并为地方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找到更多生存和发展的空间。地方政府也可藉此减轻身上背负的发展经济、减少失业、提供更多公共服务的压力。

地方融资平台近期再次加剧地方政府的隐性债务或有债务风险,背后有多种现实因素,核心问题还是企业融资难、融资贵。解决地方融资问题应该集中精力于社会资本,应该鼓励以民营企业为核心发展财团经济,这应该成为今后国内各级政府政策关注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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