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数学学渣,如何赚到300亿身家?

一个数学学渣,如何赚到300亿身家?
2020年08月05日 17:00 经理人杂志

电信行业有一句话,专门用来形容华为“灭霸”般的竞争力:“华为学谁,谁死;谁学华为,谁死。”从衣食父母到竞争对手,寒武纪面临的是华为海思、英伟达等巨头们的压力。

来源 | 《市界》ID: ishijie2018

作者|贾琦 编辑|李曙光

身家一日暴涨300亿元,35岁的中国“AI芯片第一股”创始人陈天石,上演了一个惊人的财富神话。

相比于64.39元/股的发行价,寒武纪刚一露头就迎来了科创板投资者们的热烈欢迎,首日最高涨幅358%,市值冲破千亿元。

暴涨四天后,随着投机者的离场和情绪的冷静,其股价又开始大幅回落,但依然稳定在230元/股以上。

截至8月4日收盘,寒武纪依然坚挺在940.24亿元的市值。

一方面,人们因其巨额的亏损、匮乏的市场环境、严峻的竞争业态等多个角度忍不住质疑,寒武纪千亿市值是不是虚假繁荣。

另一方面,在“中国芯”“国产替代”等情绪的裹挟之下,人们又挥舞着真金白银,将寒武纪推向浪潮之巅。

股市短期看情绪,长期看价值,寒武纪到底值不值得,其实一切都在陈天石引用的那句广告语中:“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寒武纪的命运,从来不在自己手中。人工智能落地的场景越多,寒武纪的命运就会越稳妥,生存空间也会越宽松。

反之,则步履维艰。

天才兄弟

陈天石有个天才哥哥,叫陈云霁。

陈云霁1983年出生于江西南昌,9岁入中学,14岁考入中科大少年班,19岁进入中科院计算所硕博连读,并成为当时首个国产通用CPU“龙芯”的研发成员。25岁成为8核龙芯3号的主任架构师,是个不折不扣的技术天才。

小时候,兄弟俩都属于调皮捣蛋型,成绩不好,喜欢打游戏。

后来,哥哥上了大学,却告诉陈天石:“上大学后可以随便打游戏。”

哥哥的“引诱”,成了陈天石考中科大少年班的直接动力。

“这给我很好的目标。因为在家打游戏爸妈还要管一管,到学校后可以随便玩,非常自由。”陈天石说。

喜欢打游戏的少年多如牛毛,能考上中科大少年班的凤毛麟角,这两天才兄弟的智力水平无疑极高。

来源/官网

考上少年班后,陈天石在大学里最喜欢的,是打游戏和闲逛。

大二光学和原子物理课,陈天石一节没去过,期末时求老师破例单独考试,靠着临时抱佛脚的70多分躲过留级。

一开始,陈天石学的是数学,临毕业时,对着一塌糊涂的成绩单,陈天石慌了,怀着“以后可能会没饭吃”的悲壮心情,决定换个专业考研。

换哪个专业他心里也没想法,于是决定“抓阄”。

命运就是这么神奇,他“抓阄”的最终结果是计算机。在计算机这条路上,陈天石最终遇到了让其痴迷的人工智能。

陈天石考入中科大计算机系读研究生,并一直读到博士毕业。期间,他遇到了同是少年班出身的导师姚新。姚新发现了陈天石在人工智能方向的天赋,并成功“忽悠”陈天石学习人工智能(AI)。

曾经沉迷于打游戏的陈天石,从此开始沉迷于人工智能,并很快完成了“学渣”的逆袭。

因为爱人在北京的关系,陈天石读博的最后一年,经常跟导师找借口说去北京计算所做基础研究。

一来二往,陈天石渐渐了解了哥哥所负责的龙芯项目,并且得到龙芯项目首席科学家、哥哥的老师胡伟武的赏识。

博士毕业后,在胡伟武的盛情邀约下,陈天石跟随哥哥,加入龙芯,从事芯片版图绘制的工作。

在2010年时,人工智能尚是一个非常冷门的方向,绝大多数计算所都是在做着芯片相关的研究。陈天石无用武之地,郁郁不得志。

当你手里有枪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想射点什么。最后的靶向,往往是你身边的事。

陈天石拎着“人工智能”这把枪,瞄准了芯片。

当时,中国芯片设计技术落后于发达国家几十年,人工智能也同样落后。但命运推着陈氏兄弟走向了“AI+芯片”的交叉研究,并在该交叉领域一跃成为先行者。

2016年3月,北京中科寒武纪科技有限公司在中关村注册成立,陈天石担任公司CEO,陈云霁则选择继续在计算所搞科研,担任寒武纪的首席科学家。

昔日的网瘾少年,开始变得沉稳。陈云霁曾在接受采访时透露:“我性格偏外向、胆子大,喜欢做一些天马行空的事情,更适合搞科研。”

