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红包沦为“民俗杀手”?扭曲之后野性生长

电子红包沦为“民俗杀手”?扭曲之后野性生长
2017年01月19日 18:49 融360理财

本文由《维度》独家策划

当钱成为礼物,就有了个名字叫“红包”。

祝福可以电子化、钱可以电子化,红包当然也可以电子化。当转账以“发红包”的名义完成,包在钱外面的就不仅是一层红艳艳的外皮,更是一层文化外衣。

电子红包所颠覆的绝不仅是传统民俗,更是人与红包、人与钱、人与人的关系。

你知道电子红包,但你知道红包吗?

300年前的某个除夕夜,孩子睡着了,父母悄悄把一个红纸包塞到他的枕头下,这就是传统的压岁钱红包。那层裹钱的红纸,俨然中国式“圣诞袜”。

红包一名“压惊钱”。古老的智慧认为,给孩子压岁钱,当年兽等妖魔鬼怪来加害时,孩子就可以用压岁钱贿赂它们保命。

社会进化,红包演变成电子红包,然而红包中那组“贿赂”的基因代代相传,并催生诸多变体:红包赌徒、红包骗子、红包乞丐、红包流氓。

电子红包:出现即颠覆,渐生赌局骗局

最早创造电子红包的,是在“创新”上一向迟钝的银行。银行的电子红包业务可以将钱名正言顺送入对方账户,天知,地知,红包知。

当然,银行对这项业务并未多加宣传。因此,大多数人对电子红包的第一印象,是2010年支付宝的“送礼金”、2014年微信的“新年红包”。

电子红包踩着节庆特殊时间点迅速走红,并很快在其他领域探索出更“有趣”的玩法。

“红包交友群,2元4元红包接龙,群里都是美女帅哥,大家都在里面赚钱!”

小光告诉融360《维度》,这是典型的红包赌博群。融360《维度》最新调查显示,近4成(36.78%)用户曾加入红包赌博群。

新人加入,发2元红包,整群人抢,抢到最多的人发下一个2元红包,无限循环。金额上百的大红包群甚至设有门槛。“我有一段时间很迷这个,加了十几个红包群,天天盯手机。”小光表示,在意识到这是变相赌博之前,他已经“腻了,不玩了。”

红包赌徒还只是“圈地自嗨”,红包骗子则已带着假红包、真诱饵,四处“展业”了。融360《维度》最新调查显示,过去一年,超两成(22.41%)用户因红包诈骗造成经济损失,其中3.45%用户的损失达1000~5000元。

初级手法是向目标受害人发送“红包链接”诱导点击,植入木马病毒或套取个人隐私,以实施盗号盗刷。稍“高级”一些的骗局,则自带剧情。

“我参加了一个摇红包活动,摇到了一点钱。但是摇钱容易,提现难。”李大叔告诉融360《维度》,想提现,必须下载指定软件、绑定银行卡。他舍不得放弃到手的红包,“铤而走险”去银行绑卡,经工作人员劝阻才忍痛割爱。

红包赌徒和红包骗子都游走在法律灰色地带,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一类“红包乞丐”,为索要红包无所不用其极。

被红包异化:“红包乞丐”与“红包流氓”

融360《维度》最新调查显示,超六成(61.49%)用户遭遇过红包乞丐。

“红包乞丐?太客气了。我叫他们‘红包婊’,不分男女!”小罗向融360《维度》痛陈“红包婊”的经典语录:

“发5块5给我买个粽子吃可否?铁不铁就看这5块5了!”

“今天我生日,给我发个红包吧,发多发少,就看出咱俩的关系了!”

除了人情绑架,红包乞丐还会利用人的猎奇心理,布置变相骗局。例如“发我一个红包,给你一个很黄的八卦。”红包发过去,收到的却是黄色底色的八卦图;微信曾开展红包照片活动,有人为毛玻璃照片配文“我的高清无码照”,发了红包刮开一看,婴儿照!

面对质疑,红包乞丐理直气壮:“钱又不多,考验一下感情,别这么小气吧?”受“小气”二字挟持,很多人只好乖乖交上红包。融360《维度》最新调查显示,对于红包乞丐,47.13%的用户很反感并不予理会,33.91%的用户会迫于面子就范,仅18.97%的用户认为这种行为很正常。

与红包乞丐对应的,是“红包侠”。红包侠带着文章和投票链接,穿梭于各个群聊,挥洒红包,高喊口号:“求关注,求转发!”非祝福性的电子红包,让贿赂前所未有的明目张胆。

融360《维度》最新调查显示,45.98%的用户当过红包侠。用户对红包侠的态度是一个小写的“情有可原”:近六成(59.77%)用户会在领取红包后支持对方。在曾经当过红包侠的用户中,这一比例攀升到75%。

收了红包侠的心意,要回馈的只是转发和点赞,但如果遇到“红包流氓”,事情恐怕就没这么简单。

“你都收了红包,还不跟我搞对象,真贱!”

