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心武:追求美,但不要追求完美

刘心武:追求美,但不要追求完美
2024年04月19日 07:36 媒体滚动

转自:上观新闻

刘心武的名字,在读者眼中是由许多文学作品沉淀而成的。他写小说、写散文、写建筑评论、写《红楼梦》研究,是中国文坛“常青树”。

面对面采访82岁的刘心武,我们试图寻觅他身上的常青密码,却看到了漫漫岁月中的一种文学本真。这是“到了80岁,不需要有写作计划”却笔耕不断的刘心武,是至今追求美、但不追求完美的刘心武,是念及老友仍“想大哭一场”的刘心武。

也曾金刚怒目

到2023年,我就越过八十岁,不往多说,是奔米寿前行了。除去太不懂事的幼年,至少有七十来年吧,生命中一直贯穿着寻觅的热情与执着。细想起来,也曾有过窗帘内那瓜秧执拗穿越窗帘缝隙的奋斗,到如今似乎也有了些许滇池海鸥般的通达与洒脱——刘心武《觅》

上观新闻:您最新推出的随笔集《觅》被定义为“八十岁人生感悟”。八十载如此漫长,何以浓缩在一个字中?

刘心武:用一个字做书名的散文集,我出了4本,分别是2015年的《润》、2018年的《恕》、2021年的《悯》和2024年的《觅》,这几本书都很独特。

我晚年温润,早年也曾金刚怒目(笑)。出版《润》之前,一位小我二十多岁的文化人和我聊天时说,他对我文字的印象可以概括为一个字:润。他可能点中了我的穴位,于是我用这个字来作了书名。

“润”应该是我们在世界上生存的态度,我们不能头上长角、身上长刺,也不需要追求完美,但要用温和、温润的态度去滋润别人。

上观新闻:“润”传递了您在世间生存的态度,那以“恕”作书名又指向什么?

刘心武:“恕”字取的是冰心老人为女婿陈恕题写的“谦卦六爻皆吉,恕字终身可行”的诫语。冰心“从白茫茫的地上,找出同情来罢”,教会我们爱。

越上年纪,越懂得恕的重要性。人最可怕的是对自己不宽恕。我是很晚才宽恕我自己的。我这一生有不少坎坷,一路走来不能说都是别人冤枉了我,我始终是有过错、存在缺点的。我曾经自己不放过自己,但后来我宽恕了我自己。

上观新闻:所以,有了《润》,才写下《恕》,然后通达《悯》,它们勾勒出您的精神之路。

刘心武:可以这么说。润是一种风格,恕是一种态度,而悯是一种情怀。

悲天悯人,是善的挥发。孩子们很小就学唐诗《悯农》,“悯”字是我们最早认识的汉字之一。但真正懂得并实施悯,并不容易。

我在《悯》这本书里讲了一个故事。我小时候,母亲给我上了铭心刻骨的一课。有一次,我跟母亲一起走在人行道上,前面有个残障人走路一瘸一拐的,我觉得有趣,就在他身后学那模样。母亲制止了我,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我注意到她眼眶里竟然涌出了泪水。她让我知道了悯,知道要尊重、同情那些比我们生活更艰难的人。

上观新闻:走过这样一条精神之路,您的新作品集却取名为“觅”,您依然还在寻寻觅觅什么?

刘心武:寻觅是福。从觅衣食温饱,到觅施展才能,觅机缘巧合,觅伯乐贵人,觅知心伴侣,觅谈伴挚友,觅山川美景,觅行善为乐,觅优雅生存,觅精神充实,觅无怨无悔……

觅无止境,却需适度。人要树立正确的寻觅观。两句古诗“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最直率地道出了追寻功名利禄的虚无。人间“杨柳色”,是烂漫青春,是平凡生趣,是淳朴之美,是自然之道。觅的最高境界,是回归陌头春色,觅到真我,而又忘我利他。

