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付宝还是微信？”煎饼摊老板娘热情地问，顺带递上了已经涨到6块最低配的鸡蛋饼。
随着线下支付场景的不断延伸，“有没有零钱”、“找不开”这样的对话，正在逐渐消失。无论是烟酒店、小卖铺、小吃摊、菜场，甚至是路边的烤串店、拉板车卖水果的商贩、卖糖炒栗子的店或是煎饼摊，都贴上了第三方支付的收款码。
蚂蚁金服副总裁袁雷鸣告诉锌财经潘越飞，这些流通的小商户、小商贩都被蚂蚁金服形象地称为“行商”，行走的商户。
小微商户最贴近生活，也最能反映经济的真实情况，他们每个人，都是细分领域、线下场景的真实反应。他们身上很难有跌宕起伏、九死一生的行业故事，但却充满了人性的挣扎和无奈。
他们是中国经济的毛细血管，是线下支付的最后战场。
01
掉头之后，工具不止是工具
“支付宝到账20元。”张老板递过烟，同时放在收纳柜的手机传来了语音提示，“这个还是很方便的，现在很少人用现金了。”张老板的恒北酒业开在写字楼边，一旁又是地铁出口，即使到夜里，依然陆陆续续会有不少的生意。
他说，最早还是用A4纸打印的二维码，后来出了收钱码，就更方便了。
“自己打的纸，很容易坏，而且也没有账单能够查查账。”他在已经杭州开了20年的烟酒铺，虽然电商对生活方式有影响，但是买烟酒等更多的支付场景，这类需求更多的在线下。
烟酒店是之前被忽略的场景
“马云是真的牛X啊。”仙林苑农贸市场里，靠里的位置有一家肉铺，老板王师傅说，现在来买菜的客人，越来越少用现金了，特别是年轻一辈，都就拿个手机带个无纺布的袋子，不用收钱、找钱，也更加卫生了。“扫一扫就行，方便的很。”他补充。
随着时间推移，最早用淘宝的那一批人，也到了成家立业，自己过日子的年纪。
“五六十岁的叔叔阿姨，有些也开始用支付宝了，直接绑到子女的卡上，既方便又安全。”身边负责蚂蚁金服收钱码线下推广的第三方机构，杭州否搜数据科技的吴小丽说道。
“小姑娘，你下次来的时候，收钱码再给我带几张啊。”隔壁菜摊子的老板娘说道，她想在摊位各个角上都能有收钱码，这样客人不用特地跑到一个角落就能付钱了。
满是收钱码的农贸市场
吴小丽笑了笑，一边帮老板娘激活收钱码，一边打了1分钱，帮老板娘确认账户。
线下支付依然是巨头们关注的焦点，从前只有“高大上”的门店和餐馆才可以参与，如今所有商户都需要被服务。
“收钱码是我女儿帮我弄的，我们哪里会用这种东西啊。”李大叔转身继续吆喝，“砂糖橘10元三斤，不甜不要钱。”他开着五十铃小火车，拉着一车橘子过来卖，午饭的间隙出来的人多想多卖一些。
他补充，“不过确实挺方便的，以前要还要带老伴负责收钱，现在一个人出来就行了。”
除了网页登记、地推、人工客服，子女帮助在线申请，也成了收钱码的重要推广方式。
据了解，全国范围内，上述这样的小微商户，工商在册登记的有7000万。
“保守的估计应该有1个亿以上商业性收款的小商家。”袁雷鸣说，据统计，每年至少有30%自然的更新率，一来本身线下商贩很难完全统计全，二来，更新和替换也非常的常见。
而这些商户，从前没有电子支付，甚至没有银行的对公账户，而他们需要的，不仅是移动支付的工具。
“多维打高频，账单打红包。”一位资深分析师，看了最新收钱码和账单管理系统之后，他说道，“更像是给那些用不了银行账户的小商户在支付宝上开了个户头。”
02
赋能小微商户，没有征信就“自建”征信
在支付宝之前，这些小商户没有被纳入银行的征信体系，也无法通过银行获得贷款。
90后的马大吾代，来自青海化隆，目前从事餐饮行业，14岁就开始在上海打工，2年前来了杭州开了自己的店。
