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中国最大的在线小额现金贷款平台”--趣店登陆纽交所后，市值暴涨至百亿美元。但随后却受到各方质疑，高额违约金、高利息、获客过度依赖支付宝……
新三板在线 · 文/于凡
上周末，在美国上市的互联网金融公司趣店(QD)市值暴涨后，却遭到各方质疑。
10月22日晚间，一篇访谈文章《罗敏回应一切》刷爆朋友圈。借此，趣店创始人罗敏回应了趣店上市后被广泛质疑的问题。
文章中，罗敏透露，趣店的坏账率低于0.5%，是业内最低水平，比信用卡都低。罗还称，“(在趣店借款)凡是过期不还的，我们这里就是坏账，我们的坏账，一律不会催促他们来还钱。电话都不会给他们打。你不还钱，就算了，当作福利送你了”。
为了表明趣店的年化利率低于国家对民间借贷利率划定的36%红线，罗敏在文章评论区留言，“任何发现我们名义和实际利率超过36%的人请直接联系我，我提供100万资助费用给您。”
但罗敏的这一番回应，却引来更大争议，资本市场给出最直接的反应。截至10月23日的最新数据显示，趣店自身股价也大幅下滑，较上个交易日跌去5.44%，报收33美元。
同时，持有趣店股权比例超过5%的几家A股上市公司或被波及。
10月23日收盘，国盛金控(002670)报收18.90元，当天股价下跌2.83%;联络互动(002280)收于9.68元，跌2.42%;昆仑万维(300418)收于28.10元，跌4.16%。
质疑还是“恶意诋毁”?
随着上述文章传播，市场对趣店及罗敏展开新一轮的质疑。10月23日，有自媒体直指趣店CEO罗敏以“回应质疑”的名义“公然说谎”。
分析指出，此次“正面回应质疑”的罗敏，又将趣店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并有“越描越黑”趋势。此前，趣店被广泛质疑，与其上市后被热捧不无关系。
今年10月18日，趣店挂牌纽交所，并以每股24美元进行首次发行。但其开盘价就报出34.35美元，较发行价上涨43.13%。当日收盘，趣店报收29.18美元，较发行价上涨21.58%，市值达到96.25亿美元。
随后趣店股价继续增长。19日，其股价报收37.90美元，以此计算趣店市值达115.12亿美元，约合人民币763.79亿元，远超此前赴美上市的互联网金融公司宜人贷(YRD)和信而富(XRF)。
创立三年多的趣店上市后，估值超700亿元，这引起市场极大关注。但随之而来的，则是针对趣店的质疑。
趣店上市后经营模式存在严重隐患——这是外界指“趣店上市是一场出卖灵魂的收割游戏”的最大原因。
对此，趣店集团官方声明称，“部分别有用心的造谣者利用微信公众号平台发布对趣店集团经营模式等无端攻击，对趣店的商誉进行恶意诋毁，对趣店部分高管人员的名誉进行中伤，文章所述内容纯属凭空捏造。”
质疑一：高额违约金风险大?
新三板在线获悉，除了罗敏的言论，让趣店陷于舆论风波的核心原因是其主营业务现金贷和此前发家的校园贷业务。
资料显示，趣店前身为“趣分期”，2014年3月上线运营。趣分期靠校园贷起家，以发展学生代理，发传单、做地推的方式打开知名度，是最早进入校园主推大学生消费分期的网贷公司。
而趣分期高额罚息一直被诟病。有报道显示，长沙某高校大二学生尹某，在趣分期上借款6000元，在逾期多月后需要还款金额为13354.88元，逾期违约金甚至超过本金。
趣分期的用户服务协议中也写明，如果用户累计拖欠趣分期本金、服务费、融资成本或违约金等费用达10日或以上，趣分期有权解除协议，并要求用户在还清全部未偿还款项的情况下，另向趣分期支付不低于未偿还价款总金额的30%作为违约金;而对这一部分未偿还价款和逾期违约金再次延长支付的话，每延迟1日，趣分期还要加收未偿还价款加逾期违约金之和的1%另行作为违约金。
对此，罗敏表示，此前趣分期有过一段时间较高的逾期违约金。“当时的考虑是，希望警醒大学生用户，注意信用，安全还款。”虽然趣店声称退出了大学生市场，但大学生仍然可以在趣店上注册申请贷款。
质疑二：有没有超过36%红线，是不是高利贷?
