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香港电影导演尔冬升:拍电影几十年,这是个美妙又痛苦的工作

专访香港电影导演尔冬升:拍电影几十年,这是个美妙又痛苦的工作
2021年02月28日 19:55 八卦说力史

张英

12月27日,导演尔冬升做客浙江卫视《追梦人之开挂人生》分享了他从演员到导演,从台前到幕后,从香港到内地的转型故事,还分享了刘德华梁朝伟等人在片场不为人知的背后故事。

去年,第二季《演员请就位》收官,用一幕#尔冬升怒怼郭敬明#,郭敬明没有评委的本事,只看演员外貌长相不管演技的做法,让在片场向来脾气火爆的尔冬升,瞬间炸了,尔冬升三言两语回怼过去,怒气关麦,愤而离席。

作为导演和前辈,尔冬升是导演界前辈,是伴随香港工业化电影体系成长起来的一代影人,从演员到导演,一步一个脚印,比如《人民英雄》、《旺角黑夜》、《早熟》、《门徒》、《新宿事件》等作品,直到拿到香港金像奖导演奖。

尔冬升出生于中国香港的一个影视世家。父亲尔光,是香港电影制片人及导演;母亲红薇,是当年红遍上海滩的电影演员。他还有两位响当当的同母异父的兄弟,分别是被誉为“演艺常青树”的秦沛和首位封为“亚太影帝”的姜大卫。

导演尔冬升

近些年来,香港电影无论从产量、票房到影响力都在减弱,影迷纷纷感慨港片的衰落。和很多香港电影人一样,尔冬升北上内地发展,定居北京。

尔冬升担任过香港电影金像奖协会主席多年,近年来,尔冬升更多地把工作重心放在监制年轻导演的作品上,帮他们在剧本上把关、寻找投资。

“香港电影没有影响力了,这是潮流和时代的改变,我并没有觉得唏嘘或者伤感。和钟表、玩具、时装等香港其他工业一样,电影行业的重心转移到内地了,因为内地的市场更大,观众更多。”

记者:目前,警匪题材在票房方面一直有一个瓶颈。

尔冬升:没有通过,因为里面很多东西很难通过的。犯忌,很难通过。一部警匪片,你如果反复地描写他的心态——好看嘛,bad man里面最好看的就是他的心态嘛。你如果光是,哎呀,简单一点,就光是像成龙那样,把好人抓掉打死就算了,那就简单了,那多容易拍啊。观众喜不喜欢看呢?

如果你能拍成像成龙那样的戏的话,没问题,因为那动作——那以前多恐怖啊,多危险啊,都要人命的东西呀,对不对?那它故事可以简单啊。那其他的警匪片你不能这样拍啊,演员你都没有。拍了那种打法,可能审片的人看:哎,我们警察没有这样的,你怎么翻跟斗又有什么的,又有问题,各种这种。所以我总结是对电影看得太重要了,电影其实没那么重要。

记者:比如说《门徒》?

尔冬升:《门徒》没事啊。写毒品没事,我在大陆的报纸、杂志上面,写这个毒品的,我看了多少报道了啊,连数据都出来。海洛因吸毒的人全球增长最高的地方,那你国家不去抓这个东西吗?它抓,肯定它也焦虑得不得了啊,你怎么办啊?整个增长那么高。那它看那个电影一定很紧嘛,它怕,它看你那个电影一定是看会不会有美化。

那这就是《门徒》里很有风险的地方了。张静初讲这个毒品,她语言中觉得它很美丽,但是你要拍出来让观众觉得“哇!它真恐怖啊!不能碰这个东西”。这个就是他们会看的,怎么不会看?绝对会看。这些很难的。

张静初死掉的那一下,没那个劲头不行的,因为如果你不把它的恐怖拍出来……就不够真实。那个是真事,在香港发生了几次的真事,有新闻出来的。你如果不恐怖的话反而那个效果就不行了。因为确实有些毒品的戏,在美国很多的,欧洲也有。

另外,暴力的东西要小心,这个是确实是会影响小孩的,你可以说我保守,它对未成年的青少年确实有负面作用的。有些东西看完之后,在年轻人看来他就很模糊了,他可能会想试了,因为有些东西会美化的,所以我们要注意分寸。

尔冬升:《门徒》里刘德华一出来,我就热血沸腾:“港片又回来了。”

尔冬升:最好玩的是,我告诉你,我拍电影那个村庄,是1949年后中国少数民族逃到泰国的,村里面的人都是华裔,但小孩不会国语,想讲的话也很难听得懂。我不知道云南还是什么地方的方言。那些人以前全都是做过农活的,割麦,我问他像不像?像,很像。刀像不像?像。我根本不用指导,开始收割,全都会。

那个戏的过程就比真的戏还好玩。那个大象跟驴子相遇,在现场就失控了。刚开始那个大象站在河边,它没有见过那个驴子,因为那个驴子走了两天拉来的,在山上,也是中国人在泰国边境养的。那个驴子一来,那个大象看到那个驴子就吼。疯了,怎么办呢?后来,半个钟头之后,它搞清楚什么事了,那个大象又吼,那个猴子就全跑了。现场这种突发的事情,出乎你的意料,才真的最好玩,比电影本身好玩。

拍戏导演不痛苦,坐在摄像机后面就行,演员比较惨一点,累呀冷啊,反反复复痛苦。

记者:看《门徒》的时候,人的房间里面特别小,就是两个窗户……外景地哪里找的?

尔冬升:还挺多的。其实香港最穷就是那几个区,最贫穷那些还在。笼屋啊,那种。刘德华他们家住在农村那种地方,养猪种菜种地,现在还有,就靠深圳啊。还有乡下人就在那种——“帽子户”啊,香港也有很多。

记者:《早熟》没问题吧?

尔冬升:有,《早熟》是最麻烦的。他们审查的时候——一愣一愣,不知道怎么处理,也想不到人家外面的反应会怎么样,就老师、家长的这种反应啊。我在去成都的时候,突然间冒起一个人就问,你是不是鼓励年轻人早婚啊早育啊,我就愣了。

我看到一个医生写的文章,他说在南方某个特区,是全中国年轻人堕胎最多、早产婴儿最多、婴儿死亡率最高的——就因为民工嘛,年轻人,两个同居生的小孩。很多这种事情。

我去深圳拍戏的时候,那些医生说,整个深圳,有很多这样的事情。很奇怪,很多香港学校借《门徒》那个戏,连监狱都借。警察反毒部门来借,我说这些东西资料都是我从你们那里拿的,问人问出来的。我想可能是因为它有画面。

但《早熟》是学校借去最多的。其实我觉得它没有什么,那种问题也永远都会存在。我年轻的时候看美国片,有一个《两小无猜》,拍得更小的学生怀孕,这不是新鲜事情,不是我原创的东西,其实每年都有发生这种事情。你到美国中学里面看,大着肚子上学、14岁的中学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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