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Jessica Tan
双威集团的乐龄家园旗舰项目Sunway Sanctuary位于吉隆坡郊外一座新建大厦的顶层，这里的豪华设施比比皆是：可以一览无垠景色的无边泳池，24小时礼宾服务，电影院，卡拉OK套房，麻将室等等，所有这些都比肩五星级酒店的标准。
只不过它并不是一家酒店。Sunway Sanctuary是一个实现高档退休生活方式的地方，也是双威集团在医疗保健业务上的重大押注之一，其目标客户是马来西亚和其他国家的私人医疗保健患者、医疗游客和富有的退休人士。
位于同一座大厦较低楼层的是双威医疗中心（Sunway Medical Centre）。“当你住在Sunway Sanctuary时，如果你中风或心脏病发作，我们会直接把你推到急诊室，而不是叫救护车。”集团主席谢富年（Jeffrey Cheah）在吉隆坡外的双威总部接受采访时说，并且他强调，当“时间就是生命”时，“这里什么都有”。
从废弃锡矿到繁荣生态城的转变
如果说谢富年有什么口头禅的话，那就是：“这里什么都有。”从双威城（Sunway City）开始，这位79岁的老人创建了一个庞大的生物生态系统。吉隆坡双威城所在地以前是该市郊区的一个锡矿，现在却成为了20万人的家园、办公室或教室。这里的确什么都有，包括商店、酒店和三所大学。他修建的第二个双威城位于怡保（Ipoh），那里的一切也都沿用了同样的模式，甚至还包括一个水上乐园。双威的第三个城镇也开始在柔佛州南部的伊斯干达公主城（Iskandar Puteri）破土动工。
吉隆坡双威城是马来西亚第一个完全一体化的绿色城镇，通过了绿色建筑指数认证。图片来源：CGS INTERNATIONAL & SUNWAY GROUP
现在，这位马来西亚亿万富豪希望在他的生态系统和马来西亚其他地方增加更多形式的医疗保健，将双威的医疗保健业务转变为一个增长引擎，这是由医疗旅游（即人们飞到马来西亚进行手术）的激增和马来西亚老龄化人口推动的。谢富年说：“我们将建造[Sunway Sanctuary]，以配合我们所有的医院。”他补充说，一个面向老年人的村庄也可能正在筹备中。
分析师看好双威的医疗业务，并将其视为整个集团的关键。2023年，双威医疗的收入同比增长36%，达到15亿林吉特（合3.16亿美元）。吉隆坡银河海外（CGS International）股票研究主管Chong Tjen-San预测，到2025年，该公司的收入将达到23亿林吉特。相比之下，该集团最大的业务之一、马来西亚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双威建设（Sunway Construction）去年的年收入为27亿林吉特。
投资者也同样热情高涨。谢富年的财富在过去11个月里增加了一倍多，这与他在双威集团的多数股权有关。3月底，由于集团的医疗保健计划和其他利好因素，双威股价达到创纪录的3.58林吉特，比如在依斯干达公主城，双威拥有730公顷的可观土地储备，以及大量未完成的建筑订单。谢富年以24亿美元的财富值在今年的福布斯马来西亚富豪榜上名列第8，较去年攀升了10位。
谢富年回忆说，已故的新加坡开国总理李光耀曾在2004年参观了最初的双威城，并给出了“废墟变仙境“的评价，这是谢富年非常引以为豪的回忆。上世纪70年代初，他在吉隆坡郊外偶然发现了这座占地324公顷的废弃锡矿，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在怡保附近的家乡。他的父亲从事锡矿贸易，尽管当时锡矿贸易急剧衰落，但他还是设法在20世纪60年代将谢富年送进了墨尔本的大学，并在那里主修会计。（在那里，谢富年在一个学生乐队担任鼓手，还曾与已故的演员兼歌手Olivia Newton John一起在当地一家酒吧表演。）回国后，他在一家汽车装配厂的会计部找到了一份工作，但一直没有什么野心，直到他看到了矿山，把它买下了来，才有了建造双威城的想法。
健康就是财富
双威医疗是该集团增长最快的业务之一，预计到2025年收入将达到23亿林吉特。* 银河海外预测 数据来源：银河海外&双威集团