一直傻傻地写

作为一个文学长跑者,我把自己作为文学个案,提供给文学史的研究者们,让他们看看,在中国现代文学的发展过程中,刘心武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这个人当初是多么幼稚可笑,写得多么糟糕,但他又引起了轰动,作品又很有争议。而有些作品现在来看,还有相当久远的审美价值,虽然很驳杂,但如作一个罗列,就是《刘心武文存》《刘心武文粹》的意义——《刘心武:一生种植文学“四棵树”》

上观新闻:您被读者称作“文坛常青树”。常青,是因为创作的时间漫长,更是因为作品的文学生命力。

刘心武: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文学写作的马拉松长跑者。当年和我一起获奖的一些伙伴,不少人后来就没有了想法,不再持续写作,也有的是被迫中断写作。我没有停止过写作,一直在傻乎乎地写。从1958年16岁那年发表在《读书》上的第一篇文章直到现在,我每两三年都能攒起一些作品。

上观新闻:您似乎不断在回顾自己的创作,1993年出版《刘心武文集》8卷,2012年出版《刘心武文存》40卷,2016年出版《刘心武文粹》26卷。回顾是为了更好地前行吗?

刘心武:是的,我不断地回顾自己的写作,不断地作总结。文集是一个作家的作品多了以后的集中展示,没有什么历史方面和作者整体评价方面的考虑;文存是有文必录,只要是公开发表过的作品,不论是失败的、幼稚的、糟糕的还是难为情的作品,既然公开发表了,就不能回避。像我这样的马拉松长跑型作家,我认为自己没有很高的文学价值,但是从1958年直到现在依旧在发表作品,是有历史的价值的;而文粹就是只选好的,我自己觉得失败的、幼稚的、糟糕的,就不值得向读者推荐去读。其中收入的都有可读性,除了小说以外,还有我的《红楼梦》研究等。

老大姐茹志鹃在世时和我关系很好,我们在创作上一直有交流,她总是表扬我,说我的回顾特别有益。她鼓励我不断地回顾,巩固优点。我不断有新的作品,还打算继续把发表后未收集的文字编为一集,延续自己写作跋涉的足迹。这也是对老大姐的一种告慰。

上观新闻:您会关注别人对您的文学评价吗?

刘心武:会,我偶尔看豆瓣,看到自己的书评分超过8.0,我就很高兴(笑)。原来,我写的东西还有人在看。

2021年,我得知学者庞茂森写了论文《刘心武在法国的接受与阐释》。她发现,我是中国当代作家里较早在法国得到译介的,居然还是中国当代作家中作品在法国翻译较多的,法国一共发行过我的11个单行本,包括《树与林同在》《护城河边的灰姑娘》《尘与汗》《人面鱼》《老舍之死》《蓝夜叉》等。

《护城河边的灰姑娘》等两本书还被做成口袋本,与蒙田、福克纳、乔治·桑等一同以“2欧页码”系列出版。有朋友开玩笑问我,你出这么多书,怎么没有一本精装本,怎么开本那么小?后来我才知道,西方的观点和我们相反,那里满大街都是精装本,作家开始出平装本那叫“拔份儿”,如果出版了2欧元、3欧元一本的口袋书,那就是经典了。

上观新闻:“人”始终是法国文学批评界对您作品进行阐释的中心维度。而您法文译作的共性,似乎可以说是为无名之辈唱响赞歌的“底层文学”?

