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创·人”的第十四期文章。“创”是华创资本的“创”，“人”是牛人的“人”，我们关注做着不同而有趣事情的牛人。本期“创·人”是美颜社创始人、CEO张帆，以下是他的故事。
张帆美颜社创始人、CEO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本科，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机械、电子双硕士，机器人专业博士肄业。7年美国留学与工作生涯，10年智能数据软件研发经历。从留学生到外企职业经理，从工程师到高级产品总监，再到民企CTO。途中两次自主创业，目前创办“美颜社”，立志要做生活美容领域的小红书。
为了配合这次采访，张帆特意准备拍一组正式一点的商务照。不过因为杭州正在举办大型国际活动，很多摄影工作室都排不开时间，计划的拍摄也无法顺利完成，这种情况对于已经在杭州待了近10年的他来说还非常少见。 张帆不是杭州人，而是地地道道的重庆人，但在他的人生轨迹中，先后经历了重庆、北京、费城、华盛顿和杭州。当被问及自己更像是哪一座城市的性格时，张帆回答：“可能都不像。”大学生、北漂、留学生、外企员工、职业经理人、民企高管、草根创业者，丰富的人生经历造就了他独特的性格。
有朋友曾评价他挺“奇葩”，他表示：“我更多是从正面理解这件事，各种压力在刺激我不断的往前走，所以还是比较正面的状态。我知道站在山顶是什么样的感觉，也知道跌到低谷是什么感觉。所以我已经形成了一种专属于自己的价值观。” 张帆说。
“蒸汽机车、机器鱼和NASA张帆从小就喜欢摆弄各种机械的东西，他经常把家里的钟表全部拆掉，然后再组装起来。当然，有的时候组装失败，钟表就成了一堆零件。 蒸汽机车是张帆小时候的另一大爱好，那时他特别喜欢去火车站，当火车启动时发出了“哐当哐当”的声音，车轮之间很多联动的连杆，带动着轮子运动。“那种复杂的机械有一种力量感，同时又很和谐，很有力量的配合，这种感觉让我从小就非常的痴迷。” 1996年，张帆如愿考上了北航机械工程及自动化专业，这是北航的“老三样”专业之一。喜欢动手的他和一位大学同学在大三时做了一条机器鱼，结果没想到获得了那一年全国大学生科技竞赛“挑战杯”的总冠军。 这条机器鱼所用的原材料非常简单，就是在市场上买到的普通防水树脂和皮革材料，用伺服电机进行驱动。但实际上，这可以算作当年中国第一款水下仿生机器人，后来张帆他们才知道，当时在世界范围内，也只有MIT和日本两家公司在做同样的事情。 获奖后，本来有一个东北老板准备买他们的专利来做玩具，结果这个机器鱼的发明得到了国家的重视，被立项做进一步深度的研究。机器鱼这个项目对张帆个人的影响颇深，后来出国留学的时候，张帆也选择了机器人这个方向。 为了申请到全额奖学金，张帆毕业后留在北京备考。那段时光非常艰苦：他为了背英语看过凌晨4点北京的样子、也上过当时还穿着大短裤站在桌子上的俞敏洪老师的课，还曾经为了生活费加入同学的公司短暂做了一名北漂。“所以现在回头听一听汪峰早期的那些歌，还是蛮有感触的。” 毕业一年之后，张帆顺利申请到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全额奖学金。2001年8月底，张帆踏上了去往美国的旅程，攻读宾大的机器人博士学位。 他没有想到的是，不到两周后就发生了911事件；他更没有想到，911事件直接扭转了他的人生轨迹。
宾大留学期间张帆在日本旅行
在宾大读了4年后，张帆决定提前毕业，当时他已经拿到了两个硕士学位：一个机械工程硕士，一个电子工程硕士。“但是机器人的博士学位我并没有拿到。” 谈及提前毕业的决定，张帆表示他入学之后才知道，自己的全额奖学金是由美国国防部提供的，入学后做的项目也都是美国军方的项目。所以如果继续读下去的出路有两条，第一条是进美国的军工系统，如洛克希德马丁、波音、通用电器、以及他最喜欢的NASA（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等等。而第二条出路就是当教职，做学术研究。 由于父亲和两个哥哥都是大学教授，张帆对于老师这个职业天然有一点抵触。而进入军工系统在当时看来也已经没有机会。由于在他刚到美国后不久就发生了911事件，美国的整个社会变得异常的敏感，很多就业体系对外国人较以往都有很大收紧，“所以我在宾大读书那几年，作为一个外国人，毕业之后想要进入美国的军工系统，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这样，张帆的学生生涯就这样戛然而止，同时也告别了他喜爱的蒸汽机车、机器鱼和NASA。
“一段十年的“微”策略2005年毕业后，张帆开始找工作，在一位朋友的介绍下，他进入了美国一家专注于做商务智能(BI)的公司微策略(Microstrategy)。其实张帆当时对微策略和IT行业并不了解，对于美国的职场同样知之甚少。 刚开始张帆在微策略总部做测试工程师，微策略的总部位于弗吉尼亚州，其实距离华盛顿特区更近，开车到五角大楼只需要20多分钟。最早张帆和所有刚工作的毕业生一样，老老实实从最底层的工程师开始干起，熬升职、熬加薪、熬绿卡，日子和美国社会一样稳定而平淡。
张帆（前排左二）在微策略美国工作期间
