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42度拍摄85天,一个处女作导演面临的极端挑战

零下42度拍摄85天,一个处女作导演面临的极端挑战
2022年03月16日 15:06 娱冬瓜

原创

文|小机灵编辑|朴芳

“五一档”的战火散去,崔斯韦执导的《雪暴》作为国产片战团的主力,上映10天,票房仅有2500多万。

集结了张震倪妮廖凡的豪华卡司阵容,又有悬疑动作元素加持,票房最终未达预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最直接的一点可能还是《复联4》对于院线资源的碾压,使得《雪暴》排片低迷,仅有2.75%的场次份额确实无力回天。

在同档期的国产影片中,《雪暴》口碑评分其实处于上位区,但最终和《撞死了一只羊》等片都被《复联4》的声浪吞没,这是国产电影的损失与遗憾,如果能在“国产保护月”上映,肯定会获得很好的成绩。

作为一部在零下三十几度的环境取景拍摄的“极寒电影”,《雪暴》能够完成,本身就是个奇迹,尤其作为崔斯韦从编剧转型为导演的处女作,更是殊为不易。

导演崔斯韦

电影中有一句台词,“等这场雪过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像《雪暴》这样的电影,真的不应该就此被埋没。如果你听了《雪暴》幕后的故事,可能会改变对于这部电影的看法。

零下42度长白山拍摄85天

极寒环境不改创作高标准

崔斯韦之前参与创作的《无人区》《疯狂的赛车》《一出好戏》,都有着复杂的故事和线索设定,这次拍摄自己写的故事,表达更加全面,作者性也会更强一些。

《雪暴》就属于那种渐入佳境的电影。雪暴来临,山林便成为了密闭空间,几个人物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都陷入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闭环,最后终将为贪婪付出代价。

类型上的努力突破,局部亮点的精妙刻画,反面人物的丰满立体,使得《雪暴》瑕不掩瑜,每一部分单独拿出来,对于华语电影类型片都有着贡献意义。

在电影中看得到导演的勇气与野心,它并非仅局限在一个单纯的警匪故事上,而是想借此机会向万千驻守山林的森林警察们送上诚挚的敬意,这一群体在之前的电影中很少被提及,《雪暴》也算是弥补了这一领域的空白。

对于演员们来说,拍摄《雪暴》也是不小的挑战,崔斯韦介绍,电影拍摄地位于长白山天池底,海拔2800米,最低温度达到了零下42度。为了保障拍摄的顺利,前后一共筹备了半年。

影片拍摄周期定在了东北最冷的十月到二月之间,东三省海拔最高的是天池,《雪暴》拍摄地最高的地方仅比天池低100米左右,拍摄地是国家保护地区,环境极为恶劣

国庆节之后一直到来年五一,拍摄地几乎成了没有游客的“无人区”,这种大雪封山的拍摄地设施是不适合电影拍摄的,尤其是一旦下起大雪,之前的勘景工作都将前功尽弃,剧组根本无法进山。

但为了还原真实的场景,《雪暴》团队放弃了本来可以在搭棚内完成的拍摄,整个剧组在长白山真正实景拍摄了85天,对于所有工作人员都是相当大的考验。而几位主演张震、倪妮、廖凡、黄觉都是南方人,也算是表演生涯中突破自我的一次尝试。

崔斯韦回忆道:“对于演员演技的要求特别高,天气很冷,对耐力是个考验,同时对眼睛也是考验,因为那么冷的情况下,我们要用鼓风机对着脸吹,如果没有丰富的表演经验,确实很难处理这件事情。”

很多观众吐槽《雪暴》的口型对不上,就是因为电影中很多场景用到了鼓风机拍摄,为了模拟暴风雪,不能现场收音,这加大了拍摄的难度,只能后期再请演员来配音,为的只是做到感官上的绝对真实。

时间上的争分夺秒也是对崔斯韦极大的挑战。剧组驻地距离拍摄地开车两个小时的车程,也决定了留给剧组实际的拍摄时间并不多,每天的拍摄时间不足8个小时,如果天气不好,时间就会更加减少。

