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辰集团，被“泼天富贵”撞了个跟头_

作者丨方诗意编辑丨六子

近日，福建万辰生物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万辰集团”或“万辰”）披露了2023年度业绩快报。过去一年，万辰集团实现营业收入92.94亿元，同比暴涨1592.03%；归母净利润-8292.65万元，同比大跌273.72%。近年来，量贩零食行业竞争越来越激烈，并购和大量资金入场成为主旋律。在这种背景下，万辰开启跨界模式，一连串收购好想来、来优品、吖滴吖滴、陆小馋、老婆大人等零食品牌，旗下门店数目已超过6000家。然而，面对量贩零食这波泼天富贵，万辰的内功修炼却并不过关，不仅频繁爆出产品、服务等问题，甚至还深陷“翻牌”友商的风波之中。另外，由于新业务仍处于开拓期，万辰的资金紧张情况已有所暴露。这个食用菌领域曾经的巨头，已悄然站上了发展的十字路口。01「产品服务拷问初心」对于零食赛道来说，传统线下渠道存在着层层加价的情况，而量贩零食店铺的优势就在于整体布局，通过采购规模和运转效率的提升带动运行成本的压降。加之，传统商超已无法满足消费者口味的进化，量贩零食店正好可以通过淘汰换销速慢的产品、加快上新频次，让消费者时刻保持新鲜感。这样看来，量贩零食店理应为消费者提供质价比更高的产品，以产品打动人心，走入寻常百姓家。但在黑猫投诉[下载黑猫投诉客户端]平台上，有不少消费者反馈称，万辰旗下好想来品牌零食门店售出的产品存在严重质量问题，甚至里面包含多种异物。

*图源黑猫投诉平台

此外，也有消费者爆出好想来品牌零食存在虚假宣传问题。有消费者称，其本人今年4月在江苏省徐州市的“好想来品牌零食徐州天赋广场店”购买商品，店内有很大字眼宣传“每月8号，全场商品88折”，同时有一行很小的字写着“特价商品除外”。购物结束后，该消费者查看小票，发现大部分商品都没有打折，询问才得知“特价商品不参与打折”。消费者认为，商家的行为违反了《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和《广告法》，在与商家沟通过程中也并未得到尊重。

*图源黑猫投诉平台

上述情况并非个例。在黑猫投诉平台上搜索“好想来”这一关键词，触发多达60余条投诉，万辰旗下来优品、老婆大人等品牌也有多条投诉，问题遍及产品质量、会员充值、服务态度等多个方面。踏上量贩零食风口的万辰，全国门店多达数千家，且仍在快速扩张期，为何会遭遇一片声讨？其实，透过万辰集团的前世今生就能发现，在零食赛道上，万辰不仅是后来者，更是局外人。万辰集团的前身是万辰生物，2011年在漳州创立，主要从事食用菌研发、工厂化培育和销售，产品主要包括金针菇和真姬菇。高光时，万辰生物曾被列为“农业产业化国家重点龙头企业”。2021年4月，万辰生物登陆深交所创业板，但彼时的招股书中并未透露涉足零食赛道的打算。仅仅一年，风云突变。在万辰生物披露的2021年度报告中，其业绩表现令市场大跌眼镜。当年内，受制于食用菌市场整体价格下行和国内外大宗货物贸易影响，万辰生物营收下滑5.44%，净利润大幅回调，同比下降超74%，万辰生物的核心业务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

*图源万辰生物2021年年度报告另外，疲弱的业绩也让万辰生物市值逐步蒸发，一度跌至高峰时的两成左右。食用菌生意难做，万辰生物痛定思痛，开始打起了量贩零食的主意。2022年8月，万辰生物设立子公司南京万兴商业管理有限公司（南京万兴），正式进入量贩零食赛道。同年9月，万辰生物又设立了南京陆小馋量贩零食有限公司，由南京万兴持股；11月和12月，万辰生物分别成立南京万好商业管理有限公司和南京万品商业管理有限公司，纳入运营管理团队和线下门店网络。到2023年上半年末，万辰生物的零食产品销售渠道已覆盖1920家门店，营收占比接近88%。同年9月，万辰生物宣布将公司名称正式变更为“万辰集团”，股票简称、经营范围等也随之发生改变。

*图源万辰生物2023年年度报告就这样，万辰摇身一变，从曾经的食用菌龙头成长为量贩零食赛道炙手可热的新星。不过，量贩零食行业吃的仍是供应链效率这碗饭。相比赛道其他传统玩家，万辰的经验是先天劣势，对供给规模和需求洞察的能力也缺乏积累。另外，透过万辰集团披露的一份定向增发股票文件可以明显看到，行业内主要品牌的毛利水平都要高过万辰，普遍超出其20个百分点。