刘心武:可以这么说。《护城河边的灰姑娘》写农民工的生活;《尘与汗》讲述绿化工老何的一天;《人面鱼》写一个出租车司机的经历。这几本书在国内的销路都不是很好,但法国人从我的作品中看到一些与法国传统的人道主义相通的东西。我想透过大时代背景下普通人的生活,探索人性深处的奥秘,从而构建人类共同生存的能力。

上观新闻:您文学作品的法国命运,离不开一位有着中文名字的法国学者——巴黎第十大学汉学教授戴鹤白。他翻译了您很多作品,而且,中国当代作家中他只翻译您的作品。

刘心武:戴鹤白是西欧的朱熹研究专家,他的主业是翻译朱熹的著作。他喜欢我的作品,在担任法国驻华大使馆文化专员期间开始翻译我的作品。这是戴鹤白的业余活动,对他来说,翻译一个中国作家的作品是养不活自己的。

后来我们建立了深厚友情,他对我说,写作不是为了得奖,不要奔着奖项去,他翻译我的作品也是如此。我听了很高兴,深以为然。

戴鹤白从他的研究视角出发,认为西方艺术技巧和中国传统文学观共存于我的作品中,他为《尘与汗》法译本撰写后记时说,从《立体交叉桥》和《钟鼓楼》开始,我的作品呈现出两个主要特征:一是借鉴西方古典戏剧中时间和地点的单一性,小说时间浓缩在一天之内,故事发生的地点集中在北京西面的护城河一带;二是吸收中国传统诗歌的留白艺术,小说没有明确结局,给读者留下想象空间。《尘与汗》直接以上午、中午、下午、傍晚四个时间段为各部分标题,讲述了绿化工老何的一天,开放式结局保持了同题材作品的一贯风格,即追逐美好生活的脚步永不停息,对未来的希望永不熄灭。

上观新闻:戴鹤白在翻译了您许多作品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刘心武不仅仅是一位现实主义作家。”他还认为,您的作品展现出现代艺术技巧的灵活应用。

刘心武:实际上,我一直为现代派摇旗呐喊,但又不愿成为现代派的一员。一方面,我鼓励和推崇艺术的探索,提倡不断突破、不断创新,只要顺理成章的新、水到渠成的奇、瓜熟蒂落的怪,不但都可成立,而且必然会对读者产生新的吸引力、带来新的愉悦感;另一方面,我认为不能一律跌入现代派范畴中,反对形式主义的玩弄技巧,反对那种盲目照搬的新,囫囵吞枣的奇,装腔作势的怪。在现代的变革和传统的坚守之间,我选择了一条中间路径。

上观新闻:摇旗呐喊的同时,您在对艺术形式的突破和创新上身体力行,并始终保持着对形式主义的技巧的警惕。

刘心武:是的。从意识流、荒诞手法到开放性结构,再到纪实小说、散文体小说……我从未停止对小说表现形式的探索,但这些形式实验无一不是服从于内容的需要。

戴鹤白是了解我的。我从庞茂森的论文中了解到,戴鹤白认为我创造出一种东方与西方、现实与诗意、传统与现代和谐统一的中庸文学。这无疑是我的作品吸引他的一个重要原因——将西方近代文学意识融入东方文学的趣味和手法中,形成一种兼具开放性和民族性的创作个性。

青年刘心武。资料照片青年刘心武。资料照片

隔窗窥见新月

人的记忆里会有痛点,这痛点往往出乎他人的意料。人们在公开的发言或文字里,多半会对逝者奉献记忆中的暖色与谢赞,在私下的交谈或私信中,又多半会对与逝者接触中所呈现的冷色有所不悦不敬。公开回忆文字其实并非易事快事:若不能把所经历的人与事严格地还原,会招致误会訾议;但若要令真人真事真实地储留在历史中,则必须克服自我人性中的弱点,又勇于面对人性中的弱点,把那记忆里的痛点照直写出——刘心武《也曾隔窗窥新月》

上观新闻:很喜欢读您2023年出版的散文集《也曾隔窗窥新月》,在书中您回忆了55名文坛名宿,那些温润的智者在历经岁月尘烟与人生风雨之后素心不移,达到凝视新月的境界。

