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鸟IPO暂停后一个月，阿里巴巴启动了270亿元的回购计划。
图片来源：时代财经摄根据此前公布的计划，阿里巴巴将以每股0.62美元的价格要约收购菜鸟少数股东的所有股权和员工已归属的股权，总对价达37.5亿美元，折合人民币约270亿元，菜鸟少数股东和员工可以选择出售或继续持有菜鸟股权。
第一个公开选择出售股权的股东出现了。4月24日，申通快递一纸公告披露菜鸟出售股权计划，涉资7073.8万美元，折合约5.13亿人民币。
随着回购计划陆续实施，那些曾经押注菜鸟“暴富”的梦想或许将一一回落到现实。
拟清空菜鸟股权，申通曾参与多轮投资
根据申通快递公告，申通快递间接持有100%股权的境外子公司 STO Express Investment Holding Pte. Ltd.（下称“新加坡申通”）拟将其持有的菜鸟114,094,165股普通股股份以每股0.62美元的价格转让给阿里巴巴控股公司Ali CN Investment Holding Limited，转让价格约为7073.8万美元，同时拟放弃享有的优先购买权。
根据协议内容，受让方Ali CN 在交割日先向出让方支付股权转让对价的90%，即6366万美元。交易完成后，新加坡申通将不再持有菜鸟的股权，交易前新加坡申通持有菜鸟股权的比例为0.74%。
申通快递表示，鉴于阿里巴巴撤回菜鸟上市申请，并要约收购菜鸟少数股东的股权，公司作为菜鸟的股东，为了提升自身资产管理效率，优化资产结构，实现对外投资项目的顺利退出，因此同意实施本次交易。
不过，交易公告并无披露此次股份转让的投资收益情况。时代财经就此向申通快递方面问询，截至发稿前尚未得到相关回应。
据时代财经查阅菜鸟招股书，菜鸟创立至今，申通方面共计参与了三次投资。
2015年，阿里巴巴联合银泰集团、复星集团、富春控股、三通一达快递公司等共同组建菜鸟，根据兴业证券报告，其中几家快递公司各投资5000万元，各占股1%。招股书也显示，2015年时申通快递获得配发股份9000万股，持股1.01%。
此后菜鸟分别在2016 年、2017年、2019年进行了三轮融资，募集资金总额共计310亿元。其中，新加坡申通参与了后两轮融资，分别认购部分900万股、1509.42万股，出资对价4500万元、1.125亿元。加上2015年的投资，三次合计2.075亿元。
值得注意的是，招股书显示，2017年、2019年两轮融资时，投资者支付的每股成本分别为5元、7.45元，而阿里此次对菜鸟股份回购价仅为0.62美金（折合为4.49元）。以最后一轮融资来看，新加坡申通该部分股权账面价值仅剩6777万元，对比投资时的对价1.125亿元账面亏损约四成。
不过，由于初始投资人的优势，对比此次阿里回购的总对价5.13亿元，申通快递方面整体账面仍录得盈利。
申通快递一直是与阿里系捆绑最深的快递企业。
早在2019年，阿里巴巴就以47亿元与申通快递签下《购股权协议》，随后展开业务及资本层面合作。去年5月，菜鸟正式启动上市进程，随后阿里巴巴旗下公司将所持申通快递3.83亿股股份转让予菜鸟旗下浙江菜鸟供应链，转让完成后，菜鸟方面持有申通快递25%的股份，为单一持股比例最高的大股东。
申通也是菜鸟唯一直接投资持股的快递公司。双方合作一直较为紧密，包括共同推出智选仓配次日达服务，利用申通的干线转运基础支持菜鸟智选仓提速服务；合作设立物流股权投资基金，投资盘活菜鸟旗下仓储物流设施等等。
去年12月，申通快递还曾发布公告称，根据业务发展需要，拟增加与菜鸟旗下公司年度关联交易3亿元；并预计2024年度公司与菜鸟、淘天供应链、阿里巴巴集团产生日常关联交易52.9亿元。