*图源万辰集团2023年向特定对象发行股票募集说明书在行业朝着“红海”之势争夺的当下，想要做大做强的万辰，除了激进扩张外可能还有很远的路要走。02「花样竞争淹没声誉」作为一个零售“新军”，万辰其实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只有持续做好加盟商布局和供应体系才能得以深耕。那些传统零售的巨头如是，零食赛道屹立不倒的老玩家们也是如此。但在一味追求规模扩张之下，万辰对体系的打造“雷厉风行”，恨不得以快制快、照搬照套，内功的修炼显然有些“变味”。据好想来内部此前流出的一份加盟政策显示，针对2024年上半年情况，万辰承诺“凡在很忙系门店200米范围内的门店，进行的所有提升门店销售的活动，都会给予活动政策补贴”，并表示“门店100米范围内迁址更优位置或扩大营业面积的门店，一次性奖励12万装修补贴”，上述政策的适用时间为1-6月。通知中，万辰还用“0加盟费，0服务费，0管理费，0配送费”和适用“全国门店”的醒目字样，毫不掩饰对加盟商的热情。

*图源网络

有业内人士向青橙财经介绍，量贩零食赛道发展至此，市场对企业做强规模效应和协同效应体会很深。门店数量和密度越大，在与上游供应链议价上也就更具话语权，其他品牌也更难杀进包围圈中。显然，在行业大格局并未尘埃落定之际，万辰的这份通知醉翁之意并不在酒，和竞争对手来上一次“短兵相接”或许是当务之急。不过，相比从自己身上“割肉”，“挖墙脚”是更容易的办法。今年1月末，在社交媒体平台上，万辰集团（好想来、来优品品牌）和零食很忙集团（零食很忙、赵一鸣品牌）互相“翻牌”的消息便持续发酵。所谓“翻牌”，是指通过补贴、买店的方式，邀请加盟商更换门庭。有自称是零食很忙加盟商的网友自述称，接到了好想来工作人员的电话邀请其“翻牌”，开出的条件不乏“20万元补贴”“免配送费”等。随后，来优品官方抖音也发布声明，视频中出现一份带有多个签名和手印的联合信，旗下加盟商称“频繁接到赵一鸣业务人员电话，要求更换招牌高价买店，并许诺现金补偿”“如果不答应，就在旁边或对面开店”。消费者的互动留言从侧面印证了这一情况。

*图源网络

上述业内人士表示，量贩零食企业的经营模式和产品相似性很强，所以规模、品牌这些外部因素十分重要。某个品牌在区域内对消费者的辐射度越大，市场份额就越有保障，品牌规模做得越大，成本才能降得越狠，利润空间才会释放出来。而在这场相互“厮杀”中，加盟商的权益不被忽视是很难的。近期，多个平台上频繁传出好想来加盟商寻求转让店铺的消息。有网友表示，“好想来日常毛利20左右，零食种类不算很全，如果遇到打折促销，能稳住不亏就算不错，想接手的算一算，没有哪个人会天天去买零食。”更有网友直言，“赚的就是加盟费，保证金，装修费以及设备道具费，还有把货卖给你。”

*图源抖音及加盟商还有网友晒出就加盟一事咨询好想来零食工厂工作人员的对话，吐槽其“素质太低，根本没办法谈合作”。显然，在攻城略地的大背景下，万辰对待加盟商的诚意会被无限放大，自身也将陷入品牌声誉的消耗战中。03「由盈转亏揭露危机」在转型零食赛道前，万辰的主营业务一直是食用菌。可以说，没有食用菌，万辰不会起家，不会做这么大，更不会挂牌上市。但天有不测风云。随着行业竞争、生产线产能释放及下游消费市场需求发生变化，万辰的食用菌销售价格面临剧烈波动，毛利率大幅下滑，食用菌越来越难做成了不争的事实。业绩快报显示，2023年万辰集团亏损接近8300万元，量贩零食业务还贡献了3286万元盈利，粗略来算，万辰食用菌业务一年就造成了超1.1亿元的盈利缺口，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图源万辰集团2023年度业绩快报更为严峻的是，从今年一季度来看，这样的“颓势”还在延续。2024年一季度万辰归母净利润在550万元-710万元区间，而在2022年同期，仅食用菌业务就贡献了近5750万元的净利。这样看来，万辰“押宝”新业务也实在是有难言苦衷。

*图源万辰集团2024年第一季度业绩预告不过，从2023年半年报来看，万辰主营收入中食用菌仅贡献12.09%，这么小的体量怎么会让业绩亏得稀里哗啦？万辰自己在报告解释道，是由于量贩零售业务还处于开拓投入期，短期内投入较大、投资回报周期存在不确定性。换言之，如何借量贩零食业务实现稳定盈利，万辰也是摸着石头过河的，短期内大概率将面对赔本赚吆喝的情况。需要注意的是，零食赛道天然对现金流有很高的需求。业绩亏损之下，万辰的自有资金也就无法跟上业务拓展的脚步，资金紧张情况愈演愈烈。截至2023年三季度末，万辰的经营活动现金流净额为-6092.55万元，同比减少1.35亿元；短期借款高达4.7亿元，较2023年初大幅增长216.74%。债台高筑之下，万辰频繁通过股权质押、定向增发股票等方式缓解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