2016年7月，趣分期”升级为趣店集团，将“趣分期”改头换面为提供现金贷业务的“来分期”，并同时推出主打商品分期的“趣店”。现金贷产品的推出极大提升了趣店的业绩但又使其陷入高利贷的泥潭。
从趣店披露的数据看，2014年、2015年，公司营业收入分别为0.24亿元、2.35亿元，两年亏损额为0.41亿元和2.33亿元。
2016年转型之后，公司实现营收超过14亿元，净利润达5.7亿元;到2017上半年实现营收18亿元，同比增长393%;净利润9.73亿元，增长695%。其中，由现金贷及分期购物平台产生的服务费收入规模达15.27亿元，占整体营收比重超过83%。
对此，有业内人士指出，为了规避法律风险，不少现金贷平台将高利率伪装成手续费和服务费，甚至收取“砍头息”，即实际放款金额少于约定放款金额，差额用于提前缴纳利息，从而提高了实际利率。
趣店招股说明书显示，截至2016年末，59.5%的产品年息超过36%。新三板在线了解到，年息36%是2015年8月最高人民法院司法解释规定的红线。
《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明确，“借贷双方约定的利率未超过年利率24%，出借人请求借款人按照约定的利率支付利息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借贷双方约定的利率超过年利率36%，超过部分的利息约定无效”。
在招股书中，趣店承认2016年的交易当中，大约59.5%的交易的年化收益率高出上限。如果严格按照36%的上限执行，公司营收大约会减少3.07亿元，这占到了2016年总营收的近21%。
此外，由于对放款速度的要求，很多现金贷也缺乏风控手段，利用高利率来覆盖高风险，一段时间内有些用户可以在不同的平台“以贷养贷”，现金贷真正赚钱的是复借，即反复借款。
由此，现金贷普遍存在暴力催收的现象。不少现金贷平台雇佣或者外包给催收人员采用频繁给逾期者家人、同学、朋友打电话，甚至在大学同班社交网络发布“大字报”，上门恐吓等形式催收，造成了严重的社会负面影响。
此前媒体也多次报道，趣店并没有审核学生身份。换言之，学生仍然可以自由在趣店上获得贷款。
对于现金贷的监管，也是投资者对趣店的担忧所在。趣店在招股书中坦言，“我们可能会被中国监管部门视为贷款机构或提供金融服务的机构。中国在线消费金融行业的法律和监管规定尚处于起步阶段，有可能出现进一步的变化和解读。我们可能会被中国监管机构认定为经营融资担保业务。”
质疑三：单一的支付宝获客渠道风险?
趣店主营业务流量依赖支付宝导流，让市场担忧。
趣店披露的消息显示，2015年8月，蚂蚁金服领投趣店约2亿美金E轮融资，昆仑万维、蓝驰创投、源码资本等跟投。
新三板在线了解到，蚂蚁金服进入后，对趣店开放了旗下支付宝及芝麻信用。在支付宝的“第三方提供服务”入口，趣店以“来分期”占有一席，向支付宝的接近5亿用户提供服务。
趣店方面曾表示，“潜在借款人可以在手机上申请信用，并在几秒钟内获得批准。经批准的借款人能够以现金支付现金，立即以数字形式支付给支付宝账户。借款人还通过支付宝账户偿还贷款额度。”
蚂蚁金服进入后，有数据显示，趣店获客成本从2015年的169元下降到2016年的33元;其营销费用在2016年有所下降，从2015年的1.92亿元下降到2016年的1.82亿元。不过，2017年上半年趣店再次加大了推广力度，仅半年营销推广费用就达到1.5亿元，同比增长97%。
在招股说明书中，趣店表明，他们的一项支出“销售和市场费用”主要包括要付给“蚂蚁金融的费用”和“品牌建设费用”，此外，还包括员工的“薪水和福利以及提成”。
数据显示，在2016年上半年，这项支出占比为20.4%，在2017年前6个月时间里，这项支出占比为8.2%。
同时，在用户获取成本方面，趣店IPO文件中列出，2017年上半年支付给支付宝和芝麻信用的两笔“用户获取费用”为1110万美元，而2017年上半年新进用户为335.3万个，平均每个成本为3.31美元左右。信而富CEO王征宇在接收媒体采访时曾透露，信而富的获客成本平均在17美元。
另有报道显示，到递交招股书时，趣店市场部门在市场渠道扩展、品牌广告、获客方面几乎没有任何成本投入，连来分期和趣店两个App都未在应用商店做任何投放;其商务合作人员的大部分工作，只是与蚂蚁金服方面对接。不仅如此，CEO罗敏本人甚至对支付宝之外的借款人渠道完全不感兴趣，唯一算得上大规模的市场推广，是群发广告短信。
在IPO文件中，趣店也承认“我们通过支付宝用户界面上的不同渠道来获取主要用户”。而有媒体据未经证实的市场消息报道称，支付宝可能在趣店上市后退出。
本文出品：新三板在线。作者：于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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