本来定好的拍摄计划,也因为不可控因素不断被打乱。“电影中要呈现的天气,都具有不可控性,暴雪封山根本进不去,如果非要拍的话,费用就会升高,此消彼涨”。因此,尽管前期计划做得相对缜密、完整,后期计划依然被打乱得很惨。

实际拍摄到最后,部分演员的档期实在来不及,所以原计划剧本中更精彩的大结尾只能放弃,崔斯韦在这个过程中进了最大的努力协调,白天拍戏晚上改剧本,这对于一个处女作导演来说,应该是想象中能遇到的最大困境之一。

除此之外,演员从50米深的雪里面爬坡,零下30几度的天气,爬了两次还要不要再爬?电影里有一段金车翻下山的戏,是用真车还是CG假车?因为光线的需求,剧组需要躲避阳光,移到常年阴暗的山沟里拍摄,器械来回运输、镜头调度、演员调度该怎么办?

这些近乎于极限挑战般的难题都在考验着崔斯韦。

但这并没有使他降低对于最终影像呈现的要求。比如在拍摄一场悍匪老大和兄弟最后的戏份时,廖凡拍了将近20条,眼神的角度、动作、表情各种细微的地方都努力做到极致。

而影片开场砸金车的戏看起来很燃,实际拍摄时却大费周折。拍摄地方的海拔高达1800米,而雪山的1500米以上便是无人区,团队的设备全靠大家一件一件的抬上去。雪山的天气变化较快且天黑很早,团队每天都必须与时间、天气赛跑,以确保能完成当天的拍摄任务。

“导演干的工作它就是这样,你要应对千变万化”。崔斯韦现在回忆起拍摄时的艰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但很多场景听起来仍令人不寒而栗,但具体经历过怎样的辛酸和煎熬,只有他和演职人员们心里清楚了。

为《雪暴》差点丧命:

一个电影人的执念

既然难度这么大,为何崔斯韦仍然坚持要把这个故事搬上银幕?

“虽说是在森林里边讲雪暴的故事,但是它真正想描述的仍然是人作为个体的困境,当我们努力挣扎的想摆脱一个地方的时候,也许我们永远也不可能离开这里。我觉得这是我们现代人的困惑。”崔斯韦如是说。

原来在这个看似暴烈的悬疑故事背后,凝含着崔斯韦对于人性深沉的思考,而极具张力的故事,在人性上能够更深入,更能够让观众理解人物的内心,这是崔斯韦喜欢创作封闭空间和黑色故事的原因,也是他对于《雪暴》的执念。

这种执念到了什么程度呢?说出来可能有些耸人听闻,但确实发生在了崔斯韦的身上:他为了《雪暴》险些丧命!

原来崔斯韦在电影前期勘景的时候,被山上的蜱虫咬了,被这种虫咬是致命的,当时崔斯韦甚至有了写遗书的打算,还好手术及时,不然导演只怕和他的故事要一起留在茫茫白雪之中了。

可能也正是这种执念,打动了张震、廖凡、黄觉、倪妮等重量级演员,愿意陪他一起奔赴长白山,完成这一场极限式拍摄。

在实际拍摄过程中,崔斯韦也遇到了不少难题,他觉得遇到的问题又反哺到他编剧的职业上。“如果我不做导演,有些问题写剧本的时候永远也意识不到。在拍摄过程里认识到创作剧本时剧情、细节设置不合理,这些用实践趟出来的经验,都会反馈到我对剧本的认识上。”

面对影片的票房成绩和部分观众的质疑声,崔斯韦表现出了一位新人导演少有的淡然,他表示,这个时代就是大家发表意见的时代,无论是鼓励还是批评,都应该坦然接受,这样才能创作出更多好的作品。

《雪暴》的完成,我们还能看到一个幕后电影人实现梦想的过程,“每个电影人进入这个行业,其实都怀着一种梦想。”在好友宁浩、黄渤等人的鼓励下,崔斯韦终于下定决心做导演,而在此之前,他已在剧本创作上默默耕耘了十年。

中国其实蛮缺少这种方式的叙事和故事,作为一部开启之作,《雪暴》的完成度已经算蛮高的。尤其还是一部处女作,更加值得鼓励。

希望有更多导演和编剧回归创作本身,精心打磨剧本,毕竟这才是一部好电影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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