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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问去处
——野生动物医院笔记
王雪茜
1
在大洋河湿地,我第一次见到一只狍子的尸骨,它躺在覆着一层浅雪的水边,肮脏而散乱的体毛,散落在尸骨四周,如同灰白色的破旧云朵。狍子全身的肉都不见了,一条暗红色的脊椎骨僵硬笔直,蛇一样匍匐在雪地上,微微翘起的尾骨,如探路的蛇头。不过,狍子的头部,在被凛冽的北风蚕食,并被冰雨清洁过后,完整无损地躺在那里。我想起英国作家亚当·尼克尔森,他在《海鸟的哭泣》一书中描绘海鸦尸骨时说:“如同一幅对生活抉择之后的示意图,每个细节都如同一把枪一样意味深长。”
正是如此。狍子头骨的前部是两个巨大的眼窝,几乎占据了头骨的大部分,剔除了血肉的骨骼,只剩下凌厉的线条,它最后的坚硬姿态,令见证者怅然若失。这种无法弥补的失落感,替代了短暂的刺激感。狍子的两只眼睛曾深嵌在拱形的骨骼内,受到保护。它活着时,两只眼睛呆萌朴拙,是其颜值的加分项。现在,它们成了熄灭的窗口。一部古代西班牙戏剧中有一句著名的话,适合放置在此类场景中:“死者睁眼看清活着的人。”
在野生动物医院,我见到了另一只狍子。
它耷拉着后腿,双眼紧闭。腹部异常饱满,竖裸着一条撕裂伤,肉红色,尺余长。肉眼可判,这是一只孕狍。
麻醉,清创,探查伤口的深度,缝合。未料,突然间,狍子停止了呼吸。立即注射肾上腺素,无济于事。当务之急,剖腹产。四只幼崽,均已成形,每只两公斤左右,然而,只有一只尚有微弱呼吸,立即把它放入保温箱,吸氧抢救。两小时后,抢救失败。
被发现时,这只孕狍后腿跟腱已断,试图穿过水泥厂的铁丝网时,又刮破了腹部。大夫说,它受了太大刺激,属于应激死亡。
我一直觉得,生活在我们鸭绿江口湿地的狍子,比生活在山林中的狍子更加害羞。湿地又大又开阔,可周边全是人类,兽类的古老生活与人类文明,从未像如今这样密不可分。林立的高楼、喧嚣的汽车、陌生的障碍物,以及异样的气味,都在削弱兽类基因中的适应能力。我小时候,住在大山里,狍子很多,山林中的狍子大摇大摆,在农田边缘的开阔地吃草,或在豆地里啃大豆,见到人毫不慌张。可在湿地中,兽类很少在白天出现,它们胆怯而略显愚笨。
怀了孕的狍子尤其敏感多疑,一受惊,就会东奔西突。本就反应慢半拍,加之一孕傻三年,又身体笨重,更容易被野狗追赶和攻击。过去数年里,狍子数量庞大,变成了狩猎的首选。为了延续基因,免遭灭绝,狍子练就了一项独门绝技,它的受精卵可以在子宫内“休眠”。换言之,它可以控制受精卵着床发育的时间,避开严酷的冬季,让幼崽在六月出生,彼时气候温暖,环境适宜,幼崽存活率高。并且,一般的鹿科动物三四岁才成熟,一胎只一崽,而狍子一两岁就成熟,又有极强的繁殖能力,通常一胎两崽。从某种角度说,狍子大智若愚,作为东北神兽之首,名副其实。
