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与我的列车交错 你会知晓我已远走他乡

杨安（左1）和家人

回家归心依箭，离家步履蹒跚！这是杨安挥别亲人、踏上离家路上的场景写照。反光镜里，亲人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模糊。行道树飞快后移，家乡就在身后，才让汽车的油门响应不再迟疑。

后备厢便是离家的行囊，车内不时飘来的腊肉香，那里堆满了家乡亲人送上的年味和祝福。收音机里调频88.1，恰如其分地传来那首英文歌《离家五百里》：若你与我的列车交错，你会知晓我已远走他乡……

回家的欢愉与离家的愁绪，让车内的妻子与女儿同时安静了。杨安则静静地开着车，回忆里满是春节与家人团聚的场景。

杨安的家乡是重庆巴南区木洞镇，但工作地点远在四川眉山。除了妻女，他在眉山没有一位亲人。每到节日，乡愁就像压不住的咳嗽，一声一声，提醒归家。但因为工作原因，叠加疫情防控，他四五年都未能成行。每每只能通过长途电话慰藉，他在电话中说：“我想回家，在这里我就像个游子，重庆才是我的根啊！”

今年春节，他早早安排妥当，并与每一位亲人通话，告知了归程时间。在重庆的亲人也早早安排好日程，然后静待长假来临。1月21日大年三十，他带着家人清晨7点出发，在渝蓉高速上，汇入众多回乡车流中。320公里的行程，他在汽笛的鸣唱中，气定神闲却又归心似箭。

中午抵达重庆南坪堂姐家，分散在重庆各地的亲人早早等候于此。亲人的面容与亲切乡音，以及一桌丰盛的家宴，为他们洗去长途驾驶的疲惫与尘埃。游子对于家乡的酒，毫无抵抗力。那场酒，从中午喝到夜晚，杨安酩酊大醉。醒后他说，只有在家乡才敢这样醉得肆无忌惮。

次日，顶着宿醉后的头痛，一大家子人开着四辆车，直抵家乡木洞镇。去世的亲人，都在这里守候着他童年时的一山一水，这里才是一家人根之所在，祭祖、上坟、烧香是春节回乡的保留项目。后备厢塞满了鞭炮和香烛纸钱，他在每一位亲人的坟头前，一边烧纸一喃喃自语，“杨安带着老婆娃儿回来看你们了！”

时间从清晨到中午，终于烧完所有的香。而农村家宴早已准备就绪，从院坝头一直摆到院坝尾。院门前的一串鞭炮炸响，每个人随之精神抖擞，开席！

回乡期间，其实很累，几乎没有好好休整，“走人户”必须每家都到。数年未归，不能漏掉一家。于是后来的几天时间里，他马不停蹄，辗转在重庆的巴南区、江北区、南岸区、万盛经开区、合川区，来来回回每日行程几乎上百公里。

在此期间，他带着女儿到了解放碑、洪崖洞、十八梯、南滨路等众多景点游玩，女儿更是十多年未到过重庆，他让女儿将家乡的繁华记在心，“记住，这里才是你的家乡，高考好好考，考回重庆来。”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离别的日子。仍然是一大家人一起吃一顿饭。席间，杨安情绪多少有些失落。但是，又不得不走。相聚，只有期待来年。

与每一位亲人告别后，亲人又集体送到公路边，大家互相祝福。“2023年，是一个好的开端，希望你在工作上更上层楼，多找钱钱，生活顺顺利利，健健康康！”

“明年还回来噻？”“回！”杨安回答得很坚定。现在重庆和四川交通太方便了，自驾有多条高速路可供选择，坐高铁也不过一个多小时。疫情防控放开后，每年都能回来。“一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我也希望今年女儿能考上好的大学，最好是重庆的大学。”这是杨安临行前说出的心愿，他希望女儿大学毕业后，能在重庆发展。“毕竟这里才是根嘛！”

带着亲人的满满祝福，回忆着久违的家乡年味，杨安驶过城区，驶过高架桥，驶上重返工作岗位的高速路。

重庆晨报记者 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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