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世界的水手

做一个世界的水手
2024年04月26日 15:18 经济观察报

高芳/文 高方/文

(三)

不一会儿,钓友们人到齐了,准备工作结束。

“坐稳了啊!开船喽!”船长老马吆喝了一嗓子。突突的马达声开启,一阵浪花四散飞溅,钓鱼艇出海了。

钓友们经常说:宁许一头猪,不许一条鱼。意思就是,猪在猪圈里养着,我承诺给你一头猪,是一定能办到的事。但是鱼在大海里活动,每天海洋潮汐都在变化,能不能钓到鱼回来,谁也说不准。钓友们管钓不到鱼空手回来叫“空军”,这样的情况对钓鱼老手来说亦是常事。

找到鱼群,是一件靠运气的事。——有二十多年驾龄的船长老马也这样认为。不是你经验丰富就能寻到鱼群,洋流、气压、潮汐等太多因素会影响鱼群的位置。

当然,作为一名老船长,老马也有自己多年从业探索出的好钓点,他们管这个叫“菜园子”。比如某处海底有艘沉船,时间久了黄鱼、黑头等鱼类便会在船里“做窝”,在这儿钓的渔获会比一般地方高出一个数量级。一些好钓点被大众熟知后,钓者云集,在经济学上被称为“公地悲剧”,钓友则戏称之“大茅房”。

渤海湾季节性鱼群很多,秋天这个季节近海多是钓刀鱼、鲅鱼,十一假期前后就可以钓牙片鱼,再往后随着水温的降低,年前年后钓的是鳕鱼。老马开过的钓鱼船,最多一次一船钓友们钓上来的鱼,加起来足有三四百斤。

行驶了大约半小时后,到了离岸约四海里的大公岛海域,船长老马放慢了速度,海面上不断有钓鱼艇路过,大家都在寻找自己合适的钓点。行驶至一处海域,老马把船停下来,走出驾驶室。“先试试这里有没有鱼吧,”船长指令一出,钓友们分开站到甲板上,相隔距离大约一两米左右。把鱼钩鱼饵放下水后,上下晃动鱼竿,以吸引鱼群。

等了五六分钟,钓友们的鱼钩都没有鱼上钩。“把渔线收一下,我再往前开一开。”钓鱼艇有两套操控方向盘,一套在驾驶室,一套在甲板上。此时,船长老马站在甲板上,用甲板上的外操方向盘开船,这样反复停停走走了三四次。

“上鱼了,上鱼了。”随着一声欢呼,老赵头钓上来一尾银灿灿的鱼。透明的鱼鳍还在波动,通身银亮真的像一把钢刀。摘下鱼钩后,老赵头高兴地把活蹦乱跳的刀鱼放进了活鱼舱。

“看我钓的大鱼!”石头从甲板另一侧兴奋地跑过来,他手里提溜的鱼活蹦乱跳,背鳍旁边闪着淡绿色的银光。“来,帮我拍个照。”他把鱼高高举起,收获的喜悦满溢在脸上,这是他的第一个好彩头。

“看我这条鱼,拍出来更漂亮。”钓友们纷纷“开胡”,有的一竿下去还钓上来两条梭鱼,对于自己的第一条鱼,他们都要拿出手机记录下这一刻的兴奋。你一尾我一尾收获着不同的鱼儿,甲板上气氛一时雀跃起来。

“就这儿了,看来这里鱼况不错。”看到钓友们战况丰盛,船长老马非常满意。作为船长,带着钓友们找到一个好的钓点,也是他的职责所在。老马一边拿着鱼竿钓鱼,一边操控着方向盘控制船体停泊,钓鱼艇外操方向盘的设计是船长的福利。钓友钓鱼的时候,船长在甲板上能够看到他们的操作,方便配合他们调整船体。

船长老马之前是驾驶远洋船的,出海一趟一个来回就是大半年,离家时间太长,于是就回来做了一段时间的游艇船长,后来觉得钓鱼艇比较好玩,便转为钓鱼艇船长。能和爱好融为一体的工作,便是这世上最好的工作。

在众人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我的钓竿却一直沉寂着,它随着波浪有节奏的起伏,始终等不到一次打破这节奏的剧烈震颤——鱼咬钩的信号。显然,十年前海钓的好运并没有再次光顾我,盲目自信的我低估了自然的神秘莫测。在水底的鱼钩,它在经历着什么?是我的手法不对,是我站的船舷下没鱼?我不得其解。

想起《阿甘正传》有段话:“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是什么味道。”同样,在这片海,你永远无法预知钓上来的下一条鱼是什么,甚至空手而回,也是钓鱼魅力的一部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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