在大东港湿地,我看到狍子像一只大鸟一样跳跃。遇到雪天,它脑子会发蒙。东北的大雪,一下就是一天,雪片簌落,狍子站在雪地里,淋着雪,呆憨地眨着眼睛,一动不动。雪片落在它的身上,落在它的脸上,好像给它戴上了白色的面罩,它黑色的大眼睛和大嘴巴越发突出了。我很纳闷,为什么它不能像狗一样,抖一抖身上的雪呢?被雪覆盖的狍子,不动时,像一个沉默的潜伏者。可是,在湿地,没有比狍子的眼神更清澈的兽了,它太单纯了,不仅注定做不成潜伏者,反而是最容易暴露的兽。
长久以来,无论东北,还是华北,狍子都是被猎杀最多的兽类之一。狍子的肉质鲜美无比,是被端上餐桌最多的兽肉;狍茸在中医里可代替鹿茸入药;它的毛防寒功能强,被做成了皮草。鄂伦春人的许多服饰、生活用品都是用狍子皮毛制作的,他们在重大庆典和节日时头戴的“密塔哈”,是用整个狍子的头颅,去掉骨肉后,保留狍头上的毛、角、耳朵、鼻子和口,精心鞣制而成,与狍子的头一模一样,故称其为“狍头皮帽”。
冬季的哈尔滨,鄂伦春人牵着神兽,穿着皮袍,戴着“密塔哈”,走上中央大街。这原始化、古老化、陌生化的巡街,吸引了无数游客。狍子两只毛茸茸的角竖在鄂伦春人的头顶,两只眼睛无辜地望向前方,而戴上它的鄂伦春人,骨血里的英气被激活,头抬得高高的,腰挺得直直的。
作为狩猎民族,鄂伦春人牢记祖训:畋不掩群,不取麛天,不涸泽而渔,不焚林而猎。
可究竟是何时何地何人破坏了规矩?草木未落,斧斤已入山林;獭未祭鱼,数罟已入洿池;鹰隼未挚,罗网已张于溪谷。覆巢,击卵,杀胎,人与万物长久以来维持的微妙平衡被打破,不断有鸟兽悄然灭绝。如今,连狍子也成了濒危动物。“密塔哈”成了非物质文化遗产。
这个冬天,异常寒冷。大雪之后,路面如镜子一般。我坐在远郊车上,望着窗外,视线中一片苍茫。右侧大片的水稻田,在某种程度上,部分弥补了自然湿地的损失,靠近路边的水沟,稀疏着一簇簇芦苇,苇絮饱吸了汽车尾气,又黑又腻,苦着一张脸,在风中瑟缩,摇摆。猝然间,一只鸟儿从苇丛里冲出来,之前我并没有发现它,现在,它好像一支冷箭,被弓仓促地推了出来,跌跌撞撞地向马路对面飞去,那里是另一片稻田。从它的身形判断——比麻雀大得多,比喜鹊又小得多,当是鸥鸟。远郊车正好迎上了这只鸟,我眼见它从挡风玻璃上滑了下去,一点声息都没有。
“怎么样了?”我问司机。“死了吧。”司机语气平淡。“它飞得太低了。”有人补了一句。
野生动物医院里,被车撞伤的野生动物,除了狍子、野鸡,还有凶猛的豹猫,长得很像狍子的獐,甚至狡猾的黄鼬也不能幸免。
我的判断是,湿地的鸟兽不知道躲车。我们去大东港湿地捡泥螺,摘碱蓬,翻石板蟹,有时回到家才发现,车前杠上竟挂着一只断了气的野鸡。