从一开始，他就认为自己修建的小镇不仅仅是房地产。他说，那里是可以让人们的生活发生改变的地方，就像教育和社会流动性所做的那样。他说：“经历了我在普辛小镇（Pusing）的生活后，我想做点好事，回馈社会上的穷人。”因此，包括大学在内的各级学校从一开始就是双威城的修建重点。医疗机构只是后来才出现的。
1999年，双威医疗在吉隆坡的双威城开办了第一家医院。之后的第二家医院花了20年的时间才在市中心以南的另一个名为双威伟乐城（Sunway Velocity）的开发项目中开业，第三家医院于2022年在槟城开业。除医院外，双威医疗还经营专科诊所，包括古晋的一家生育中心，以及新加坡的一家健康检查和家庭医学前哨站，后者也是其首次进军海外市场。
相较于双威医疗的1148张床位，互为竞争对手的私立连锁医院IHH Healthcare和KPJ Healthcare在马来西亚国内拥有3000张或更多床位，收入也至少是双威的两倍。但根据谢富年的设想，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到2030年，双威计划在七家新医院和现有设施中增加1852张病床，使病床总数达到 3000 张。明年，双威将在吉隆坡以外的白沙罗开设第四家医院，并在怡保开设另一家医院，之后还将在槟城、布城、柔佛、吉兰丹和砂拉越陆续开设多家医院。
位于吉隆坡双威城的双威医疗中心是马来西亚最大的私立医院，也是双威医疗集团的旗舰医院。图片来源：COURTESY OF SUNWAY GROUP
“（私人医疗领域）有很多被压抑的需求，”银河海外的Chong表示。他以双威槟城医院的成功为例，该医院在第一年就实现了收支平衡。他说，一般来说，私立医院至少需要18个月才能实现盈利。很多来自邻国印尼的医疗游客都会前往槟城就医。由于保险覆盖范围的扩大和人口老龄化对医疗需求的增加，马来西亚的国内需求也在增长。全球研究公司惠誉解决方案（Fitch Solutions）旗下BMI的数据显示，马来西亚的私人医疗支出预计将在五年内以7.3%的复合年增长率增长，到2027年将达到444亿林吉特。
总部位于吉隆坡的RHB投资银行（RHB Investment Bank）地区房地产部门主管Loong Kok Wen表示，双威为扩张准备了“相当多的资金”。从2021年起，双威就开始为其雄心筹集资金，吸引了国内外投资者的兴趣。谢富年回忆说：“当时所有的大投资机构都来了。”
2021年，新加坡主权财富基金新加坡政府投资公司（GIC）以7.5亿林吉特收购了双威医疗16%的股份，对该公司的估值为47亿林吉特，超过了该集团当时市值的一半。谢富年表示：“他们审核得越多，给我们的估值就越高。GIC看到了我们的价值。”
另一个财政刺激是在2023年3月，当时GIC设立了一个符合伊斯兰教法的50亿林吉特债务融资计划，双威医疗可以对其加以利用。展望未来，双威医疗已拨出高达30亿令吉的资本支出，用于2030年之前的扩张，该公司表示，这些资金将来自内部现金和债务。
Sunway Sanctuary旗舰项目位于吉隆坡双威医疗中心大楼的顶部，是一座服务完善的老年公寓。图片来源：COURTESY OF SUNWAY GROUP
如果双威医疗集团上市（作为与新加坡GIC交易的一部分，该集团预计将于2027年底前上市），它将有更大的扩张空间。丰隆投资银行研究（Hong Leong Investment Bank Research）分析师Tan Kai Shuen在3月份的一份报告中估计，IPO对双威医疗的估值可能高达289亿林吉特。他写道：“按照这个估值，这家公司可能成为马来西亚证交所市值最大的IPO。”
双威医疗集团如何赢得人才争夺战
不过，谢富年的雄心还面临着一个挑战，那就是找到熟练的员工，或者用他的话说，“赢得人才争夺战”。他表示，仅举一例来说，由于该地区护士短缺，双威医疗集团有七个新手术室还没有投入使用。但谢富年的“什么都有”理念正在帮助改善这个问题。他的城镇生态系统里也包括教育机构，比如澳大利亚莫纳什大学（Monash University） 的海外校区和双威大学（Sunway University），这些教育机构可以为医疗保健行业输送护士。谢富年说：“我们正在尽最大努力吸引学生从事护理工作，并通过有吸引力的奖学金、津贴、奖金甚至住宿补贴来留住我们现有的护理人才。这个生态系统是如此美妙。”