“当时开店，什么都是第一次。”虽然马大吾代已经有两家面馆，但回忆起刚到杭州的场景仍然有些心酸。
马大吾代 | 拉面店老板
“最难还是资金问题，房租、装修都要花钱，就突然之间钱不够了。”他说，前期开店，资金、位置、流量都很重要。
“银行怎么可能借钱给我们。”在杭州开了十几年美容店的芬姐，刚搬进了新门店，这次她增加了业务类型，多了美甲。
新开的“品色美馆”，位于杭州武林路旁的一条巷子里，10来平的大小，装修、租金、设备，一年算下来要近20万。
“银行贷款，需要提供房产或者能有汽车这类的抵押，这些我们哪里有啊。”芬姐看着在店里到处跑着的小孩，有点失落，她当时去过银行很多次，都没有成功，柜台拿着厚厚一叠文件，让她自己填。
好在，杭州打拼的这么些年，口碑和信誉都还不错，最后还是解决了资金的问题。
芬姐 | 新开的美甲店
再开下一家店时，她可能不需要再担心那么多，现在通过“多收多贷”她已经可以借到至少3万，而且额度还在持续的涨。
“刚开始是拿1万多元把店返修了一下，把店翻新了一下。过了几个月发现慢慢涨起来涨到4万多了。”马大吾代说，用了一段时间收钱码之后，他发现可以用支付宝，通过网商银行的“网商贷”贷款，“用一点还一点，大概用了十几次。”他说，因为当时店里生意稳定下来，正好发现又能贷这些钱，于是在杭州开了第二家店。
“不用担心收到假币啊。”某出租车司机告诉锌财经，特别是晚上接活，有时候特别怕收到100块的，天黑不太看得清，客人急他们也急。“一收到假币，一天就白干了。”他说。
收钱码，除了能让人专心经营自己的业务，还能做更多的事情。
03
从C到B，打通的不止是线下
“电车俱乐部”是浙大紫金港小区边一家小有名气的电瓶车店，除售卖电瓶车外，维修和售后服务也是店里的日常工作。
“收钱码还是挺实用的。”老板曾平恩说，以前还要点转账，现在直接扫一扫就能付款了。但是语音提醒功能，他用的不多，因为都是熟人客户，通过微信找过来要求上门维修的也不少。
曾平恩|经营电车俱乐部
虽然算下来年化利率会比银行高一点，但是短期借贷、随借随还，其实是帮了小商户不少的忙，“额度小还的利息也少嘛，而且银行的额度比较大，虽然利率低，但是还的钱也多啊。” 曾平恩的意思，银行借款的门槛太高，对小微商户来说，更多是一两万短期的“调头资金”。
他补充，现在出去进货也都很少带现金了，“人家也用支付宝，转账方便，提现也快，还不收手续费。”
方为文，已经在德胜东村边的社区，开了20多年的理发店，在收钱码开通的第二天，他就申请了。“一天站下来，腰都直不起来。”一天有大概五六十个客人，很多都是老客户，他说，店里有3个理发师，还有1个专门负责做头发，加上他就是5个人。
方为文 | 开了十几年理发店
“账单管理很好用，一天下来看一眼就很清楚了。”他说，而且有时候，比如说发工资或者交房租，也不着急从余利宝里取出来，会先去银行把钱拿出来，尽量不动余利宝里的钱。“其实开始我还有一点不放心的，后来通过自己百度搜索，又找懂行的客人看了一下，现在收入都基本放在余利宝里了。”方为文显得有些得意，仿佛自己是最早的一批淘金者。
“不同人群多收多贷的费率有高有低，“千人千面”，但平均年化不到14%，而且逾期和坏账小于1%。”袁雷鸣补充，目前对所有小微商户的转账和提现是全部免费的，而且三年持续投入100亿，将免费期延长三年。
“年化要到百分之六七十都不一定能覆盖近10个点的坏账和逾期。”之前某经营小微商户信贷业务的CEO在采访中告诉锌财经。
