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我要去武大看樱花,去户部巷吃豆皮

这个春天,我要去武大看樱花,去户部巷吃豆皮
2020年01月27日 23:22 反做空研究中心

作者|晓飞 刘工昌 白小羽  小安  凼凼  清流  阿灶 瑞星 海燕 阿泽 凯风

本来,过年期间我们已经不发文章了,但武汉新冠病毒造成的伤害,却一直让我们牵肠挂肚,因为武汉这里有我们的亲人朋友,这里的事我们无法忽视。

截止到1月27日夜间10:31分,全国确诊的新冠肺炎患者已经达到2846例,疑似病例为5794例,死亡81例,治愈57例。其中,湖北确诊病例为1423例。全国已经动员起来,驰援武汉,驰援湖北。

从除夕夜开始,看着全国越来越多的省份进入一级响应状态,我们想知道,在传统文化积淀深厚的中国,在武汉新冠病毒的影响下,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因此,我们的同事,还有一些朋友,从不同的地方,从不同的视角,用自己的眼睛观察,用自己的笔记录下了2020年的这个春节,在全国各地发生的变化。

这些内容中,有留在武汉的工作狂闲下来的生活记录,有满怀纠结离开武汉的白领在家里自我隔离时的焦虑与自责,有郑州年轻母亲对患病孩子的惊魂时刻,还有北京两位老人的过年期待;四川资阳的一位老奶奶,为了不给病毒传染机会,主动放弃了自己的70寿宴。

在我们这期的文章中,还有来自四川绵阳、贵州凯里、广西桂林、山西代县、江苏常熟、上海等地朋友对这次春节的记录。这些记录,是新冠病毒的背景下的一次记录,尽管可能没有什么激动人心的大事,但记录着这个时代最平常的图景。

我们期待,这次新冠病毒给武汉这座美丽城市造成的伤害,能够尽快过去。让我们在这个春天,能够去武大看樱花,去户部巷吃热干面和豆皮。

留在武汉的工作狂,闲下来之后学会了做菜

大概所有人都不知道情况会糟糕都如此地步。

20号开始我就有点发烧,随后就宅在家里。21号那天,终于去了协和医院东西湖分院,结果一看这医院人山人海,我挂到的是202号,结果硬生生从上午10点开始排队到了晚上6点,才得到检查的机会。

检查的结果,是医生说肺部CT无异样,大概是支气管炎导致。

检查结束出门,看着后面黑压压的人群,心中觉得也许事情不妙了。两天后的一天凌晨4点多钟,醒来打开手机第一个消息就是封城,那一刻觉得愤懑难平。

21日医生还让我隔离,我就坚决让家人离开了自己的房子。23日早上8点多,终于和家人电话,家人电话里面满是担心,假装淡定的让家人赶快定了水果蔬菜,趁着外卖还能送,终于在孤立无援之前屯了一批生活物资。

25日晚上,睡前检测体温到了36.2度,不敢相信,一直到测量了五六次,温度一直稳定在36度。这最大的意义是,可以告诉这段时间因为发烧而不安的家人、朋友和同事们自己安全了。我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家人,说自己已经克服了不明发烧,我不是新型肺炎。

从25日开始,我的生活开始恢复正常,每天打开电视看看新闻,看看美剧,中午开始洗菜,百度菜谱学着做两个菜。

尽管外面非常安静,但我不敢出门,就像每次周六日宅在家里一样。一个金融人,本身就是一个工作狂,这一闲下来,似乎是生活失去了目标,感就浑身没劲,还两次烧煳了菜。好在一个人在家,没什么可以讲究,就着煳掉的菜吃了。

很多人好奇,武汉人这次吃了什么,其实回忆起来,我从小就不知道华南海鲜市场卖野味。武汉人甚至都不怎么吃内脏。武汉人吃东西从来也不会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两碗热干面就够了,不行了来碗糊米酒。

相信在这次事件中,许多武汉人心中都非常平静,只期待事件尽快地过去,恢复正常的生活与工作秩序。

山东临沂:从武汉回来就主动与家人隔离

我有些后悔离开武汉,虽然我在武汉待了近十年,但每次自我介绍的时候,我都会说,我是山东人,虽然我的体态跟山东的大汉相差很远,但是我还是喜欢介绍我是山东人。

年前的腊月二十八,离开武汉回到山东老家,那时候武汉还么有封城,但内心已经是万分挣扎,是否回去?目前健康,去车站,路上,万一被传染怎么办?自己是否携带病毒,再传染给家人怎么办?不回去,自己目前没病,万一被“大染缸”染了,死了怎么办?

