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陆依斐
当地时间2月8日，民主党籍富豪、前总统经济顾问杰弗里·津茨正式接替罗恩·克莱因，就任白宫办公厅主任。这被舆论视为拜登政府上任两年来首个重要人事调整。
分析认为，拜登政府近期人事变动或与竞选连任、应对众议院共和党人发起的一系列挑战有关。作为白宫“大管家”，津茨将主要负责白宫日常运作，监督总统政策执行等事务。
首个重要人事调整
“第一天。准备工作。让我们完成任务吧。”津茨当天在社交媒体上发文说，并配上一张工作照，心情颇为愉悦。
实际上，拜登早在1月27日便已选定津茨为下任白宫办公厅主任，理由是他在卫生保健和经济领域拥有专长。拜登当时表示，他相信津茨会像克莱因一样展示“精明、稳定的领导力”，两人“都理解如何领导团队，专注于成事”。津茨与克莱因的职务交接仪式也已于2月1日举行。
谈及白宫“大管家”此时换人，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美国研究中心副主任刁大明表示：“一方面，从政治周期角度看，此次白宫幕僚长换人并不令人意外。”美国总统在四年任期过半之际，即中期选举之后进行人事调整，包括内阁级别的调整并不鲜见。随着总统任期进入新的阶段，政策目标会有所调整。
“美国总统往往在执政前两年着重推行政策，推进实现竞选承诺。而在后两年主要面临是否竞选连任、打造执政遗产等问题，因而会主动调整人事。”
另一方面，克莱因直到2月8日正式“交棒”，或与其领导总统国情咨文的准备工作有关。
在多数美国民众对现状不满、对未来信心不足背景下，拜登7日晚在国会发表任内第二次国情咨文演讲，聚焦经济、民生、安全、党派政治、对外关系等话题。
“总统发表年度国情咨文是历届政府的重要事项之一，而写作班底由幕僚长领导，克莱因也算是完成了最后一项任务。”刁大明说。
为2024铺路？
谈及克莱因离职的具体原因，刁大明和中国社科院美国研究所研究员刘卫东均表示，白宫官员由于个人原因，包括家庭原因和自身发展等考量而离职并不鲜见，尤其是在任职两年、总统任期过半之际。刁大明注意到，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塞西莉亚·劳斯或将回归校园，并由拜登长期密友贾里德·伯恩斯坦“接棒”。
而此次白宫幕僚长换人，并不一定是因为克莱因的工作表现令人不满，或是与总统意见不一、关系不睦。相反，克莱因可能另有任用。
“作为幕僚长，克莱因的两年任期并不算短。”刁大明说，作为一名资深民主党人，克莱因曾长期担任拜登助手，两人关系密切。
克莱因也在递交给拜登的辞职信中写道：“相比过去9位白宫办公厅主任，我的任期比其中8人都要长，已为这个职务贡献全部，现在是时候由其他人接任了。”
近两年来，克莱因通过主导白宫与国会闭门磋商，推动拜登政府多项标志性施政法案获得通过，包括《通胀削减法案》和《基础设施投资和就业法》等，这些成果也在一定程度帮助民主党人在中期选举中“止损”。拜登评价克莱因是“同一战壕”的人，两人“在过去36年里一起打过一些真正的战役”。
刁大明表示，尽管克莱因由于个人原因而离职的可能性未被排除，但他也可能会在拜登宣布竞选连任之后加入其团队，换一条赛道继续为拜登效力。据悉，克莱因去职后将从“外围”继续参与顾问工作。
一个值得关注的细节是在交接仪式上，即将卸任的克莱因似乎动情流泪。在对拜登表达感谢同时，克莱因说：“就像我在1988年、2008年和2020年所做的那样，我期待着在2024年你竞选总统时站在你一边”。
“这番话或有弦外之音。”刁大明说。
值得一提的是，美国媒体近日报道称，拜登还有意重组其经济顾问团队，以避免经济可能出现的衰退干扰其2024年竞选连任。
