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回车巷

转自:河北法制报

□ 苗文金

二十载未曾谋面、未曾联络的战友乔兰保,“潜踪隐迹”在回车巷里一年有余,我一天两次途经此处,却不曾相遇,不得不说命运捉弄人,现实很残忍。

乔兰保神不知鬼不觉回到邯郸,正如他当年悄无声息地走了一般。

2001年冬,我和乔兰保一同穿上绿色的军装,成为光荣的人民武警战士。在此之前,虽是三里五乡相隔不远,但我俩是萍水相逢,素不相识。既然相聚,定会结缘。我们抵达市区火车站的那夜,冷风刺骨,天上飘着雪花。车次是第二日早上,新兵被安排暂住在附近宾馆,里面有个偌大的泡水池,热气腾腾。大家下水驱寒,边洗澡边闲聊,互通姓名,互问年龄,互询乡村,彼此熟悉起来。三里五乡亲情浓,同去参军,心距瞬间无影无踪。翌日又同乘一个车厢,同进一个军营,在一路颠簸辗转中,乔兰保和我又熟络了几分。

乔兰保分到三连,我在六连,中间仅相隔两个连队,由于紧张的新兵生活,近在咫尺,却无暇相见。即便在训练场、打饭打水或上厕所途中偶然相遇,仅仅寒暄几句,各自匆匆离开。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半年过后,一纸调令,乔兰保调走了。起初他和一些战友保持着联系,然而每个人都快速奔赴自己的跑道,他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十二个春秋过后,同批战友先后复退回乡,大家设法寻找乔兰保,杳无音信。当我们要放弃寻找念头时,他却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闯入了我们的生活。

今年六月份,在县中医院工作的战友霍燕军和同事走进新泰小区为居民采集核酸。将近尾声,一个单元的六楼住户呼喊,请求上楼采集核酸。

爱老慈幼,医者本色。霍燕军满口应允,扫码后,弹出个熟悉的名字——乔兰保。难道是失散多年的战友?

“当过兵?”霍燕军惊喜之际问道。对方连连点头。

霍燕军难以置信,以免认错人再次确认道:“营房是从107国道下路,穿过桥洞,往北约二里就到?”

关门挤着眼睫毛——巧了!乔兰保正疑窦重重时,霍燕军自报家门,然后紧紧握住老战友的手。军营一别二十载,日夜梦见战友重逢,终于梦想成真。命运眷顾,缘分使然。

乔兰保“归队”,迎接入群,里面立刻开了锅。群情激奋,你一言我一语,推心置腹,回顾军旅时光,续写战友情。

乔兰保军旅生活别具一格,是常人不能想象的。军旅十二载复退后下海经商,在繁华都市赚得盆满钵溢,后思乡恋家,遂“回巷”开辟了“根据地”,从事批发零售行业,生意兴隆红火。

建军节当天,战友重逢相聚在回车巷。这条闻名遐迩的历史文化街道,却戏剧性地成为乔兰保“回避”诸多战友的“掩体”。他苦笑不迭地解释并无此意,其实他也费尽心机在四处寻找我们。

相聚时,酒酣耳热又忆军营。昔日军旅生活情景犹如昨日一般历历在目,一件件涌上心头,感慨时光匆匆流逝,而曾经风华正茂的少年已经鬓发染霜,唯一不变的是那亲如兄弟的战友情感。

乔兰保拿出珍藏多年的老酒,醇香馥郁,如同我们战友的情谊;听说战友要聚会,王向南特意从外地赶回,连夜和霍燕军从县里打车赴约;杨山坤身患重病,滴酒不沾,却在旁静听战友的絮叨……战友的情感热烈而真挚。没有当过兵的人,琢磨不透这样的情感;当过兵的人,都会把这份情感珍藏在胸、融入血脉,渗入骨髓,至死不渝。

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一辈子不后悔!

(作者单位:邯郸市公安局交巡警支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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