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教师出题求教,当场难倒中国公学校长胡适,到底是道什么题?胡适赴苏州演讲,钱穆出题难倒胡适,场面尴尬,那个问题有多难?
说起近代中国的文史大家(或称国学大师),胡适与钱穆都可名列其中,只是,胡适成名较早,所以,钱穆对胡适是充满敬仰之情的。只是,在钱穆与胡适第一次相见时,却发生了一件极为尴尬的事,那就是求知心切的钱穆,向胡适提了个问题,没想到连大名鼎鼎的胡适都给难住了,事情过去很多年以后,钱穆每每说起,也很过意不去,觉得自己和胡适初次见面“即以僻书相询,事近刁难”,自责“不习世故”,对胡适先生有些“失礼”。那么,引发两人“尴尬”的那道“难题”到底是什么呢?
这件尴尬事,在钱穆晚年所著的《师友杂忆》一书中有详细记载。1928年,33岁的钱穆正在苏州中学执教。一次,校方请胡适来学校演讲。胡适时任中国公学校长,可谓大名鼎鼎。
演讲开始前,苏州中学校长汪懋祖看见钱穆也坐在台下,便邀请他到台上来,同时介绍给胡适。见了钱穆,胡适一开始还很高兴,说了些“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之类的话,随后又取出一封信为证,信是胡适的一位朋友写的,提醒他到了苏州,千万不要忘了两件事:一是买一部江湜的《伏敔堂诗录》,二是想法见钱穆。
当时钱穆正在写《先秦诸子系年》,里面涉及《史记六国年表》一书,钱穆本身没见过这本书,心中“积疑积闷已久”,整天惦记着。当天见到胡适,寒暄几句后,钱穆一下子想起了《史记六国年表》,心想胡适是中国公学校长、曾是京师大学堂教授,一定见多识广,因而便有点冒失地问:“先生,可曾见过《史记六国年表》?”
让人想不到的是,胡适经不起这一问,当即语塞,表情很不自在,也不再搭理钱穆,场面甚是尴尬。好不容易等到演讲结束,胡适便急着赶回上海。汪懋祖一再挽留,胡适还是执意要走。
胡适也是个面子人,以博学著称的胡博士,被一个中学教师给难住了,他还有何颜面再在苏州待下去呢?所以,匆匆地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是,胡适并不是个小气的人,就是因为这一件小事,让他看到了钱穆的学识与追求,因而,胡适从此对钱氏也“尊重有加”。
1930年,钱穆因发表《刘向刘歆父子年谱》被燕京大学聘为国文讲师,后历任燕京大学、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平师范大学教授。钱穆在北大史学系讲中国上古史(先秦史)时,有人问胡适关于先秦诸子事,胡适总是说可去问钱穆,不要再问他。
那么,难倒胡适的《史记六国年表》到底是本什么书呢?司马迁的《史记》中有《六国年表》,是关于战国七雄中被秦灭掉的六国发生的大事年表,由序文与年表两部分组成。《史记》是中国的一部纪传体通史。由西汉武帝时期的司马迁花了18年的时间所写成的。全书共一百三十卷,五十二万字,有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共约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记载了上起中国上古传说中的黄帝时代(约公元前3000年)下至汉武帝元狩元年(公元前122年)共三千多年的历史。
《六国年表》为《史记》中的“十表之一”。其序曰:
太史公读《秦记》,至犬戎败幽王,周东徙洛邑,秦襄公始封为诸侯,作西畤用事上帝,僭端见矣。礼曰:“天子祭天地,诸侯祭其域内名山大川。”今秦杂戎翟之俗,先暴戾,后仁义,位在藩臣而胪于郊祀,君子惧焉。及文公逾陇,攘夷狄,尊陈宝,营岐雍之闲,而穆公修政,东竟至河,则与齐桓、晋文中国侯伯侔矣。是后陪臣执政,大夫世禄,六卿擅晋权,征伐会盟,威重于诸侯。及田常杀简公而相齐国,诸侯晏然弗讨,海内争于战功矣。三国终之卒分晋,田和亦灭齐而有之,六国之盛自此始。务在彊兵并敌,谋诈用而从衡短长之说起。矫称蠭出,誓盟不信,虽置质剖符犹不能约束也。秦始小国僻远,诸夏宾之,比于戎翟,至献公之后常雄诸侯。论秦之德义不如鲁卫之暴戾者,量秦之兵不如三晋之彊也,然卒并天下,非必险固便形埶利也,盖若天所助焉。或曰“东方物所始生,西方物之成孰”。夫作事者必于东南,收功实者常于西北。故禹兴于西羌,汤起于亳,周之王也以丰镐伐殷,秦之帝用雍州兴,汉之兴自蜀汉。秦既得意,烧天下诗书,诸侯史记尤甚,为其有所刺讥也。诗书所以复见者,多藏人家,而史记独藏周室,以故灭。惜哉,惜哉!独有《秦记》,又不载日月,其文略不具。然战国之权变亦有可颇采者,何必上古。秦取天下多暴,然世异变,成功大。传曰“法后王”,何也?以其近己而俗变相类,议卑而易行也。学者牵于所闻,见秦在帝位日浅,不察其终始,因举而笑之,不敢道,此与以耳食无异。悲夫!余于是因秦记,踵春秋之后,起周元王,表六国时事,讫二世,凡二百七十年,著诸所闻兴坏之端。后有君子,以览观焉。(表略)
司马迁的《六国年表序》是一篇专论秦王朝兴亡的史论。其要点有二:一是讨论秦统一中国的原因;二是评价短命秦王朝在历史上的地位。司马迁反对暴政,批判了秦王朝焚书坑儒等严刑酷法,但对秦王朝“法后王”、革新政治而富强、终于一统天下的历史功绩却做了高度的评价和肯定,颇具辩证的目光。表序论战国形势,特别强调说“然战国之权变亦有可颇采者”,又说“秦取天下多暴,然世异变,成功大”,而对完全否定秦王朝的汉儒批评为“耳食”之儒,充分显示出司马迁对历史进程深刻的理解。
钱穆的当年之问,似不可能为司马迁之《六国年表》,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僻书”。钱穆口中之《史记六国年表》到底为何,老黄还真无从得知,有知其详情者,烦请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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