这是红包流氓的标准台词。他们选在情人节或表白日给女生发个5块2的红包,女生一旦收下,他们就纠缠不休。

有用户表示对红包流氓非常鄙视:“这不是用红包传情达意,只是把红包当作耍流氓、搞骚扰的敲门砖。”

与“红包婊”类似,红包流氓同样不分男女。有些美女或“照骗”,广加男性好友,二话不说就索要红包,不发就拉黑。在网络相亲圈子,“先发为敬”更成了潜规则。

红包能买来点击,却买不来读者;能讨来便宜,却讨不来诚意。电子红包,从送,到买,到要,只能说什么样的红包,就能引来什么样的人。

电子红包“三宗罪”:两成人春节要红包不要家人

“做了一桌年夜饭,把孙子孙女盼回来,结果人家就盯着手机,不搭理我。”吴大娘告诉融360《维度》,2015年、2016年春节,家里的小孩子天天对着手机抢红包,节日氛围越来越疏淡。而且,她也很担心孩子们沉迷红包,影响视力和学业。

这不是个例。融360《维度》最新调查显示,近两成(19.54%)用户认为2016年春节,节日氛围因家庭成员沉迷抢红包被影响。

也有人认为,出了问题的不是红包,而是“节日氛围”。

“抢红包只是幌子,只玩手机不应酬才是目的。”小马告诉融360《维度》,每逢年节,平时根本不联络的七姑八姨九大爷,一见面就问东问西,句句直戳隐私问题,非常有病,“还美其名曰关心我,真的关心我就给我钱呀。呵呵。”

小马认为,是毫无隐私可言的病态“节日人情”,把人推向了虚拟的抢红包狂欢中。

人情与红包之间的瓜葛,不仅限于节日期间。

小安结婚,有些亲友不能到场,于是包了电子红包,好友小曹就是如此。微信红包领取有时间限制,小安太忙,没来得及领小曹的红包,原以为之后会有补发,然而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小曹始终一声不吭。

小安对融360《维度》抱怨:“她结婚时,我可封了个大红包。现在她不来就算了,红包过期后还把钱不动声色收回去,真让人心寒。”

令节日失色,令儿少年失途、令亲友失和,电子红包这“三宗罪”,使其陷入“认同危机”。融360《维度》最新调查显示,仅不足半数(48.85%)用户支持电子红包,此外,16.09%的用户怀疑电子红包的安全性,24.71%的用户认为电子红包可有可无,10.34%的用户越来越讨厌电子红包,因为红包越来越动机不纯、面目全非。

整体而言,儿童和青少年最热衷于红包,在20岁以下及20~30岁人群中,支持电子红包的占比均接近60%。中年人对红包的态度比较纠结,持怀疑态度者占比最高。老人大多厌恶红包,在50岁以上人群中,支持电子红包的比例仅为14.27%。

可见,随着年龄增长,电子红包的支持者越来越少,对电子红包的恶评越来越多。

结语

回顾2015、2016年微信支付宝的“红包大战”,赢家是微信支付宝,输家是红包。电子红包辜负了“红包”的真意,沦为营销手段和诱饵,随红包起舞的用户则是大战的道具,承受着扰乱生活、安全隐患、亲情疏离等负面影响。

支付宝说,要把欠全国人民的五福卡在今年还给大家;微信说,不参加春节红包大战;腾讯说,微信唱罢QQ登场,怒砸2亿——今年的“红包大战”,相较去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平日对红包不无怨言,但支付宝和腾讯把红包一撒,人们就又听话地把注意力集中到“集福卡”、“抢红包”上,一切就像去年一样,更像是去年没有发生过一样,人们每一次抢红包都像第一次抢红包般热衷,有了这份热衷,什么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作为创新的产物,电子红包所带来的问题,未必非要用“回归红包”来解决,因为,我们不能强求潮流倒退。但对于电子红包在颠覆过程中所表现出的种种野蛮,企业和全社会的电子红包参与者们,都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如果连初创者都不顾初心,当电子红包的“异形变体”反噬人类,又该由谁来收拾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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