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专精特新上市公司创新与发展报告（2022年）》对700+专精特新上市公司战略的聚类分析，其主要包括均衡战略、专精战略、精特战略三类。作为第二批国家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长川科技深耕集成电路测试设备领域，是专精战略凸显的企业样本。
来源|经理人传媒旗下《经理人》杂志
■本刊记者/蒋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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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导体后道测试设备主要包括测试机、分选机和探针台三大类，需在不同阶段配合使用。半导体测试设备占整个半导体设备的7～8%。测试机应用最为广泛，用于采集、存储和分析数据，贯穿集成电路制造的各环节；探针台&分选机主要用于被测晶圆/芯片与测试机功能模块的连接，其中探针台主要用于晶圆制造后的测试，分选机则用于封装成品测试。
杭州长川科技股份有限公司（300604.SZ；长川科技）成立于2008年4月，始终专注于集成电路测试设备领域，目前主要销售产品为测试机、分选机、自动化设备及AOI光学检测设备等。
长川科技聚焦半导体检测设备领域，一方面通过持续投入、产品聚焦，实现自主研发，产品已经覆盖测试机、分选机和探针台等板块，另一方面通过兼并购、入股等方式，横向拓展产品线。2019年收购新加坡STI开拓了AOI光学检测设备产品线；以自有资金1500万元收购法特迪精密科技（苏州）有限公司总股本的10%，其产品为细分市场芯片测试领域中的耗材—芯片测试接口。
通过自主研发+兼并购战略，长川科技不仅实现了产品、技术的战略协同，并且导入了德州仪器、安靠、三星、比亚迪半导体等一批国内外优质客户。2020年1月，公司获得第二批国家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称号。
专新战略+混合型战略齐下
在《专精特新上市公司创新与发展报告（2022年）》（简称“报告”）中，有关专精特新上市公司在战略认知上的整体特征提到：以“专精特新”特征词及其词频总计数生成词云可以发现“持续”“创新”“工艺”“长期”“优化”是频数最高的5个特征词。细分来看，“专”维度词频分布最高的是“持续”“长期”“积累”“深度”“致力”；“精”维度为“工艺”“优化”“品质”“规范”“高质量”；“特”维度为“高端”“定制”“差异化”“个性化”“特色”；“新”维度为“创新”“新技术”“核心技术”“新产品”“自主研发”。
《经理人》根据上述四维度的前五大最高频词梳理了长川科技2019～2021年年报，如表1所示，其在“长期”“持续”“创新”“规范”“高端”“新技术”词频上分布最多，以2021为例，分别为89、68、29、23、21、18。由此可见，长川科技属于明显的专新战略部署。
另外，报告从行业层面对专精特新样本上市公司的战略认知研究发现，在专新战略组中，企业数量排名前三位的行业包括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以及专用设备制造业，共占该类别企业总数的60.93%，呈现十分明显的集中趋势。长川科技正归类于专用设备制造业。
一般来说，专新战略组更偏向于采用混合型技术战略。从长川科技的市场动态来看，这一技术战略布局特色也很显著。《经理人》通过国家知识产权局的专利检索系统，以“长川科技”为申请人检索，包括发明、实用新型、外观设计，共计词条有595个，主体包括杭州长川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母公司）、广州长川科技有限公司、杭州长川科技有限公司、江苏长川科技有限公司等。其中，母公司申请专利最多，达到363个，其次为江苏长川，为128个。
具体来看，母公司多以自主研发为主，项目多围绕主营业务展开，只有旗下的广州长川个别项目与南方电网达成合作研发。产品聚焦方面，在2020年11月19日的《问询函专项说明》（以下简称“1119公告”）中，除过新产品研发外，长川科技还披露了8个主营业务技术升级的研发项目，包括HAD高速高精度测量模块开发、CTT3700测试系统开发、第一代三温分选机等，这些产品构成了其主要营收。
持续投入方面，从研发投入金额与国内主要竞争对手北京华峰测控技术股份有限公司（688200.SH；华峰测控）对比（表2），在近三年中，长川科技在研发投入金额及其营业占比方面均优于对手，其中2019年，研发投入占比高达26.83%为1.07亿元，系华峰测控投入资金的3倍。
国产化替代产品亟待量产
