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安妮·埃尔诺的《悠悠岁月》,最初的阅读感觉是琐碎而冗长的叙事,长复句,不好读,断断续续地看了小半个月,终于看完。读完后,感动于作者通过忠实而琐碎的记忆,把一代人的经历和时代的变迁都留在纸上的同时,也感动于作者的诚恳、坦率、执着。
无论在文学史,还是文学阅读史的传统结构中,这都是一部特别的小说——一部杂糅历史、回忆、偶然、必然、个体、集体的文本。当然,这也是作者的独特之所在。她并没有去讨好谁,或者打算为谁去写,她只忠实于自己和时代,并以呈现出法国文学向前推进的可能样态。
诺贝尔文学奖委员会对安妮·埃尔诺的评价是:“凭借着巨大的勇气和敏锐的观察力,揭示了阶级经历的痛苦,描述了羞耻、羞辱、嫉妒及无法看清自己是谁的困境,用平实的语言将一切讲得清清楚楚。”这部《悠悠岁月》酝酿了30年,作者确实是从对个人经历思考出发呈现一个时代的不同样貌,并借此勾连出日常生活中的人和他们的痛苦、耻辱、嫉妒、绝望、期待等情感困境,继而由个体经验推及集体经验,在更为深广的社会学意义上表述历史与现实,时代与个人。书中,她想用一种叙事的连贯性,即从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出生直到今天的生活的连贯性,把她的这些各种各样分开的、不协调的画面集中起来;译者吴岳添称之为“无人称自传”小说,但它的真实程度已然超越了小说,更像是一部非虚构的回忆之书——回忆了主人公1941年之后60多年的生命历程。强烈的带入感,又往往使读者共同寻找逝去时光和生活。
作者不但回忆自己的往事,而且有意识地将读者代入到文本中,和“她”共同“分享”逝去的历史和生活,并从细微处说明历史对日常生活的影响,以此邀你经历历史,产生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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