刘心武:谢谢你们年轻人的喜欢。这本书的书名,出自我当年隔窗窥望陈梦家的故事。

我小时候家住钱粮胡同35号,那是海关总署的宿舍,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隔壁34号缩进一块,是个小四合院,那就是陈梦家的私宅。1953年,我们胡同发基层选举选民证,我母亲是张罗者之一,她对我说:“幺幺,隔壁的陈梦家先生在帮忙核对姓名呢,你不看看他吗?”我们家有几扇有花式隔栅的玻璃窗,我赶紧隔窗窥望,看见一位俊逸儒雅的中年男子。他虽然穿的也是蓝布干部服,但浓黑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衣服和皮鞋一尘不染,一脸蔼然的微笑,在那里与人交谈。我对他印象深刻。

上观新闻:您在书中描述的许多细节,不动声色却令人动容,比如,巴金先生的来信。

刘心武:那年,一个小伙子帮我整理书橱时,从一本旧书里抖落出一封巴金先生写给我的信。那封信用圆珠笔写在《收获》杂志的专用信笺上,时间是1985年1月3日。

我和巴金见面是在1978年。当时我在北京人民出版社(现北京出版社)文艺编辑室担任编辑,文艺编辑室的同人们自发创办了向全国发行的大型文艺刊物《十月》。长我8岁的同事章仲锷带我去上海组稿,我们一起去巴金府上拜访。

巴金答应给《十月》写稿,同时告诉我们,他主编的《上海文学》和《收获》也即将复刊。他特别问及我的写作状况,并为《上海文学》和《收获》向我约稿。他望着我说,编辑工作虽然繁忙,但你还是应该把你的小说写作继续下去。我现在回思往事,就体味到他的语重心长。

我回北京以后果然写出两个短篇小说寄过去,《找他》刊登在《上海文学》上,《等待决定》刊登在《收获》上。我很惭愧,因为这两篇巴金亲自约稿的小说,质量都不高。我又感到很幸运,如果不是巴金对我真诚鼓励,使我的小说写作进入持续性的轨道,后来我又怎么会在摸索中写出质量较高的那些作品呢?

上观新闻:作为当时的文坛新生代,您得到了巴金这样的老前辈的真诚鼓励,您把巴金这样的做法称为行为写作,何谓行为写作?

刘心武:生活积累和悟性灵感固然重要,而写作尤其是写小说,其实也是一门手艺,有前辈鼓励你不懈地“练手”,并提供高级平台,是极大的福气。

作家写作,一种是地道的文学写作,一种是行为写作。巴金当面鼓励我这样一个当时的新手不要畏惧松懈,把写作坚持到底,并且作为影响深远的文学刊物主编,为有特殊意义的复刊号约稿,这就是一种行为写作。巴金的行为写作,早在他的青年时代就已十分耀眼。他主编刊物,自办出版机构,推出新人佳作,是一种拓宽文学空间的可贵行为。

上观新闻:您是真正读懂了巴金来信的一纸深意。

刘心武:当时,我们身处改革开放的年代,共识的形成、凝结、发酵和碰撞、破裂、分驰都是必然的,文化界莫不有这样的现象。作为一个改革开放进程的参与者与见证人,我的想法是无论如何不能往回走。巴金的一封信,让我对老一辈鼓励后辈冲出闸门、去往广阔天地的那样一种悲壮情怀深为感动。就实质而言,我们的生命价值可能也都更多地体现于行为写作。所以,我鼓励年轻人多查阅一些“近史”材料,有助于他们理解祖辈父辈是通过怎样的历史隧道抵达今天的,这样,几辈人就可以更融洽和谐地扶持前行了。

不啻救心丹丸

生活如溪水,仍在汩汩地流淌,我们将继续在那也许是平淡无奇也许忽然跌落翻腾的流程中,相依相偎地品尝生活之美。插入瓷瓶的白丁香怒放几天后,终于凋谢,然而世上仍有丁香树,仍有春风春雨,仍有丁香盛开的花期,仍有丁香般雅洁的友人,仍有如丁香花般芬芳的温馨人情——刘心武《世间多好事》

上观新闻:《也曾隔窗窥新月》的写作时间跨度长达近40年,被称为“刘心武的当代文坛备忘录”。时光如水涤荡,在您的备忘录中留下最深烙印的是谁?