挣扎过后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我不发烧,没病,万一有病,也会被政府拦截,做好一切安全防护措施,上路了。火车站接受检查,没有祈祷什么,内心很平静。眼神不好,口罩没戴习惯,所以只戴口罩就没有戴眼镜,大约看去,大家都戴口罩了吧,已经没有心情去关心别人。恍恍惚惚的一个人默默的回了家,没有跟任何人接触,讲话。

路上给我妈发了信息,我怕我是病毒携带者,我不能见人。

进电梯的时候又换了个口罩,回去进门,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里外外都换了,口罩还是一直戴着,我妈说你到家了,你还戴什么口罩,摘了吧。坚决不摘,我怕传染他们。吃饭自己多了一双公筷,除了上厕所,一般不出房间的门,算是做自我隔离。上午社区人员给我爸打电话,问来了没有,有啥情况……有情况及时说。

山东的年前,各家各户的走访、聚会,我家还是在一律进行着,我阻劝不了,我只能默默的躲起来,不参与,我要保证自己不传染给我的家人们,年夜饭也没有陪大家吃,家里人多少有点怨言,但是我是为他们好。自家的人,对我还没有任何戒备之心,知道我健康的回来了,就挺好。

随着武汉情况的加剧,见面拜年的人,几乎没有了,家庭聚会,也取消了。这个我已经给我爸妈做好了思想准备。弟弟家的孩子们,连他们也不让见了,这让老两口有点不舒服,惦记着孙子孙女没给拜年磕头,压岁钱还没给……随着山东出现了几例,甚至旁边区县有了疑似病例等信息出现,自家人开始理解我对他们的隔离了。周围邻居也开始隔离我们了吧,没有让我爸妈出门,也没有人来我们家。社区开始要求每天体温登记了。

每天大家在手机上向我问安,我也在负责的报备自己的身体状态,每天数着自己距离各种相对应的最长潜伏期还有多久,回山东之前还去了趟上海,接触很多人,自己的身体状态也要为他们负责;还有北京南下,路过武汉的朋友,同我见了个面,没能阻止他不在武汉停留,也是深感自责。

今天听说城里的交通也停运了。希望大家也都在家里蹲着吧,我目前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对于我这条线,大家暂且安心。

网上的一个段子供大家娱乐:今年过年很有特色,过了一个标标准准的鼠年。人们都钻进洞里,趴在窝里,竖着两只耳朵,鼓着两只眼睛,静静的观察着外面的异常动静。谁也不敢到处晃悠了!因为外面来了一只怪异的,凶猛的大猫!

河南郑州:一位年轻妈妈的惊魂

大年三十,晚8点39分。在新郑国际机场停车场。汽车后座上,是我熟睡的儿。三妹特意将机票从大年初二改签到年三十,就为了能与爸妈一起过个年。为了三妹,也为了我自己的私心——也想跟爸妈一起过年——想了多少个年头了。我于是决定带着儿子与她一起回宜阳老家。

车流越来越稀,夹杂着雨、雪,还有大雾。朦朦胧胧间,行至宜阳地界,天气状况豁然好转,连个雨滴也没了。临近晚上12点时,终于到家了。爸妈还在等着我们吃年夜饭,饺子上桌,还是小时候的味道,令人垂涎欲滴。

大年初一,早上第一顿饭,终于又喝到了凉粉汤。这个习俗是妈妈从新安老家带来的,自他们1984年成婚至今,从未改变。小时候最讨厌的东西,长大后都会无比怀念。那时我们总羡慕别家第一顿饭吃饺子,现在反倒觉得凉粉汤无比美味。接下来,约莫中午的时候,饺子。再接下来,下午半晌的时候,四菜一汤。