据SEMI统计，2021年全球检测设备市场规模达78.3亿美元，预计2022年增长12.2%至87.7亿美元。天风证券今年9月份数据显示，反观中国大陆地区，从2015年开始，我国大陆集成电路检测设备市场规模稳步上升，2020年市场规模达91.35亿元，2015～2020年复合增长率达29.32%，高于同期全球半导体检测设备年复合增长率。因此，对于国产半导体企业来说，国产化替代仍然是未来发展的底层逻辑。具体来看，长川科技将国产化替代的触角聚焦于数字测试机（SoC+存储）和探针台上。
目前国内厂商在模拟/混合电路测试和分立器件测试领域逐步实现进口替代，国产化率较高，但在占据后道测试设备主要需求的高端测试机领域总体实力尚且薄弱，大部分国内厂商缺乏高端测试机量产能力。华峰测控、长川科技是国产测试机的佼佼者，但细分来看，其主要集中在市场规模较小的模拟/混合测试机。比如长川科技在2021年年报中披露的3款测试系统产品就分属于数模混合测试机和功率器件测试。
据东吴证券2021年12月22日数据，“在测试机市场中，数字（SoC+存储）占比高达80%，约为模拟的6～7倍；横向对比海外龙头，2020年爱德万和泰瑞达SoC+存储测试收入占比分别为66%和72%，均是主要收入来源。”从市场规模和竞争格局来看，数字测试机才是测试机行业竞争的主赛道，但目前该领域国产替代尚处于初期。2018年长川科技成功开发国内首款SoC测试机D9000，有证券机构预计将于今年实现量产，但截至今年11月8日尚未收到官方确认消息。
探针台方面，目前，应用于集成电路的全自动超精密探针台主要生产厂家为日本东京电子、东京精密，两家企业全球市场占有率超过80%，国产自主品牌探针台的产业化仍近乎空白。
2020年10月长川科技公告称，拟募资3.72亿元研发第二代全自动超精密探针台，产品细分包括CP12-SOC/CIS、CP12-Memory、CP12-Discrete、CP12-SiC/GaN等，分别可应用于SOC/CIS、Memory、Discrete、第3代化合物半导体等集成电路的测试。项目实施周期共计36个月，涉及的核心技术均为自主研发。
长川科技在1119公告中披露，“目前公司第二代探针台关键技术已完成攻关，正在内部整机调试验证中，预计2020年年底至2021年初将样机投放市场进行客户认证。”今年5月28日，北京星空财富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创始人兼总经理在其知乎账户透露，“长川的探针台兼容8/12寸晶圆测试，预计今年下半年开始贡献收入，并且第二代产品已经在进行研发。”
现金流压力大考验管理能力
自2019年以来，长川科技在资本市场的兼并购动作不少，备受关注的是全资收购新加坡STI，从结果来看，这既丰富了产品线，完成产品协同开发，又开拓了新客户，但随之而来的问题也不少。
首先是现金流压力增大。一方面，长川科技所属技术资金密集型行业，“从确定研究方向、正式研发、试产、质控到市场推广和销售的各阶段，需要投入较高的人力成本和研发费用，以及测试费用等必须的经常性开支，特别是集成电路产品类别众多，性能参数不尽相同，下游客户对配套专用设备的技术和性能要求也有所不同，若无一定现金流支持，则难以承担较长投资回报期的投资风险，无法和市场优势企业进行有力的竞争。”
近三年来，长川科技的现金流压力就不小。2019年9月24日，长川科技发布公告称，公司完成了以对价4.90亿元发行股份购买长新投资90%股份的交易事项。本次交易完成后，公司将持有长新投资100%的股权，长新投资持有新加坡STI100%的股权。STI是研发和生产为芯片以及wafer提供光学检测、分选、编带等功能的集成电路封装检测设备商。
这一年，长川科技经营活动现金流同比增长78.93%为3.23亿元，但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负数，亏损0.42亿元，同比上年减少444.51%。该年净资产收益率为近十年来最低，为1.72%。尽管2020年现金流净额好转，但2021年现金流量净额同比减少121.61%为亏损963.77万元，并且应收账款及存货合计占比总资产比例高达45.62%达到15.14亿元，坏账比例也在逐步上升。
其次是对公司的管理能力提出考验。据杭州滨江区官方消息，长川科技集成电路高端智能制造基地落户，项目总占地面积约37亩，建设高度为70米，总建筑面积约13.7万平方米。建成后，一方面将实现集成电路装备的批量生产和智能制造，另一方面将用于承接长川科技海外公司部分产能转移。项目预计于2024年12月竣工，2025年正式投产。
项目主要面临两大不确定风险，一是产能扩大，市场不及预期。2021年长川科技的产能利用率高达81.65%，这其实已经趋于饱和，基于国产化替代的市场预估，公司也需要加大产能，因此才在滨江落户制造基地。但产能建设面临不确定因素比较大，怎样规划是个难题。二是海外公司的管理过渡。海外资产收购及内部文化管理转化一直是我国企业出海经营的课题之一。从我国现有的制造业企业收购案例来说，大多未能达到预期。因此，对长川科技来说，能否完全消化海外公司的产能及技术还有待商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