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房产泡沫启示录二:楼市崩盘市场病危政府出昏招

日本房产泡沫启示录二:楼市崩盘市场病危政府出昏招
2017年09月13日 09:22 美房

中国有句老话叫“创业容易守业难”,放到房地产行业理解就是,房产从无到有的建设阶段是容易赚钱、容易成功的,日本房产泡沫前的飞速发展和中国房产过去30年的快速崛起正是处于这样的发展“黄金时代”。但“黄金时代”很快过去了。当整个产业发展起来,成为国民经济的支柱之一,而社会发展的基本居住、办公用房需求已得到缓解,房产发展的竞争就加剧,投资投机旺盛,受金融、人口等等因素的影响也加剧。 

泡沫破裂序幕:“广场协议”后日元升值

“广场协议”是否直接导致了日本的衰退,业界仍有争议,但不可否认的是,其引发的一系列反应与政府的应对让日本经济走上了不归路。

1978年,第二次石油危机引发美国严重的通货膨胀,为此,美国实施紧缩的货币政策。美联储三次提高联邦基准利率,利率上升到20%左右,吸引了大量海外资金流入美国,导致美元大幅升值,造成美国对外贸易逆差大幅增加。于是,1985年9月,由美国牵头,美、日、德、法、英五国在纽约广场饭店举行会议,决定联合干预外汇市场,促使美元有序贬值,史称“广场协议”。

▲美、日、德、法、英签订“广场协议”

“广场协议”签订之后,五国开始抛售美元,美元达到了贬值目的,其他四国货币也不可避免的升值了,其中,日元兑美元汇率三年间升了一倍,从240:1飙升至120:1。

日元大幅升值,日本企业的国际竞争力下降,出口受到影响,为此日本采取了宽松的货币政策,大幅降低利率并增加银行信贷。经过多次利率下调,再贴现率从1984 年的5%下调到1987 年的2.5%,拆放利率从1984年的9.06%下调到3.39%。货币供应量连续四年超过两位数增长,M2增速从1985年初的7.9%上升到1987年末的12.4%,造成国内市场流动性大量过剩。

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热烈的投资投机氛围,当时整个房地产行业已被大量投资投机需求占据,随之波及各行各业,乐观者认为,只要对土地的需求高涨,经济就不会衰退,而且市场也鼓励人们不断购买股票,声称股票从此不会贬值。

当时银行为了扩大营业利润,利用超低利率拼命发放贷款。而有房地产抵押贷款的风险较低,于是日本商业银行纷纷将资金投放到这一领域,这大幅推高了房价。1987年,东京的房价涨了53%。 

高涨的房价进一步催生了恐慌性购房,大量公司职员生怕房价不断涨上去,忙着向银行贷款买房。而开发商更是借势营销,组织大量人员假扮购房者深夜在售楼处排队,加剧市场恐慌,掀起来全民抢房热潮。

同时,日元的持续升值吸引了大量国际资本涌入日本,在日本股票和房地产市场上买进卖出,加速了日本房地产泡沫的膨胀。

大量银行贷款和国际热钱的涌入,日本房产泡沫已经膨胀到社会难以承受。据统计,1989年日本地价攀升至2137兆日元,而1998年末最低时候是1388兆日元,749兆日元的泡沫值相当于1989年日本国民生产总值的2倍。90年日本全国土地市值为2365万亿日元,为当年名义GDP的5.5倍,而86年土地市值为当年GDP的3.75倍。1990年在东京买一户60平米小户都要5千万日元以上,而当时工资标准为4百万日元,这意味着一个人不吃不喝不花干近13年才买得起。

投资投机氛围依然热烈,但与此相应的是,高房价已经成为年轻人不能承受的生活之重,受到各方批评,客观上日本适龄购房人群和经济增速也达到拐点。房产泡沫已到了一触即破的时候,也到了必须破的时候!