对汽车这种文明的产物,鸟兽们还没有应对的经验。狍子四肢健壮,善于奔跑和跳跃,时速约在五十公里,一次跳跃可达十五米,却也常是车轮下的牺牲品。对陌生的庞然大物,狍子的好奇大于恐惧。所谓无知者无畏。鸭绿江湿地中,迄今没发现熊、狼和老虎,正常状态下,野狍的生境中除了人类,几乎没有天敌。在湿地狍子的兽生经验中,它简直是鹿科动物中的“鹿生赢家”。尽管陌生事物越来越多,但它并不担忧。所有的新鲜事物都令它着迷。可它又是个矛盾混合体,既爱看热闹,又迟疑胆小,总是会因莽撞而频生祸端。
尤其夜晚来临,湿地周围亮起万家灯火,人类与兽类仿佛息息相通。夜里溜达出来的狍子,遇见车灯,会把车灯当成玩具,跳跃着追逐。只有当人类试图靠近它时,它才会仓皇着逃跑,而它还生怕对方追错了目标,会把屁股的毛奓开成一朵白花,无意中由潜伏者变成了引诱者。
湿地中的狍子,有时会溜到城市周边。糟蹋庄稼,破坏田地,或蹿到马路边卖呆。在城郊的树林里,针对狍子的兽夹,多而杂。从前,我舅舅会用一根铁丝扭成圆圈,系上绳子做成简易的兽套,来捕捉狍子和獐,不过成功率很低。现在的兽夹技术性强,威力极大。兽夹通常埋在枯叶下面,套索圈在兽夹上方。狍子踩到兽夹,就会触发套索启动,踩到机关的腿就会被紧紧夹住,越挣扎夹得越紧。
我曾跟随野保站的志愿者,到山林中清理过兽夹。志愿者一般会请当地人做向导,发现兽夹,他们会先捡来一根粗木棍,用力戳一下兽夹,兽夹就会“嘭”一声弹起来,着实吓人一大跳。一个下午,常能清理一二十个兽夹,有些兽夹锈迹斑斑,有些则沾着血迹或零星皮毛。
从三十千克变成几百克的枯骨,死去的狍子,证实了湿地中兽类生存的特性,意外、追杀、恐怖、突袭、残暴、杀戮,可有些时候,谁也无法知道凶手是谁,在湿地野生兽类生存法则中,没有血债血偿一说,所有的痛苦和恩怨在死亡来临时,都烟消云散。而你看着这样的狍子,“看到的是活生生的恐惧”。这种恐惧固然缺乏方向,但深渊也就此埋下了伏笔,设置陷阱的人,也许终将成为别人的猎物。我们沉默着,而风声将沉默撕碎,听任死者在地下将生者非议。
2
开车路过一个村庄时,猛然发现松林上方聚集着数百只白鹭。远远望去,像星星点点的云朵落在树尖。一阵来自黄海岸边的暖风穿过湿漉漉的海滩,来到这里,白鹭们活跃起来。当然,无须借助风,它们便可自由地飞上飞下,翅膀是天赐神器。在夏日的晴空下,这些仙子般的大鸟显得慵懒而快活。
紧贴松林,只有一户人家,门外有块石头,高而平,借助它,我试图拍一些清晰的图片。户主正在黄瓜架下摘黄瓜,跟他搭话,他并不热情。
我注视着这些白色的精灵,倾听着它们此起彼伏的鸣叫。白鹭的鸣叫低沉聒噪,音节短促,单个听起来类似乌鸦,粗哑单调。众声合唱时,如同冰排在暖阳下次第开裂。如果我是个真正的鸟类学家,一定会觉得它们潮水般弥漫的叫声奇妙无比,含义无穷。
“我最受不了的是它们的叫声,是噪音,噪音。”摘黄瓜的村民抬起头,望着我说,“一大早起来,满耳朵都是呱呱的声音,啊,太讨厌了。你看,我种的果树都快成‘光杆司令’了。”白鹭的鸟屎具有腐蚀性,落在树上,树大多会叶落枝枯。
