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学派视角下的中国货币制度分析

奥地利学派视角下的中国货币制度分析
2018年05月21日 16:11 我的女神闪亮亮帅乎

奥地利学派视角下的中国货币制度分析

引言:近年,中央银行货币发行一度放水,自美元加息之后,人民币汇率面临巨大的压力愈加明显,学界就保房价还是保汇率一直争论不休,要再增加人民币的供应,人民币汇率会进一步地贬值,所谓保房价或保汇率恐怕都保不住。

一.当前货币政策的现状

自08年经济危机之后,各国政府开始反思本国的货币政策,寻找危机之源。有人说是因为过去十几年各国政府开始施行放任自流的经济政策,将危机之源归咎于自由主义,笔者认为恰恰相反,经济危机源于货币制度和银行制度的人为扭曲。1973年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美国尼克松总统宣布美元与黄金彻底脱钩后,世界各国相继脱离了金本位,金银复本位的纸币制度,各国的货币也随之变成了由各国中央银行发行的基础货币和商业银行不断内生创造广义货币的一种无锚货币,少量小金额金属货币并以银行记账货币为主要存在形式的法定货币制度了。

前文说到世界各国政府曾将08金融危机之源归咎于各国政府施行自由放任政策,实则不然。以美国为例,奥巴马政府上台后,不断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而美联储随之配合放水,货币大量超发。加之美国房地产市场次级债务横行,甚至一套房子可以滋生四五种次级债务,以五千万美元为例,加上房地产市场杠杆,最终这五千万美元被放大到甚至十亿,债务评级亦不能中肯,与房产市场银行勾结,形成一堆垃圾,最终导致金融危机爆发,引爆欧洲亚洲及全球市场。当然美国虽然是最大的引爆器,究其原因还是各国政府货币制度下脆弱的经济体系有关,我们中国也在过去十几年里,各国政府放水之际,尤其是美联储放水,大量货币超发。去年我国上半年M1增长率从百分之五左右突然增加到百分之二十五,货币增长速度在短时间提高了这么多,虽然PPI略微增加,但却是央行放水所致,并非实体的复苏。

二.米塞斯—哈耶克货币理论及商业周期范式

央行行长周小川于今年开始提出我国要实行稳健中性的货币政策,但是奥地利经济学派的大师米塞斯则在其专著《货币与商业周期理论》中曾提出,货币本身是非中性,货币的数量和流向本身对于经济有其本身的推动力,随着货币的大量超发,货币首先会流向资产层度高的,投资过热的区域,然后不同时不同程度的扩散到其他领域,通胀来临。而米塞斯的弟子,197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哈耶克则认为货币如果想达到中性必须满足三个条件:第一,在货币贸易系数和货币流通速度一定时,货币总流量保持不变。第二,一切价格随着供求状况的变化而完全伸缩自如,即在完全竞争条件下。第三,一切长期契约都建立在对未来价格运动的正确预测的基础上。如果央行增加货币供给,人为降低利率,就会扭曲生产的自然结构,导致社会资源的错误配置。基于货币中性和自然利率假说,哈耶克在其专著中提出了著名的哈耶克三角理论:根据庞巴维克的迂回生产理论,哈耶克把生产结构分为从最终消费品到各种中间产品生产得一个时序生产阶段的三角形。三角形一边代表生产结构的时间维度,即生产的迂回程度,三角形的另一个直边,代表生产阶段,而每个阶段的的垂直高度代表了尚未完成的生产过程的货币价值,而三角形斜边,则代表了整个生产过程产出的最终消费品的货币价值。按照哈耶克三角,生产越迂回,即生产最终消费品所需要的中间产品阶段越多,越需要投入更多的资本,因而也会有更大的货币总量。按照哈耶克这个复杂的货币、利息、投资和整个经济的生产结构理论,如果一个社会的消费者时际偏好发生了变化,即人们更偏向于未来消费,则储蓄会增加,利率会下降,这样会刺激企业家增加投资,社会资本会投向“资本化程度更高的生产”的生产,即对接近于生产最终消费品和耗时较短的“资本化程度较低的生产”阶段的投入则减少了。结果,整个社会的生产结构链条更长了,因而也更加“迂回”。相反,如果人们对现下的消费更得看更重,则储蓄会减少,利率会上升,企业家的反应是减少生产的迂回程度,资本会投向用于直接消费品的生产和“资本化程度较低的生产”,生产的链条会减短,从而生产的“迂回”程度也会自然降低。由此,哈耶克认为,在一个不为政府和央行的货币政策人为扰动的市场经济中,人们对当下消费和未来消费的时间偏好率的变动会自发地引致利率的变动,这种利率的变动,会引致迂回生产阶段的自然调整,像一把扇子一样不断地打开或折叠,但并不会造成“工业波动”和“商业周期”。根据上述认识,哈耶克还特别强调,要把消费者时际消费偏好所引起的利率变化,与政府所主导的信用扩张所引起的利率变化严格区别开来。如果通过央行扩大货币供给而干预市场过程,会人为地降低利息率,把实际利息率人为地压低在自然利率之下,这样会给投资者一些虚假信号,激励他们增加资本投入,并把资金投向远离最终消费的“资本化程度较高的生产”,使整个社会的生产过程更加迂回,从而导致资源的错配,创造一个人为的经济繁荣。