“商业的事情交给弟弟,他比较慎重,每走一步都会想好可行性,能规避产业发展中的‘坑’,适合带领一个企业往前冲。”

如今,陈云霁逐渐淡出寒武纪,选择在中科院计算所担任研究员和博士生导师。

陈天石则以33.19%的持股份额,在公司上市后,成为身家300多亿的富豪。

华为加持

大多数人对于寒武纪到底是干什么的,并不了解。

在普通人看来,AI、人工智能这样的字眼,充满了科幻色彩。

市面上已然可以实现的语音识别、图像识别等前沿技术,也让人们感觉这些机器似乎具有了“灵魂”。

在这样的认知下,AI芯片更是充满神秘。与传统芯片相比,AI芯片是如何让生命的力量、认知的能力在硅基半导体中产生萌芽的?

真相只有一个:“算力”。

从制造工艺角度来看,AI芯片与传统芯片之间没有任何区别,都是晶圆涂膜,光刻显影、集成电路那一套。但在性能方面,AI芯片则有着质的飞跃。

所谓“性能”,便是运算速度。AI芯片的认知能力,全然蕴含在强到不可思议的运算能力当中。

2016年,谷歌研发的阿尔法狗一战成名,给全球普及了“深度学习”。其实在此之前,深度学习在人工智能领域已经发展了十余年。

李世石0-2谷歌AlphaGo 

2006年之前,人工智能研究方向还很死板,用大量 "如果-就" (IF - Then) 规则定义。你想要让机器识别出一只狗,就要给机器足够多的属性描述,比如:“如果有毛、四条腿、两只眼睛”等等。

但这种描述效率太低了,面对世界复杂的生物属性,这种方式能让人描述到七窍生烟。即便描述条件增加到数百个,也很难准确向机器描述“狗”和“猫”到底有啥区别。

深度学习则是一个自下而上的全新思路,通过计算、连接、评估、纠错、疯狂培训的步骤,赋予了机器“分布式的自我验证”成长能力。

文科生就记住一句话就行了:进化之后的“深度学习”,用不同的维度和方式,让机器获得越来越精准的认知模型。

理科生则可以挑战一下如下的具体原理:同样识别一只狗,深度学习的框架下,计算机会将狗的图片分为100×100的方块,并对每一个方块分配相应的权重值(如RGB颜色值区间)。最初的权重值是随机赋值,因此输出值和目标值就会有很大的差距,通过损失函数算出的损失值也会很高。将损失值反向传播,利用优化器对权重不断调整,这样的次数越多,机器就会越聪明,进而会得到一个符合人类预期的模型。

搞深度学习的人经常调侃说,这件事非常像炼丹: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是加点这个看看效果,不行就换点那个看看效果。

最后的结果是,模型越聪明,可用性越强。从某种意义来说,该模型便是具有认知能力的“灵魂”。整个深度学习的目的,便是为了训练出一个成熟的算法模型。

在计算机科学中,UNIX 系统的发明人之一肯·汤普森有一句名言:“When in doubt, use brute force. ”(遇到问题,就用蛮力)。

AI芯片,则正是这种蛮力的赋能者。

传统的CPU、GPU其实也都可以拿来执行AI算法,但由于其速度慢、性能低,所以无法商用。比如在自动驾驶场景中,需要实时识别估算前方路况。如果用传统的CPU去计算,可能等车撞进绿化带很久后,它才能反应过来该转弯或减速。

2017年9月华为通过与寒武纪的合作,率先推出了内置独立AI芯片的麒麟970,抢占了“全球首款内置独立NPU的智能手机AI计算平台”名号,使其成为华为手机的一大卖点。

寒武纪也在这次合作中露足脸面,正式走进硬件发烧友的视线中,成为“中国芯”阵营中最受瞩目的“网红”。

2017年、2018年,寒武纪的收入全部来自于IP授权,就是卖自己的AI芯片技术授权,其背后的支撑产品便是终端智能处理器(AI芯片的一种,主要用于手机终端)。

这两年,华为占其营收的98%和97%,是寒武纪最重要的衣食父母,没有之一。

遗憾的是,2019年6月,华为发布了麒麟810,这次内置的NPU不是来自寒武纪,而是华为自研的达芬奇架构。

现实与梦想

电信行业有一句话,专门用来形容华为“灭霸”般的竞争力:“华为学谁,谁死;谁学华为,谁死。”