工作三年后，有朋友邀请张帆去西海岸发展，正在张帆准备提出离职的时候。公司一个副总裁跟他说：微策略要在中国杭州建一个研发中心，准备派一些同事过去筹建，你愿不愿意去？张帆考虑再三，接受了这个建议，留在了微策略，也回到了中国。 虽然时至今日，张帆仍然不清楚为什么公司要把研发中心建在杭州，但当时已经多年没有回国的他还是在2008年6月踏上了杭州的土地。当时筹建小组有八九位同事，真的就是几个光杆司令。当准备招聘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自己连招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我们对于要招985，还是211；是要招研究生，还是本科，完全没概念。” 张帆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批招聘了七个人，基本上都是杭州本地的学生，全都是应届生。最开始关于新员工的培训材料都是张帆他们自己现编的，包括KPI设定、日常项目流程管理，全部都得自己想，这一批新员工张帆亲自培训了他们整整三个月。 “那时觉得非常兴奋，因为第一次能够去全面管理一个团队，虽然所有的坑都得自己踩，但确实能学到很多东西，而且的的确确是在发挥自己的创造性。”
张帆和同事在微策略杭州研发中心
整个杭州研发中心，从张帆和同事们一直到2010、2011年左右才基本稳定下来。前两年招聘的员工都已经成长起来，甚至已经可以带项目、带团队了，这让张帆感到非常欣慰，他的精力也集中在整体管理和招聘上。 正当张帆感觉自己进入一个舒适区（comfort zone）的时候，在2014年微策略突然进行了一次全球业务调整和重组。在中国区，北京研发中心200多人全部被裁掉，而杭州研发中心在重组前接近600人，最终走掉了近三分之二。而张帆所在部门从100多人最后只剩下不到10个人。 这件事对张帆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而且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利。美国总部只给了一个星期裁员的时间。在公司层面宣布后，具体的裁员过程还是要张帆对同事一对一面谈。“当时每谈一个人双方都哭的稀里哗啦，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发现整个世界崩塌了，我觉得我非常对不起那些共同战斗的同事。” 裁员事件后，张帆差不多用了三四个月时间才慢慢调整过来，正在很多猎头都来挖他的时候。他选择了继续留在微策略。因为憋了一口气，为了证明自己，从哪儿跌倒的就要从哪儿爬起来。于是，张帆又在微策略从头做起，在之后的一年时间里，从产品经理一直做到了高级产品总监。 2015年8月张帆最终离开了微策略，这时，他已经在这家公司工作了整整十年。
“我不是“奇葩”创业者离开微策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杭州当地有一位民营企业的老板要挖他去做一个互联网平台。于是张帆就从外企光鲜亮丽的职业经理人，一下转变为特别接地气的创业者。 那是一家在浙江规模很大的垃圾回收企业，张帆的工作是负责开发两个互联网平台，让用户可以通过APP、微信公众号和呼叫中心直接触达回收的物流链；另外包括回收的物流、仓储、拆解、销售，整个工厂全链条实现信息化。 张帆在IT化程度非常高的美国工作多年，中国民营企业的IT化改造难度还是超过了他的想象。老板只给了他三个月的时间，所以张帆从之前微策略的同事里急招了几位工程师，刚开始的时候为了熟悉业务，张帆和团队成员干脆就睡在厂房里，白天和工人了解工作流程，晚上分析调试整个系统。最终两个系统在规定的时间顺利上线，张帆自己瘦了十斤。 系统上线后不可避免有些BUG，经过半个月的调试，系统稳定，一直到现在都运转正常。回顾这个项目时，张帆坦言：“如果放在外企里，我可以直接说，这个项目根本做不出来。” 在这家企业张帆被老板委以重任，除了CTO，还是董事长助理，除了负责产品的开发，还要跟着老板与政府、媒体、学校、合作商等等社会不同阶层打交道。从某种意义上这打开了张帆另外一扇门，让他见识到了中国商业社会。不过，经过思考后，张帆还是选择了离开，决定自己创业。
张帆在杭州民企营工作期间向当地领导展示APP
创业这个话题其实一直萦绕在张帆的心里，其实之前他就尝试过两个看起来很“奇葩”的创业项目：一个是和表弟联合做的以VR为载体的婚庆公司，另一个是负责朋友所做生鲜配送项目的产品开发。 这两个项目一个因为理念太超前而关门，另一个只是作为合伙人参与进去，并没有All-in。但张帆坦言，这些对自己来说都意味着成长。包括垃圾回收的那个项目，相当于把自己互联网开发的经验和知识又进行了升级。
现在张帆所做的创业项目，又是一个看起来与他以往经验差异很大的领域——生活美容社区。选择这个领域除了因为张帆本身由于皮肤问题是多年的美容用户，同时多年的关注让他找到了行业痛点和消费者痛点。 于是，张帆拉了两位分别在美容业和媒体非常资深的合伙人一起，成立“美颜社”，意在做美容行业的小红书。 在离开外企后，张帆做了很多在外人看来很颠覆的事情。但正如他所说，当你有了这样人生的经历和储备之后，创业就成了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来源：华创资本文章配图由张帆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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