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前 春椿 嫩如丝

转自:邯郸晚报

□高小涵

几天前,我收到了母亲从老家摘来的满满一大袋香椿,打开包裹,仿佛又回到了谷雨前后老屋的后山。

香椿树生长在山坡上,枝繁叶茂。每到春天,香椿树就会长出嫩绿的芽叶,这些嫩芽就是香椿。我爱吃香椿,尤其喜欢吃香椿炝锅面,让我忍不住想起上学时妈妈早早起床给我煮面的情景。睡眼朦胧中听到“咚咚咚”剁香椿的声音伴随着肉末炝出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内,我想真正叫醒我的不是闹钟,而是这碗面。

香椿的味道鲜美,有一种独特的香气,让人忍不住直接塞入口中咀嚼。老家有句俗语“三月八,吃椿芽儿”,是指农历三月,谷雨节气前后刚好是香椿上市佳季,与京城那句老话“雨前椿芽嫩无比,雨后椿芽生木体”是一个道理。并且古人还有“常食椿巅(椿芽),百病不沾,万寿无边”的说法。

摘香椿的过程也是一种享受。我和母亲会带上篮子,来到香椿树下,仔细寻找那些嫩绿的芽叶。香椿树很高,我们需要用梯子才能够摘到最上面的嫩芽。站在梯子上,微风吹过,感受着春天的气息,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摘回来的香椿,母亲会精心烹饪。在我的老家有一种特殊的做法,就是将花椒的嫩芽也掺在香椿中,切成小段,然后炒上一盘香椿炒鸡蛋。将香椿过一道水,去掉苦涩味,再用猪油打底,倒入混合香椿、花椒叶碎末的蛋液,清香的味道便慢慢飘散开来,春香椿的清香与鸡蛋的鲜嫩相结合,味道美妙无比。香椿和花椒叶两种带有浓烈特殊香气的芽苗相互补充、相互作用碰撞出的感觉,是一道让人记忆深刻的家乡美食。

香椿不仅是一种备受喜爱的食材,也承载着中国人独有的浪漫,古代香椿树常常被视为长寿的象征。这一文化典故正是源于庄子《逍遥游》中那句“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椿”不仅以长寿令“朝生暮死”的朝菌望而不及,并且椿树的繁茂和气韵也令朝菌相形见绌。

谷雨前后,又到了吃香椿的季节,被尊为“北方文雄”的元好问写道:“溪童相对采椿芽,指似阳坡说种瓜。”每当春天来临,我就会想起摘香椿的日子。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也是对春天的向往。

香椿的味道,对我来说,就是春天的味道。它让我想起了家乡的温暖,母亲的关怀,以及春天的美好,是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吃“香椿宴”的幸福时光。每当那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尖,我便仿佛置身于家乡的春日暖阳下,感受到那份独特的温暖与亲切。它不仅仅是一种食物的味道,更是一种情感的寄托,一种回忆的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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