2019年,华为带给寒武纪的收入骤降一半。更糟糕的是,华为也开始力推几乎同质化的全套AI芯片板卡和模组,与寒武纪形成了直接竞争。

宏观来看,AI芯片意味着未来,意味着十年、二十年后的星辰大海。但看到这一点、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不止寒武纪一家。

以手机市场为例,2017年之后,AI解决方案几乎成为了手机芯片的标配。除了华为海思与寒武纪的短暂合作之外,现金流充裕的各家大厂也都想借此拿到下一个时代的船票,选择了自研。

目前来看,短期内终端市场中不再存在规模化出货的市场空间。

为了自救,寒武纪相继开拓了云端、边缘端和智能计算集群系统,试图通过云、边、端全覆盖,来打造“一体化智能芯片设计平台”。

2019年,寒武纪与珠海市横琴新区管理委员会商务局达成合作。再加上上海脑科学与类脑研究中心的订单,政府订单开始撑起了寒武纪的半壁江山。

在“国产替代”的风口之下,“To G”生意成为了寒武纪的救命稻草。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些市场中,华为海思与英伟达等巨头目前所推出的业务线,也同样与寒武纪相重合。

对此,寒武纪在招股书中坦言:“华为海思未来与本公司在终端、云端、边缘端人工智能芯片产品领域均存在直接竞争。”

在此前寒武纪回复上海证券交易所的问询函中我们可以看到,就智能处理微型架构而言,寒武纪的单核计算能力相比于英伟达并无明显优势。

常规视角来看,半导体市场整体增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只有5%左右,并且芯片一直以来都是直接面向着全球市场,没有区域性的差异,任何一家初创企业都会直接面对全球范围内巨头的直接竞争。

因此,新的芯片设计公司往往很难拿到较高估值。

但与其说寒武纪是一家芯片公司,倒不如说它是一家AI企业。

一直以来,陈天石都在对外强调寒武纪的“垫脚石”定位。乍一看这是一种很谦虚的说法,但仔细品味,这其中蕴含着巨大的野心。

寒武纪所处的芯片行业作为最底层土壤式的上游企业,若真的可以充当所有人工智能公司的“垫脚石”,便意味着与该业态中所有的企业都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结。

未来,机器人、自动驾驶设备、智能摄像头、安防系统等众多应用领域,都将为芯片这一底层技术提供源源不断的商业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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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寒武纪来说,“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绝不是一句简单的正能量口号,而是其身家性命之所系。

目前来看,对寒武纪的唱空依据无外乎都来自于“常年亏损”“营收市场稀缺”“竞争业态残酷”等理由。但将时间维度放长远,我们便可以看到,整个行业生态的构建,才是寒武纪能否活下去的关键因素。

理想是很美好的,在那个想象中的、人工智能百花齐放的新世界里,寒武纪纵使无法成为最强的头部厂商,但由于需求市场的巨大体量,也有着充足的腾挪空间来找寻差异化竞争的生存空间。

然而,放眼当下,真正用得着AI芯片、与广大消费者有着足量关联的需求市场,只有智能手机、智能音箱、智能电视等少数消费品。

遥远的彼岸会有星星上的金子落下。但彼岸究竟有多遥远,没人知道。

虚拟现实(VR)是前车之鉴。

2016年前后,大量创业公司进入VR行业。在VR头盔方面有银河数娱、小鸟看、深圳虚拟现实科技等公司;一体机、VR眼镜产品领域有睿悦信息Nibiru、焰火工坊等;在内容领域,有暴风魔镜App、赞那度“旅行VR”;在周边设备领域,也出现了Virtuix的Omni 体感跑步机、蚁视体感枪等公司。

四年后,这个赛道的创业者们,大都死掉了。

人工智能是一个更宏大的世界,芯片也是一个更为坚实的基座型领域。

对寒武纪来说,找到得以盈利的需求市场,哪怕只有一点点,先撑下去,然后等待人工智能大厦落地,等待着同行者们将自动驾驶、智慧医疗、机器伴侣等科幻世界照进现实,那个光明的未来才会到来。

跃过龙门的力量,不只在寒武纪自己手中。

资本市场给予寒武纪的千亿市值,实在是令人惊叹的技术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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