刘卫东表示，争取连任也许是拜登的首要考虑，从广义上说，他目前采取的一系列举动都有可能是为此服务。但是，眼下距离大选仍有时日，现任总统在争取连任时一般也不会在党内面临太大挑战，因此拜登面临的压力比共和党方面小。
另从狭义角度看，拜登面临的当务之急是应对来自共和党方面的挑战。继去年11月在中期选举中夺回众议院控制权后，共和党正准备对这位民主党籍总统发起一系列调查，包括拜登所涉“文件门”、拜登之子亨特的商业运作、2021年阿富汗撤军事宜等。
“无论是出于大选考虑还是应对共和党挑战的考虑，拜登都需要一份拿得出手的成绩单，而经济是一道大题。”刘卫东说，在解决通胀和债务上限等问题时，幕僚长的作用比经济顾问小。但是，作为经济事务内行，津茨的职能范围或比前幕僚长更为广泛。
刁大明也表示，在共和党重掌众议院后，拜登政府推行政策更为困难，此时任命津茨比较符合拜登当前执政需要。“此次人事调整与其说是修补，不如说是防御。”
“救火队员”会带来什么
实际上，在克莱因打算离职的消息传出后，津茨并不是唯一的替代人选，其他人选包括总统顾问史蒂夫·里凯蒂等。
谈及白宫“大管家”为何最终花落津茨，两位学者均表示，担任这一职务有两个必要条件：受到总统信任以及出色的协调能力，而这需要与总统拥有密切关系以及一定专业知识和工作经历。
“幕僚长直接在总统身边工作，比副总统和各部长接触总统的机会更多。”刘卫东说，幕僚长的主要任务是处理行政事务、协调一系列关系，包括府会关系以及政府部门关系，这也是一个不具有浓厚党派色彩的职位。
刁大明注意到，在拜登担任副总统期间，津茨与其交往较多。拜登在交接仪式上提及，在2020年美国大选之后，他的密友泰德·考夫曼接替了他在参议院的职位。当时，津茨“在困难条件下”帮助两人度过过渡期。
两位学者还注意到津茨的“加分项”，包括他在经济、卫生等方面的经验和人脉以及危机应对能力。
现年56岁的津茨从政前商业管理经验丰富，曾经在多家咨询和投资类公司供职。去年5月，他的个人资产估计在8500万美元至4.19亿美元。
在奥巴马任期内，津茨曾任经济顾问，参与制定财政和预算政策。2013年奥巴马政府医保网站开通后故障频发、引发舆论批评之际，他还曾主持补救工作。
拜登赢得2020年总统选举后，津茨出任过渡团队共同主席，并成为拜登政府首名白宫应对新冠疫情协调专员，负责2021年初开始的大规模疫苗接种工作。
总体而言，津茨追求高效，强于问题解决及政策执行，被美国媒体视作白宫应对执政挑战的可靠人选。
“津茨被拜登甚至民主党方面视为‘救火队员’，拥有一定协调管理能力。”刁大明说，津茨在商界的人脉还可能有助于拜登政府推行经济政策，超出民主党范围的人脉甚至可能有助于与共和党温和派沟通。
相比之下，克莱因在政界的人脉关系似乎更为深厚，他在民主党内更为人所知。除拜登外，他还曾为前总统戈尔、克林顿、奥巴马效力。
美国媒体援引现任和前任官员的话说，津茨将带来一种截然不同的管理风格，并在政府中产生连锁反应。他在上任后可能会重用白宫高级顾问安妮塔·邓恩和珍·奥马利·狄龙。
此外，拜登暗示津茨将更专注于推动既有法案实施，而不是与国会合作制定新的法律。在未来两年的大部分时间里，白宫将专注于确保“万亿”基建法案、《通胀削减法案》等落地。
上任两年后，拜登政府首次迎来重要人事调整，这也与其前任特朗普政府走马灯式的人事变动形成对比。两位学者均表示，这主要与两位总统的执政风格差异有关。
刘卫东表示，特朗普体现出政治素人、个性化的执政风格，相信忠诚至上，而非能力至上。而拜登熟悉美国政治体制，个性较为温和。
“‘圈外人’特朗普在华盛顿缺乏可以信任的人，而资深政客拜登在党内有一定人际关系积累，更容易任命长期辅佐人员。”刁大明说，较为稳定的人事也意味着一种常态的回归。
（编辑邮箱：ylq@jfdail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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