村庄离海边不远,白鹭觅食很方便。理所当然,它们已成为这里的常住民。白鹭们虽然看起来怡然自得,但仍旧有所顾忌。它们偏于一隅,只在松林上方活动,不会飞到相距咫尺的人行道上,也不会盘旋在令人尊敬的小镇居民头上,啄掉他们的帽子,更不会在他们耳边喋喋不休,或者在他们的汽车玻璃上拉屎。相比合法村民来说,它们显得孤僻、冷静、严肃,与人类保持着泾渭分明的距离。
尽管如此,在野生动物医院的救护手册上,关于白鹭的记载并不少。
大多是翅膀和腿部的外伤。我疑心是弹弓所致。在我认识的人里,就不乏弹弓爱好者。每到周末,他们就拿着武器,到零散的湿地寻找鸟儿,偷偷摸摸一试身手。
如果你浏览短视频,会看到比比皆是的弹弓高手。在越南和巴基斯坦,斑鸠和白鹭泛滥,弹弓打鸟属于合法狩猎。一位弓龄三年的弹弓手,技法娴熟,百发百中,三两分钟内,一只白鹭就会命丧在他的弹弓之下。那些在田野里觅食的白鹭,在水渠边散步的白鹭,在树枝间飞跃的白鹭,跟我每天上下班途中在水稻田里看到的白鹭,几乎一模一样。
弹珠击中一只白鹭的翅膀,它还没有回过神来,甚至连一声惊叫都来不及,就从空中猛地落下,在地上扑棱着,它黑色的长嘴大张着,挣扎着喊出声来,“呱,呱,呱”,每发出一个音节,喉咙都在不停地颤动,仿佛耗尽了全力,它整个身体向路边倾斜,脑袋慢慢耷拉下来。弹弓手跑上前去,用手扒拉了一下它的翅膀,这只垂死的白鹭,抬起脑袋,试图做最后的努力,一串低低的“咕,咕,咕”声后,它彻底松懈下来,如同危机解除那样,即便明知是死亡的危机。它的嘴巴被一只手捏着,翅膀被另一只手提着,像一块破烂的抹布。它闭上眼睛,所有求生的欲望都耗尽了,只好听天由命。弹弓手压抑着内心的解放感和胜利感,像一个真正老练的猎人那样,迈着轻快的脚步,向路边的摩托车走去。
在我们湿地,翅膀受伤者中,最多的是苍鹭、白鹭、野鸡之类这种体形相对较大的鸟类,此外,凶猛如鹞和鸮,也有翅膀受损的病例。据我所知,我们这里的弹弓爱好者,并不吃海鸟肉,他们仅仅是打鸟取乐,打发无聊的时光。
高楼上明亮的玻璃、鳞次栉比的人造建筑、夜间绚烂的城市人造光、空中纵横的高压线,对鸟类来说,是另外的致命威胁。一只以正常速度飞行的苍鹭,撞到玻璃上的生还率差不多是零。平均每栋建筑物每年会导致一到十只鸟类死亡。一个夏日午后,一只海鸟撞在我二十二层办公室的窗上,“砰”的一声落在窗外的平台上,像一个不真实的梦。
对于鸭绿江口湿地的迁徙鸟类来说,过度的人造光在夜间会打乱鸟类的昼夜节律。尤其是鸻鹬类迁徙大军,昼夜不停地在太平洋上空飞行,很容易被明亮的建筑物吸引,导致撞击身亡。即便没有撞上建筑物,灯光也会使夜间仍在迁徙的鸻鹬迷失方向,从而消耗大量能量。精疲力竭的鸟儿们,更容易受到来自城市的威胁。
哲学家叔本华说,死亡的困扰,是每种哲学的源头。我常常想,自然界中众灵的死亡,真的是一件偶然和荒谬的事情吗?动物有死亡的困扰吗?死去的鸟儿,在无限接近死亡的时刻,灵魂是否如人类一样,会颤抖,会战栗?它是否自动开启了另一种存在的方式?