并且这些协同作用还不仅限于人才招募。银河海外的Chong表示，该集团有能力将其医疗服务与零售、酒店和主题公园等其他业务结合起来。例如，双威提供价格具有竞争力的医疗旅游套餐，包括机场接机、两晚酒店住宿、医疗检查和购物中心一日游。“这种（价值）主张很吸引人。”Chong说。
双威医疗发展历程通过他的私人慈善事业，谢富年还与世界各地的顶尖大学建立了联盟，包括哈佛大学和剑桥大学。其中一个显著的例子是，他捐赠了2200万英镑（2800万美元），帮助在剑桥生物医学园区的中心建造了一座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新生物医学设施。该设施已于2019年启用，涉及干细胞，治疗免疫学和传染病的研究。更重要的是，这一伙伴关系使双威大学及其旗舰医院的教师和医生能够在马来西亚就特别影响亚洲人的疾病进行研究和临床试验。“我为它设定了非常高的标准，”谢富年说。“我希望我们的机构有一天能成为东方的哈佛或东方的剑桥。”迄今为止，谢富年已经捐赠了6.7亿林吉特的教育奖学金和助学金。“我坚信，对于一个偏远地区的贫穷家庭来说，如果我能让他们的一个儿子或女儿接受教育，那么他或她就能带动整个家庭。”
谢富年的下一个城市梦想
双威集团董事长谢富年。图片来源：COURTESY OF SUNWAY GROUP谈到他兴建的第三个小镇——双威依斯干达公主城（Sunway City Iskandar Puteri），谢富年显然很兴奋。他说：“我在10多年前就看到了这个潜力。”他指的是该集团在距离新加坡边境仅5分钟路程的大士（Tuas） 斥资开发了 730 公顷的土地，面积是他最初开发的双威城面积的两倍。该项目目前只完成了30%，由于一系列因素而停滞不前：住房供过于求，以及新冠疫情。但谢富年很有信心。新加坡和柔佛州之间的快速交通系统预计将于2026年底开始运营，计划中的新加坡-柔佛州经济特区也将为该镇带来福音。”他预测，“希望在一两年的时间里，通过边境只需要一个二维码”，而不是护照。
事实上，最初的吉隆坡双威城在三十年多后的今天才完工。谢富年希望他的孩子们能够看到双威依斯干达公主城的完成，并实现他对集团医疗保健业务的愿景。他表示：“我们非常重视接班人规划。我们应该留下良好的传统、强有力的管理、强有力的接班人和合适的人才。”几十年来，他组建了一支能干的团队，由集团总裁兼董事会成员周志坚（Chew Chee Kin ）领导，后者自1981年以来一直在双威工作。另一位董事会成员、亚太经合组织秘书处执行主任丽贝卡·法蒂玛·斯塔·玛丽亚（Rebecca Fatima Sta Maria）还入选了《福布斯》最新的亚洲50位50岁以上杰出女性榜单。
谢富年和妻子谢叔珍有三个孩子，他们都在家族企业任职。他们的长女、49岁的谢燕蒂（Sarena Cheah）是董事会成员，负责管理房地产开发部门，包括监督双威依斯干达公主城项目，而小儿子、30岁的谢延善（Adrian Cheah）负责上市公司双威房地产投资信托基金（Sunway REIT）的业务开发。现年44岁的大儿子谢延鑫（Evan Cheah）现在则是双威集团数字和战略投资部的首席执行官，谢富年通过WhatsApp 表示，他最终将接替自己的职位："延鑫是在不久的将来我卸任时接替我担任双威集团董事长的人选。”
当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谢富年就会拉着他们在建筑工地周围转悠，以亲身体验一个事无巨细的老板对于创建生态系统是何等重要。“我们走遍了工地的每一寸土地，”他回忆道。“在烈日下巡视是个苦差事”，但这么做也是必要的，因为他们会追随他的脚步。“无论是晴天还是下雨，”谢富年说，“你都必须亲临现场去指导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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