刘心武:是冰心和顾行。冰心老人关心我的家庭,顾行前辈关心我的内心,有些事,我现在想起来都想哭。

我家里的纸箱里保存的冰心来信,有12封。翻看那些几乎被老鼠啃掉的信件,我确信,冰心是喜欢我、看重我的。她几乎把我那时候发表的作品全读了。

1982年,我把一摞拟编散文集的剪报拿给她,求她写序。她读完为我的第一本散文集《垂柳集》写了序,提出散文应该“天然去雕饰”,切忌弄成“镀了金的莲花”。这是她自身的经验之谈,也是对我以后写作的谆谆告诫。20世纪90年代后,我继续送书、寄书给她,她都看,都有回应。

我去看望冰心,总愿自己一个人去。我愿意跟冰心单独对谈,她似乎也很喜欢我这个比她小42岁的谈伴。真怀念那些美好的时光,我去了,到离开,始终只有我一个,吴青和陈恕(冰心的女儿和女婿)稍微跟我聊几句后,就各自去忙了。于是,阳光斜照进来,房间里只有冰心老人、我和她的爱猫,沐浴在一派温馨中。

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冰心给我写信:“我这一辈子比你经受的忧患也不知多多少!一定要挺起身来,谁都不能压倒你!你像关汉卿那样做一颗响当当的铜豌豆……”重读这封来信,我心潮起伏而无法形容那恒久的感动。敢问什么叫作好的文笔?在我艰难时,多少人吝于最简单的慰词,而冰心却给我写来这样的文字。

上观新闻:您的回忆中,既有美好的时光,也有艰难时刻的感动。

刘心武:是的,就像顾行先生打来的那个电话。顾行是《北京晚报》原副总编辑。我还是个中学生时便给《北京晚报》副刊投寄小稿子,直到20世纪七八十年代,我和他在文化界的活动中邂逅,这才有了些来往。他历经大劫后那种超然于荣辱浮沉和炎凉生死的精神状态,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然而,我一度相当的“忙”,竟未珍惜这一能给予我诸多养益的人际关系。

但当我摔了个大跟头时,老先生在获悉有关我的信息后,立刻给我拨来了电话。他说:“心武,你要相信自己。”当时他因严重的心脏病住在安贞医院,他从病床上爬起来,离开病房,走过好长一段走廊,到公用电话亭那儿给我拨的电话。

这是一个我一生受用不尽的电话。短短几句话,不啻救心丹丸。

得知他去世,我难过许久,我该怎样向他的在天之灵颂念那宝贵的人生馈赠?纵使我们有足够的自信自强与自救自赎的能力,我们也许还是需要在关键时刻接到一个始料未及的救心电话。同时,我们应当自问:什么时候,我们也给他人拨一个这样的电话?如果此前未曾有过,那么,头一个这样的电话,将在何时,拨给何人?

上观新闻:您的叙述和您的文字一样,有一种洗尽铅华、慰藉人心的深沉张力。想来,您已寻觅到了人生的自由境界。难怪有评论者在评论《觅》一书时写道:“作者长有一双慈爱的双眼,观察这个世界的自然与风物、人情与世故。”

刘心武:罗曼·罗兰说过一句话:“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命不由己,运势难驭,但我们既然生而为人,就应该热爱生活,拥抱命运,乐观前行。

追求美,但不要追求完美,这也应该是你和我对待命运的态度。

刘心武绘画作品

刘心武简介

1942年出生。曾任《人民文学》杂志主编。代表作有短篇小说《班主任》、长篇小说《钟鼓楼》(获第二届茅盾文学奖)、《刘心武揭秘红楼梦》等。

题图来源:本文题图来自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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