退潮时,我喜欢在海滩寻找兽类的足迹。不可避免,总是会发现鸟类残缺不全的尸骨。有时,是一只鹬类的头骨,其他部分都不见了;有时,是一只野鸭的残肢;偶尔,也会见到苍鹭或豆雁完整的尸体。你很难判断它们的死因,没有一把智力的刀子,可以切开所有事物的秘密。困在时间里的鸟类残骸,被呼啸的风不倦地剥削,又被潮水反复地冲刷,稀释了海鸟世界的神秘和残酷。
获取食物、繁殖、哺育幼雏、资源竞争,还有气候变化、海洋变暖、油污污染、栖息地的缩小,都对海鸟造成威胁。它们该如何抵抗越来越多的负面因素?“生物的形状,就是用生命的力量反抗死亡的限制。”一位评论家这样说。这句耐人寻味的格言式句子,似乎在暗示,在充满否定的世界里,海鸟天赋希望,是负面的对立面。
是的。海鸟是神话中的灵魂,传说里的扶光。
海鸟以独特的方式感知周遭的环境,以自己的维度定义整个世界,以自己的形态生存。世界的多样性告诉我们,人类尚有很多不具备或不需要的认知适应能力,与海鸟相比,人类在智力上似乎不该有优越感,更没有垄断权。我们无法像游隼一样悬停在空中,更不可能像鸻鹬那样,不吃不喝,连续不断飞行两三万公里,横跨天平洋,找到回家的路。我们也不能像白鹳一样在25公里以外就能嗅到割草的味道,从而找到食物。很多海鸟的嗅觉敏锐得不可思议,研究发现,磷虾在取食浮游藻类的时候会释放一种气体,名为二甲硫醚,很多海鸟可以凭借这稀薄的气体捕食到磷虾。很不幸的是,在海面漂浮的塑料也会释放二甲硫醚,而所有的鹱形目,都吃过塑料,这是不容回避的事实。每年,有超过10万只海洋生物和100万只海鸟因塑料死亡,至少有694个物种因塑料污染而濒临灭绝。据可靠预计,到2050年,所有种类的海鸟中,99.8%的鸟胃里都会有塑料。
海鸟的胃里,当然不止塑料。我看过一位摄影师在太平洋中途岛拍下的一组照片,那是一些在海滩上死去腐烂的信天翁,解剖后的场景触目惊心,它们的胃里三分之一是塑料,三分之二是无法消化的打火机、气球、瓶盖、泡沫、废电池、乒乓球、尼龙线、玩具零件……误食塑料,海鸟会脱水、饥饿、胃穿孔而死。我们随手丢弃的塑料垃圾,都将成为杀害海鸟的凶器。
能让海鸟群落掀起巨大波澜的,永远是人类。
据估计,每年有1.5亿多吨塑料废物进入海洋,吞食了这些塑料的动物,体内蓄积了大量毒素,其中一些,比如鱼类,最终回到人类的餐桌上,进入人类的胃里。莫比乌斯环的齿轮开始转动,不舍昼夜。
在沿江路的一处野塘中,一只凤头误闯入渔网中,那是用来拦鱼的旧网,不知是有人新插进去的,还是以前插进去丢弃在那里的。凤头是一种长相漂亮的水鸟,被称为“涡轮增鸭”,不仅会水上漂,还会潜水。困于渔网中的凤头,水上功夫再了得,也失去了用武之地。它的两条腿被渔网紧紧缠住了,越挣扎越缠得厉害。幸运的是,有渔民发现了它,剪断了困扰它的渔网,这只凤头才捡回了一条命。
有的海鸟则没有这么好运。一只被废弃渔网缠住的游隼,就因此送了命。被巡护员发现时,鸟身早已僵硬,像一块暗褐色的老石头。它夕阳般冷峻的犀利目光,被死亡的利剑穿透,曾经快如闪电的翅膀,暗淡无光,萎缩在干枯的皮肉上。痛苦没有债主,过于轻浮的死亡,无人在意。挂在旧渔网上的这只大鸟,这只曾经的空中霸王,高贵的身份被一张破旧的渔网彻底格式化。
3
(节选)
责任编辑侯磊
原载《北京文学》(精彩阅读)2024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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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 者 简 介 】
王雪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辽宁省散文创作委员会主任。在《上海文学》《北京文学》《中国作家》《作家》《天涯》《散文》《山花》《湖南文学》《作品》等国内诸多文学刊物发表大量长篇读书文化随笔及散文,多次入选《散文选刊》《散文海外版》《中国年度最佳散文》《中国当代文学选本》等选刊和选本。曾获第十一届辽宁文学奖。出版有散文集《折叠世界》《时间的折痕》《流浪的鸟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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