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漂特辑 | 奕辰 成都的包容、松弛和向上

蓉漂特辑 | 奕辰 成都的包容、松弛和向上
2022年05月25日 18:09 风度mensuno

奕辰

1995年生人

籍贯:山东青岛

到蓉时间:2013—2017年,2020年至今

职业:金融风控

爱好:篮球、吉他、摄影

一句话说成都

“5000多米,这是成都周边的海拔落差,悠闲的成都人从不困于距离,短暂假日也愿从夏走到冬;3000多年,这是太阳神鸟的岁月年轮,超前的艺术张力镌刻进城市基因,成都对于艺术的大胆探索从未停歇——作为一名新成都人,我感受到的是城市底蕴带来的温度,接收到的是城市前行赋予的力量。”

奕辰在山东青岛生活了18年,2013年来到成都念大学。作为一个在东部沿海地带长大的年轻人,他在两千公里外的西部城市成都体会到完全不同的城市氛围。

毫无疑问,成都给奕辰带来最初、最直接的冲击来自饮食。在18岁前,奕辰完全不能吃辣,但自从大学食堂阿姨端出那碗飘着红油的番茄鸡蛋面,辣椒就彻底进入了奕辰的生活。最初是不适应的,但即便是辣到连续半学期拉肚子,他也难以抵抗川菜的美味,最终成功把自己同化为四川口味,再之后,就是无辣不欢了。

另一个不适应的就是天气。在青岛,烈日当头让人避之唯恐不及,但成都的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注定了在“雾都”,太阳是个稀缺品。加之冬天没有暖气,一旦出了太阳,成都的草坪上就“长满了人”。奕辰刚来成都时,经常会被成都人对晒太阳这件事的热爱程度所震撼:大家在草坪上会铺上野餐垫,甚至还有人拿出充气沙发和桌子,然后舒舒服服地在太阳底下摆一壶茶。这些年过去,奕辰也完全变了一个人,经常晒太阳,能躺在草坪上睡着的那种。

府南河边开了三十多年的茶铺

随着对这座城市的逐步适应,成都的地方特色逐渐散发出来。

在奕辰眼中,成都是一个“闷骚”的城市。其他城市的人可能随意穿个人字拖,配个背心大裤衩就出门了,但同样的造型放在成都,能让人感到很“小资”——即便是穿人字拖,成都人也会非常细心地搭配短裤或者T恤,看似随意,实则花满心思。

成都也是一个充满对立统一的城市。最直接地,成都完美糅杂了现代性和传统文化,它有着非常现代的城市CBD,也有极为特色的市井文化。2021年初,奕辰去看了一个名《人间成都》的摄影展。这位摄影师一直通过摄像镜头关注成都的大街小巷。在奕辰眼里,《人间成都》体现了成都不同元素的对立与统一,例如新旧、宽窄、快慢、大小。“我觉得对立统一很能呈现出成都这座城市的自在和宽容的感觉,这个展让我明白,欣赏这座城市可以有千千万万个视角。所以它是一个很多元的城市,这也是它为什么这么迷人的原因。”

奕辰并非一直呆在成都。念了四年土木工程后,他毅然选择转行——跨专业考到广州,学习金融学。西南、华南、华东,他的生活横跨了中国极具代表性的三个地域,也从中体会到城市间的巨大氛围差异。

和成都相比,广州像是个高速运转的机器。读研期间,刚刚入学的奕辰还打算享受校园生活,但同学们已经“卷起来了”,第一学期就出去找实习,为了工作冲刺。很多时候,想周末

约朋友也约不着,已经工作的朋友都陷于工作无法自拔,“一问就是在加班。”这样的大环境让他感到紧张和恐慌,好似身边人都在拼命努力,而自己“就像咸鱼一样,慢慢悠悠的”。

2020年春,奕辰一边准备毕业论文,一边实习,并开始留意工作。实习期间,他经常加班到深夜,赶最后一班地铁从市区回到大学城,第二天一大早再从大学城去城区上班。2019年底突发的疫情让整个就业市场突变,广州很多岗位都被取消,实习、毕业、找工作,诸多烦心事叠加,让他处于压力非常大的状态。

临近毕业,奕辰面前摆着三条路:回到家乡青岛,留在广州,还是回到成都?

最终成都在三座城市的竞争中获胜。理由是:成都兼具了大城市的发展机遇,同时也兼具家乡的舒适。“在青岛,会过着所谓一眼能望到头的生活;广州呢,压力不言而喻;而去成都呢,我的人生可能有更多的可能性。”

阔别三年回到成都,那些值得爱的城市元素依然在原地等着奕辰。与此同时,成都的发展速度更是超过他的想象——最明显的是地铁,2017年本科毕业时,成都只有4条地铁线,2020年回来,已经有12条了。飞速发展的地铁和拔地而起的写字楼,都在表明——成都作为一个新一线城市的发展动力。“成都是很有潜力的城市,适合我们年轻人和这座城市一同去成长。这是让我很惊喜的一个地方。”

九眼桥夜景

在成都,奋斗和生活不是对立的矛盾,不是非此即彼的失衡状态。回到成都后,奕辰的生活再度慢了下来。和北方城市不同,晚上十点,成都的夜生活刚刚开始。奕辰时常加班,忙里偷闲,每周会去两次健身房,周末和朋友聚会。有时候与朋友们开车到成都周边,比如峨眉山、都江堰这些地方,就为了喝个茶,打个麻将。成都能看到星星的机会不多,他们会专门开车去龙泉山上看个星星。

有一个现象很能说明问题:奕辰本科期间的非本地同学,大概有一半前往北上广深,成为了所谓的北漂、沪漂等,如今大部分这些“漂着的”都说想要回到成都;而当年留在成都的同学,没有人想去那些一线城市。

松弛的城市性格,能够造就出更新锐、更包容的城市性格。

早在奕辰试图跨专业考研时,他就被乐于接纳新事物的成都人所温暖。换专业这个事情在思维保守的青岛亲友看来,是小孩子“异想天开”的决定。他们常劝奕辰再深思熟虑一下。言下之意是,风险太大,在既定轨道上更有安全感。“但是成都有很多的朋友和长辈,都鼓励我说,既然你喜欢这个事情,想为此付出努力,就应该去做,而不是优先去考虑能不能成功。”他看到成都人思维方式上的不同,出发点少些功利,更在意个人兴趣。

在性别议题上,成都和青岛更是截然不同。山东人在性别上非常传统,家庭中男主外女主内分工明确,“像我的家庭还是挺平等的,我在18岁之前没有那么强的传统男女观念,但我也得承认,来成都之前,我没想到女性在社会中的影响力可以达到这种程度。”

在奕辰看来,最明显的区别是成都人都想要生女孩,“是发自内心地特别想生女孩”。在家庭里,男女也有各自明确的分工,男的做饭,女的洗碗,两人一起带娃,也一起在外打拼。在成都的管理岗位不乏女性的身影,能力也非常强。“这种男女性别意识在成都发展得特别好,女性在社会上所展现出来的能力是多方面的,而非仅仅作为男性的后盾、打理好家庭的角色。”

在这样的城市待久了,会给人的性格带来潜移默化的转变。奕辰自称过去是一个典型的狮子座——好胜心强,在方方面面都不希望落于人后,喜欢与人一分高下。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跟人交流,我会去多听、多看,去理解和体会别人的想法。我的变化还是蛮大的,而这个变化是成都带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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