哈耶克还认为,尽管通过央行扩大货币供给而人为压低利率的做法,短期内会降低失业率,增加产出,但是这个过程是不可持续的,从而这种繁荣也是不可持续的。因为,当利率被人为压低到自然利率之下时,原来不可行的项目变得可行了,这会导致投资过度扩张,资源被过多地错配在生产高阶资本品的项目上。这样短期会造成生产资料价格的上涨,这些行业的工人工资也会上涨。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人们对消费的时际偏好并没有改变,等人们获得这些新增货币时,发现利率已被人为地压低,会增加对直接消费品的需求,人们消费需求的增加,又会导致消费品物价的上涨,从而造成全面的物价上涨。但是,这种人为压低利率下的“虚假信号”所造成的资源错配,迟早会翻转过来:即期消费品不足,而迂回生产阶段则过长,资本品的投资不是“过度投资”,而是“不当投资”。这种不当投资的结果,是因为投到“高阶资本品”生产阶段的资本过多,导致产品过剩。最后,到这些不当投资企业的产品滞销,经营亏损时,最后就不能偿付银行的贷款了。这样一来,待到银行贷款需要进行“清算”的时候,整个金融系统和生产过程就会突然断裂,大萧条随即就会到来。

三.以米塞斯—哈耶克范式分析中国当下问题

我们天天批评美国Q1,Q2印的太多,但回过头来看中国内部,14年中国M2已经120万亿,而平均增速不低于百分之十二,美国美联储资产负债表最多不过才九点七八万亿左右,用汇率换算,中国差不多已经超过二十万亿,货币超发惊人,但GDP离美国依然有差距。根据米塞斯——哈耶克货币与商业周期理论,我们看中国近十几年的政策,自政府施行四万亿的刺激政策以来,加上商业银行杠杆,实际上投放到市场上的货币应该在四十万亿左右,加之对房地产市场的鼓励。大量超发的货币流向房地产市场,降房价一步一步的推高,而房价的高企又会进一步的导致货币超发,症结纠缠在一起越来越复杂,导致了整个金融市场去杠杆的困难和扭曲,可用于居民投资和保值的通道越来越狭窄,我看到前段时间郭广昌曾言中国的储蓄可以支撑起中国的债务,遗憾的是事实恐怕未能如其所愿,百姓手中的储蓄,绝大多数已经被房地产所掏空,剩下的又被中国金融市场正在日益复杂和高比例的金融诈骗所掏空,后面我们在做分析。回过头看整个市场,当货币超发时,虽然貌似市场利率在某个阶段被刺激增长,但是由于通胀等各种原因,实际市场上的利润率并不高,这会给投资者一个错误的信号,加大投资,资金进一步流向投资过热,资产程度高的领域,而实体却愈加苦难。当然目前中国的实体本身也存在很大的问题,实体过于注重套利而忽略了创新,实体的并购和退出的苦难,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延迟实体的复苏,比如中国有上百家汽车企业,但是与整个市场而言并非企业越多越好,而是要有一个良性的竞争。而企业过多时势必会导致单个企业的竞争成本很高,可用于研发的资金减少。

回到货币上来,房地产本身是一个中性产业,但又有些特殊,它既是实体,又有金融属性。当货币大量流向房地产市场时,实体势必会受其挤压,甚至中小企业一年的利润都不如一套北上广深的房子。当然过热的不止是房地产还有企业中的投资热,越来多的企业的业务本身没有赚钱,但不代表企业本什么没有赚钱,大量资金用于资产程度高的领域,比如其金融业务等,我们看当前市场中的滴滴,摩拜,OFO等都存在这样的问题,并不是说这些企业完全不好,但一个企业的业务不能支撑起其价值量时,我们应该报以理智的态度。而且越来越多创业者感受到实体(包括互联网企业)的困难,转而以项目来吸引融资的话,最后引发的只是一场又一场的庞氏骗局,而投资人的钱已经老百姓的储蓄也消耗其中。

货币的超发只会导致去杠杆越来越苦难,扭曲的不只是实体企业,还包括金融市场,房地产本身所承载的债务量越来越大,今年我在地方上调研时发现三四线城市的违约率相当的高,至去年16年下半年开始,中央银行开始锁表,有意控制市场上的货币量以来,包括一二线城市的债务问题和资金流通问题立马显现出来,绝大多数已浪费在钢筋水泥和死掉的创业公司,不靠谱的投机的金融身上了。08年的金融危机已经教会我们,虽然中国股市没有做空机制,但是当危机来临,股市依然会降下来,债市也一样,虽然我们并没有出现大量的次贷等危险品种贷,但由于货币超发引起的整个市场的债务量,在实体,在整个资金池支撑不起来时依然会爆炸。近期中国的股市波动和债市波动已经出现的混乱的先兆,这个笔者另著文章分析。

