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暮年未衰朽

原标题:骑士暮年未衰朽

  在现代人的心目中,活跃于中世纪欧洲的骑士团体往往带着一重闪耀的光环:他们穿着精良的铠甲,骑着骏马在战场上英勇厮杀,为了信仰、祖国和心爱的贵妇人不惜献出生命。在同时期欧洲的文学作品中,有一个“骑士文学”的流派,主要讴歌骑士的理想美德和浪漫爱情故事。随着16世纪末西方各国职业军队的发展,骑士制度逐渐消失,但在艺术家的笔下,骑士仍然是经久不衰的主题。

  英国画家约翰·埃弗里特·米莱斯(1829—1896)创作的一幅骑士题材的画作堪称别出心裁:画中的主角虽然身上的铠甲依然闪亮,所骑的黑马仍然雄健,腰间斜挂着一把长剑,但他已经步入两鬓华发的暮年,无论曾经获得过怎样的战功、荣耀和财富,此时都已成了过眼云烟。这位老骑士在画中并不是奔驰沙场的形象,而是用自己的坐骑载着两个孩子,涉过波涛汹涌的河面。画面远处的原野、树木已经转为秋季的斑斓颜色,可以想到天气在逐渐变冷,但马上的两个小孩却仍然光着脚,穿着破旧的衣服,坐在老骑士背后的小男孩背着一大捆树枝,紧紧抱着他的腰保持平衡,看得出他们是贫苦的农家子女。老骑士没有轻视他们的身份,而是一以贯之地履行着“保护弱者”的行为准则。

  画家将这幅画命名为“伊桑布拉斯爵士”,此人是14世纪英国流行的骑士传奇故事中的主角,相传他年轻时家财万贯、目空一切,在打猎时遇到了一只会预言的鸟,问他:“要么年轻时富有,晚年贫穷,要么反过来,你如何选择?”伊桑布拉斯选择了后者,果然经历了命运的大起大落,失去了妻子、三个儿子和全部家产,在一无所有后,做了七年铁匠,终于重上战场、赢得荣誉,后来又和家人团聚。

  中世纪的欧洲有一套较为完备的骑士训练制度。骑士基本来自于贵族家庭,从7岁起就要离开家接受训练,在地位较高的贵族家中充当“见习侍从”,14岁时成为正式侍从,这期间他们要学习成为骑士必备的“七项技能”——骑马、游泳、格斗、攀岩、射击、击剑、跳远,还要学习常用礼仪和基本的文化知识。在成年骑士参加战斗时,侍从也要陪同出行,负责整理盔甲、照顾马匹。到21岁时,他们才有资格受封骑士。

  在没有战争发生时,骑士们会组织各种比武大会,较量武艺高低,可以认为这是古希腊时代运动会的延伸。比武大会里有一项“马上长矛赛”,两名骑士手执不装枪头的长矛,骑着马搏斗,先把对方打下马背的为胜。1559年,法国国王亨利二世为女儿的结婚庆典举行了一次比武大会,并亲自参加了马上长矛赛,结果被对手打中眼睛,因伤口感染而死。后来这项比赛在法国被取缔了。除了专门的赛会,骑士们还会组织临时赛事,比如在14世纪、15世纪流行一种“通行战”比试,一个骑士或一群骑士会把守住一道桥梁、一个十字路口或一座城门,大有“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意思,想要通过,需要与他们比试武艺,一般不至于造成伤亡,以一方武器被打落告终。如果过路者选择不战而通过,就要留下马刺,以示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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