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男不过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权力游戏的牺牲品，出身不能换，这可能就是金正男的宿命吧。
昨日晚上韩国媒体报道，金正恩的哥哥金正男在马来西亚机场遇刺，两名女间谍以毒针杀死了金正男之后乘计程车逃逸。
随后又有报道称，马来西亚警方证实，金正男是在吉隆坡机场遭女子用湿布捂脸致死，事发时金正男正准备搭乘飞机前往澳门。
这一消息再次让朝鲜上了国际新闻的头条，其爆炸性远远超过朝鲜的核试验。
一个没有金正男的朝鲜将走向何方呢？金正男之死的背后，恰恰透露出了朝鲜政权的逻辑。
▲金正男
朝鲜本来就是个隐士一般的国家，上层政治更是密不透风。金正男直到金正恩上台之后才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因为他是金正日的长子，却一直流亡海外。
对于一个家族政权来说，无论贤愚，长子总是占据一定的优势，只不过，金正男一直处于不得宠的状态。即使在1995年被任命为朝鲜人民军大将，他也没有进入权力的中心，更不用说接班序列了。
金正日去世之后，金正恩这个最小的儿子接过了权柄，但是金正男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直到2013年金正恩将姑父张成泽处决，家族内部可能的继承权纷争才告一段落。没有张成泽，金正男在朝鲜国内并没有支持者，更谈不上有多少势力。
金正恩上台之后，其实面临着非常严峻的合法性的质疑。尤其是面对“前朝元老”，这个年纪轻轻的继承人，底气并不足。
怎么办呢？首先确立了白头山血统，作为朝鲜政治的最高原则，这一原则也就将金家之外的人排除在外。从金日成到金正日，再到金正恩，以此来震慑“外姓”的实权人物。
再者，“先军政治”使朝鲜人民军成为很难掌控的力量。对此，金正恩一方面继承“先军政治”的遗志，上任不到五年，就宣布拥有了核武器，而且实现了核导一体化，以此树立在军中的威望。对于那些不听话的将领一轮轮清洗，人民军也被驯服了。
去年的朝鲜七大，其实就是确立金正恩的领导地位，同时实现党军权力的转移，以劳动党作为权力的班底。
可以说，金正恩用了五年的时间，清除异己， 稳固了政权。在最近一年的内外博弈中，金正恩越来越像一个老手，把权力游戏玩得非常溜。
▲金正日与夫人及金正男
金正男被刺杀，谁是最大的获益者呢？形式上来看，当然是金正恩，毕竟金正男可能是金正恩潜在的权力竞争者。如果像当年奥斯曼帝国，新苏丹登基，就会将自己的兄弟斩尽杀绝。如果金正恩也是这么想，那金正男的儿子，也就是金正日的长孙金韩松可能也危险了。
问题在于，金正恩并没有将自己的二哥和妹妹排除在政权之外。
但无论如何，金正恩恐怕都脱不了干系，金正男只要活着就可能是金正恩的威胁。从金正男此前的几次遭遇的暗杀，已经说明朝鲜家族政权的逻辑。
疑点在于，金正恩已经稳固了政权，为什么还要在现在风云突变的时刻，对自己的哥哥动手呢？毕竟，此举只能给青瓦台以口实，为金正恩政权的残忍性，或者说为“朝鲜政权崩溃论”提供新的证据。
如马来西亚当局所分析的，女特工可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至于是不是金正恩指派的，还需要调查。金正男之死也让我们看到了围绕朝鲜展开的权力斗争，竟是如此的激烈与诡谲。
在这样的浓雾之下，恐怕金正男之死将成为一个难以解开的迷了。
金正男被刺之后，金正恩拔出了喉咙的一根刺，也少了外部的掣肘和威胁，权位更加稳固之后，也许他会更加朝着核大国冲刺。对于一个国际社会中的“异类”，外界很难理解，尤其是韩国，将对朝政策建立在“朝鲜崩溃”的基础之上，本身就是错误的。
也许只有用金正恩的思维才能理解金正恩和他的朝鲜，才能找到打开这个“隐士之国”的钥匙。从根本来说，金正男不过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权力游戏的牺牲品，出身不能换，这可能就是金正男的宿命吧。
孙兴杰
吉林大学公共外交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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