估值回落，超万名员工“捆绑”股权激励计划
阿里的回购价格也暴露出菜鸟估值较高峰期缩水。
据新华社报道，2019年11月8日，阿里巴巴出资233亿元战略增持菜鸟网络，所持有的菜鸟股权从约51%增至约63%。按照增持对价和股份计算，彼时菜鸟估值达到1942亿元，逼近2000亿元。
去年5月，胡润研究院发布的全球独角兽榜显示，菜鸟以1850亿元估值跻身前十，远超当时极兔的1050亿元和货拉拉900亿元估值。彼时，菜鸟正开启上市征程，变革中的阿里巴巴称单独上市更能体现菜鸟作为集团重要业务的价值。
不过，若按照申通快递的持股比例及此次回购价计算，菜鸟目前估值约为95.6亿美元，折合约692亿人民币。照此计算，如今的菜鸟估值比高峰期回落不少。
尽管为减轻少数股东需要面对的不确定性，阿里巴巴在菜鸟IPO撤回后推出约270亿元的回购计划，但估值的回落对持有股权和期权的人来说，意味着财富效应的缩减。
股权激励是互联网大厂普遍采用的激励方式。菜鸟在招股书中提及，公司董事会于2015年12月30日批准设立2015年股权激励计划，该计划为一项以权益结算的股份激励计划，旨在吸引及挽留员工及董事，计划10年内有效；随后于2018年重新批准修订了一版。
今年3月份离职的菜鸟员工黄莉告诉时代财经，菜鸟员工的薪酬基本都是以年包为主，所谓的股票期权就是工资体系里的一部分。
根据招股书，菜鸟的股权激励计划向10774名承授人授出尚未行使的购股权，以认购合共19.22亿股股份，按照153.73亿股本计算，约占12.5%。承授人包括2名董事、1名高级管理层成员、4名公司其他关联人士，以及10767名菜鸟及阿里巴巴集团和其联营公司的其他员工、顾问。
一般而言，阿里系等大厂的期权授予与绩效挂钩，期权授予后还要经历归属、行权，以及最终公司上市或者并购节点才能得到兑现。未上市前，公司在特定情况下也会进行回购让员工期权提前变现。由于期待手里的期权价值不断上涨，许多像黄莉这样的大厂员工都抱着“想离开又不甘”的心态。
3月份菜鸟撤回上市的公告，让黄莉感叹“曾经的幻想破灭了”。黄莉称，2019年时内部期权回购价为2美元左右，折合约14元人民币，如今0.6美元的回购价相当于缩水了三分之二，这让不少人大失所望。
黄莉还提到，早期的行权价格最低不到0.1美元，但按照近一两年行权窗口期，员工的行权价格为每股0.56美元左右，这意味着假如现在出售的话基本没有太多盈利涨幅。
根据菜鸟此前提供信息，菜鸟员工股权收购计划将于2024年8月执行，员工可以自愿出售2024年8月1日及以前已归属的所有菜鸟股份。
“公司不强制回购，而现在价位跌这么狠，只能继续持有了。”另一名菜鸟员工也透露2021年内部回购价约为2.15美元，但此前的规定是离职才能把股权变现，因此其也抱着公司就要上市了的期待而舍不得卖掉。菜鸟离职员工李翀则表示，去年离职时公司回应还未有上市明确进程，所以一直持有，如今则打算到今年8月回购时将期权全部兑现。
或是为了稳定菜鸟员工的士气，3月26日官宣上市撤回计划的同时，菜鸟集团CEO万霖发出全员邮件，宣布将向菜鸟员工推出二次创业奖金激励计划，菜鸟正式员工除了在2025年4月获得正常的年终奖外，在2025年8月还将额外获得一笔同等金额的奖金。
不过，随着近几年市场环境遇冷，互联网公司市值、估值缩水，李翀心里也早有预期，“现在互联网已经没有那么多期权造富的故事了。”
（以上受访者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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