而依托集团背景，是其他早期公司根本无法实现的，比如现在通过支付宝可以直接在1688上面赊货了。当然，很多像曾平恩这样的商户可能都还没用到，对于小微商户而言，从前电子支付的门槛太高，POS机、耗材都是他们高不可攀的，但现在通过扫码这件事情，移动支付的门槛已经被降到了最低。而这样的变化，让不仅仅是电商购物的数据，而是所有的支付信息和数据，都能在支付宝上被留存。
就目前数据来看，截止10月底，从二月上线以来，收钱码覆盖超过3300万用户，其中网商银行的“多收多贷”放款累计160亿。
“从卖到买，从线上到线下，从个人到商户，几乎所有的支付数据，支付宝都有了。”资深分析师说。
今年6月，潘越飞参加了一场线下的聚会活动。一位支付宝高层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数据稳住，并且反超了。”根据2017Q2数据显示，支付宝和财付通出现了一升一降的局面，而另外一方面，中国移动互联网网民只有7.6亿，但社交月活已经超过9个亿，瓶颈就在眼前。
收钱码丰富了支付宝的支付场景
当“月收入3万的煎饼摊大妈”，或一天能够卖上几百个的烧饼摊，这些曾经无法享受银行服务的小微商户，在金融科技的红利中，享受了如银行对公业务的体验和服务，像免费的CFO服务时，线下支付的市场并没有像想象的一样宣告结束，反而才刚刚开始。
他们是供应链的末端，也是线下与C端消费者互动的最小单位，是买卖关系和商品流通的基础。
红包输的那一仗，综合金融服务正在努力追回来。线下支付的巨大战场，社交并不是唯一的出路。
构建小微商户的信用及支付系统，比高频社交更符合蚂蚁金服的基因，毕竟金融服务才是他们的立命之本。
当然竞争不可避免，相较社交电商和小程序的火爆，收钱码似乎显得太低调了。
马云曾经说过，他要改变银行。如今，“掉头的蚂蚁”有了更大的目标。
QA
Q:支付宝推出的收钱码，面向是什么类型的商家？
A:面向的是具有频繁转账需求的用户，具体来说，小吃店、小卖部、菜市场，甚至煎饼摊、烧烤摊等进行商业性收款的市场主体。根据不同数据口径的统计，数量在8000万到1亿左右。他们就像一个城市的毛细血管，由于规模小、比较分散、判断风控的成本高，所以在之前的技术条件下，对这些小微商家的服务是远远不够的。
Q:不太会用手机、移动支付的小商家怎么办？能否享受蚂蚁金服提供的服务？
A:以收钱码的申请为例，大多数用户都是通过支付宝APP自主申请的，申请后支付宝就会把收钱码物料（包括二维码贴纸、挂牌等）寄快递过来；通过链接页面也可以完成申请；同时，在各地也有一些推广人员帮助用户完成申请：推广人员将一个未激活过的“空码”给用户，用户扫描并输入自己的银行卡等信息进行绑定后，就能使用了。
Q:蚂蚁金服是怎么给煎饼摊贷款的？
A:简单来说，叫做“多收多贷”：通过收钱码给你付钱的人越多，就有机会享受更高的贷款额度。消费者的数据被放到对商家风险的判定中，类似衡量互联网上市公司的市值一样，如果活跃客户数越多、越忠诚，增长越好，那么你的增长空间越大，你的活跃客户数乘以每个客户的“价值”就是你的“市值”。
议
1、线下支付的战争，一度以为分出了胜负，但就目前的观察看，其实远没有结束，更精准的场景，更细分的人群，需要被更好的产品服务。
2、在C端市场趋于饱和的环境下，B端用户的数量和体量就显得格外重要，你至少会考虑对方推荐使用的支付工具。
文∣二楞
编辑∣强强
摄影∣黄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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