诚然政府在房地产市场的稳定上花费了很大的力气,但是我们可以看出这个过程很艰难,而且经常反复。在房地产市场的调控上应首先考虑货币问题,结束靠投资发货币的现象,然后进一步的在土地政策,人口政策,资源适配等等方面进行调整。但笔者对于中国政府接下来的15万亿的PPP表示担心,如果按照老的套路来进行运作,那么将会导致货币的进一步超发,房价和汇率一个都别想控制,去杠杆也成了痴人说梦,而且资本的边际收益也是递减的,极大浪费资源和加深危机爆发的可能性。笔者认为中国政府应该拿出大部分资金交给市场中的企业去运作,借用市场的力量去发展PPP,政府只是在资产证券化,融资和退出等等过程中做好监督和辅助工作,这样可以避免货币乘数的扩大,也可以给市场中的企业一个机会,稳定并复苏中国的实体。

四.探索我国货币的新道路

那么在如此严峻的形式下,我国的货币制度应该朝哪个方向出发,笔者研究了米塞斯——哈耶克的货币与商业周期理论以及中国的现实后,提出了三条道路,三个货币制度的方向:

1.从实然角度,应立法约束央行的货币发行

央行的货币超发很大程度上没有相关的法律去约束它的权利,加之中国目前的货币政策财政政策交杂在一起,虽然给政府带来了政策上的便利,但是对整个市场带来的不良的后果已经显而意见,房地产市场的稳定和汇率浮动受到双重挑战。按照哈耶克提出的货币中性理论,我们可以鼓励市场来成立核算和信用评级机构,政府不可以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自我监督势必会带来权利的寻租,由市场中的企业或组织来核算市场中的债务问题,市场中已有和应有的货币量,并通过法律的途径来限制央行货币的发行,已经货币调控的方向。立法部门应既在法律层面又结合经济金融层面两者考虑,来制定约束央行的法律法规,这既是枷锁,又促进央行和市场的进步。

2.货币加锚是货币制度本身对央行的约束

08金融危机之后,全世界的央行都在寻求货币的锚在哪里,寻求各国或组织(欧盟)自己的主权货币。近年欧盟受到了严峻的挑战,英国脱欧,意大利公投等,我们反思欧盟的货币体系。首先欧盟本身应该是一个经济贸易的密切联盟,但是现在欧盟经济政治等等各方面都交杂在一起,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虽然带来了繁荣,但是当危机出现时,欧元区的存在反而成了内部很多国家的拖累,比如希腊,西班牙等,本身欧盟内部的国家发展并不均衡,各国情况不一,繁荣时掩盖了这些问题。但当危机来临,各国不平衡立马显现,欧元区的存在放大了尤其是相对弱小国家的危机。而如果各国是独立货币,在危机爆发之时更容易调整,所以我们应重新思考主权货币的意义。

哈耶克曾建议恢复金本位,但是笔者认为金本位只是货币加锚的最好的一个选择,但并非完全必要。我国著名经济学家张五常先生认为货币可以是一篮子的物品甚至指数,也可以是黄金白银,我本人表示赞同。货币加锚在一定程度上约束了中央银行的货币发行,黄金总量或者其他一篮子物品总量本身对货币量就是一种约束,而且货币加锚有利于各国货币独立。中国曾言想要赶超美国,但是在当今美元霸权下,中国恐怕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货币问题,而货币问题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主权货币。

3.货币的非国家化及货币竞争

货币的非国家化是哈耶克在其晚年所作的最后一本经济学著作,里面主要阐述就是货币的竞争和货币非国家化,两者是同一逻辑,政府可以去发行货币,民间机构也可以去发行货币,两者或者多者去进行,由市场来做出选择,比如一个超市可以发行自己的超市币,可以在本超市体系内运用,顾客在购买东西时可以用人民币来支付也可以用超市币来支付,由顾客来自由选择。

此外近年大热的比特币就是一种由民间发行的数字货币,其具有货币的流通,支付,交易,商品属性等职能,而且符合哈耶克的货币非国家化。比特币本身是依靠区块链技术,去中心化,不需要央行的中心发行和调配,并且比特币的总量增长稳定,又一定程度符合哈耶克的货币中性理论。当然其一比特币的技术现在只是一个初始阶段,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它的出现让我们看到了货币非国家化的可能;其二国家也可以发行自己的数字货币来和比特币竞争,然后再由市场来做出选择。

总结:

可以说中国当下国内出现诸多经济金融乱象问题的根源是货币问题,经济危机源于货币制度和银行制度的人为扭曲。重新学习奥地利学派货币与信用周期理论可以帮助我们清醒认识中国当下,在中国繁荣富强的道路上难免会出现一些弯路,但长期来看我看好中国的经济,市场上出现了一大批有企业家精神的企业家,再优化中国货币制度的前提下,中国走出L型将指日可待,但是目前我们要有危机意识,审慎处理好中国当前的房地产问题,去杠杆问题,债务问题,老百姓收入问题等等,继而进一步大国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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