泡沫破裂:政府昏招拖垮日本经济

日本房产泡沫到了必须破的时候,怎么破,却有选择的余地,遗憾的是,日本政府选了最差的破法,昏招跌出,不但房产泡沫破了,整个日本经济也被拖垮了,日本大国梦想就此破灭,进入了“失去的20年”。 

针对房地产泡沫,日本政府早期也出台了一些调控政策。1987年设立“土地交易监视区域制度”,规定在“管制区域”内土地交易实行许可制度,在“管制区域”之外的土地交易达到一定规模以上也要申报。还设立了对超短期交易征重税的制度,在1987 年10 月调整税制之前,拥有土地10 年以内被视为“短期持有”,调整税制后,持有不超过2 年被视为是“超短期持有”,并受到重点监管。另外,1988年废除了居住自用财产置换更新的特别优惠措施。

但这些措施对遏制房产泡沫并没产生多大的实际效果,反而是税负在低价高涨时很容易转嫁给买房,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土地交易,甚至阻碍了土地有效利用。

随着房产泡沫的加剧,1990年,日本生产性行业的贷款比重下降到25%,非生产行业的贷款比重却上升为37%,看似繁华的日本经济已被非理性的投资投机市场动摇根基,日本政府将视线转向货币政策,但用力过猛,泡沫忽然被戳破,整个国家被拖入深渊。

首先是短期内上调利率。央行在1989年5 月将维持了 2 年多的超低利率从 2.5%上调到 3.25%,之后连续 4 次上调,到 90 年8月达到 6%。

接着是急剧收紧信贷,严厉控制房地产信贷量。90年3月,大藏省(日本自明治维新后直到2000年期间存在的中央政府财政机关)开始实行抑制土地信贷政策,控制对房地产信贷总量,同时央行通过“窗口指导”要求所有商业银行将当年四季度新增贷款减少30%,91年商行停止了对房地产的贷款。M2增速从90年平均11.68%的水平大幅降到91年平均3.66%的低位,也远远低于当年名义GDP增长率6%的水平。

货币政策的突变造成了市场的严重恐慌,首先刺破股票市场泡沫。1990年1月12日,日经指数顿挫,日本股市暴跌70%,自此,日本股市陷入了长达20年的熊市之中。 

股价下跌,使得大量银行证券公司和企业出现巨额亏损。紧接着大量公司破产使大量不动产涌入市场,房价大跌,同时国际资本开始撤资逃离。1991年,日本房产泡沫从东京开始破裂,并迅速蔓延至全日本。

1992年,日本政府出台“地价税”政策,规定凡持有土地者每年必须交纳一定比例的税收,土地也被大量抛售,地价大幅下跌,整个日本房地产市场上下游完全被摧毁。

据统计,自1990年以来,日本全国平均房价连续下跌16年,全国平均房价下跌了49.56%,基本回到1986年的水平;东京房价持续下跌至2005年,相比1988年的房价顶峰,下跌67.12%,回到了1985年的水平。日本经历了“失去的20年”。

泡沫经济崩溃以后,日本的政界也随之崩溃,日本走马灯一样不停换首相,20年来政局一直处于动荡之中,政府也无法实行一整套的经济复苏计划来指导日本企业、日本经济。如国家财政救济,泡沫破裂之初,日本没有动用公共财政拯救商业金融机构的先例,遭到各方的激烈反对,一直到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全面爆发,才被日本各界广泛接受。1998年,政府终于向21家银行注资2万亿日元。但正如日本银行原北京事务所所长濑口清之所言,“由于这一处理来的太迟,需要投入的资金和精力和1990年代初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

在该意识到危机,挤压泡沫的时候沉浸于经济发展的幻梦;在危机临头,该平稳调整的时候又用力过猛;在泡沫破裂,需全国一心恢复经济的时候一片混乱……这就是日本房产泡沫破裂始末,三十余年迅猛发展,一夕崩塌,二十年艰难恢复,我们又能从中得到哪些借鉴呢?咱们下一篇文章接着聊! 

作者:mkbjf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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