整个下午,都在家享受着无所事事的惬意。与爸妈一起拍合影,与三妹合拍抖音短视频。《泰山刻石》接着练起来,全家人都围着我,看我写字,让我好不自在,又满心幸福。夜里到院子里跳绳,全家人轮番上阵。轮到儿子,状态不是很好,设定的1000个目标远未达到,已然有了睡意。

晚上8点15分左右,给孩子量体温,38.4摄氏度。村医距离我们家只有5分钟车程。叫了好久的门,已休息的女村医起来检查:扁桃体化脓,消化不良。简陋的药房里缺东少西,扒拉扒拉算下来,女医生惊呼药费“高”——19块钱。我微信扫给她30块,她不干,又还给我爸10块钱。

回到家,三妹收到单位发来的信息,全体医护人员取消休假,27号之前要求全员到岗,否则后果自负。初二一早,儿子没有大的好转,我们三人吃完早饭又急急返郑。郑卢高速宜阳站,下站车辆全部排查,我们要出县城,不在排查之列;连霍高速柳林站,一辆苏A牌照车正被查着,豫A牌照被宽容放行。

下午四点多时,带着孩子到社区医院,发热病人一律拒接。小心翼翼给郑州市儿童医院一位主任去电话,心中紧张到害怕一告诉人家孩子发热就会被举报。该主任平静地说,儿童目前没有感染例证,市儿童医院也没有隔离区,正常就诊即可。

事实证明,带孩子到医院是最好的选择。诊断结果是急性扁桃体化脓,医院建议输水。只是过程太过漫长。七点钟从家出发,半小时左右到医院,从挂号到缴费再到化验各项流程都电子化的基础上,挂上水已经九点多了。

输完水到家,已经夜里12点多。爸爸来电,询问儿子的情况。末了,他说,今天好险——就在你们离村不久,村里的路已经被封了!我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年初三,随着儿子体温的正常,我似乎又觉得疫情离我们渐去渐远。晚7点34分。儿子的状况良好,没有再发热,吃了两天来的第一顿饱饭。小区门口的彩灯和大红灯笼高高悬挂着,门禁却愈加森严,车辆和人员进出都要一一排查。

北京朝阳:两位老人的非常时刻

17年前的2003年,我刚到北京不久。初春的三月,北京依然是寒风料峭,皮肤露在外边也还是冷的有点僵,突然而至的非典病毒,开始仅是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很快便成了新闻报道的主题。

随后在北京地铁里,陆陆续续看到戴口罩的人,渐渐地越来越多。不过最初也没有人太过于担心,生活继续,工作也在继续。好在政府行动迅速,北京的许多中药店,大约在三月中旬开始煎药,而买药的主要是单位,当时我所在的单位,就给每个员工发了两包汤剂。

到现在已经彻底忘记掉当时那药的味道,只记得在北京最为风声鹤唳的时候,我也没有戴上口罩,开口呼吸北京稍显冰凉的空气,顿时就会神清气爽。后来非典严重的时候,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留在家里静静地看书读报。

当年的网络需要拨号上网,费用很贵,如果能像今天这样无限时上网,那一个月的费用可不便宜,当时很多家庭的宽带只装几十块钱的,一个月限时20个小时到50个小时,超出的费用是惊人的。

后来到8月,最后一个非典患者孙峥出院的时候,我去了现场,一番坑蒙拐骗,坐上了迎接孙峥回家的车,在白塔寺门前下了车,算是和当时的举国紧张做了一次彻底的告别。当时的非典,给北京造成的震撼非常大,北京人不管去哪儿,都多有不便。

今年的春节,随着新冠病毒的传播,政府启动了紧急预案,全国有23个省在大年初二就进入了一级响应状态。武汉更是直接进入了战时应急状态,谁有瑕疵和失误,但和17年的那场应急相比,还是要快了很多。

而这时在北京,李奶奶和罗爷爷的年仍然是没法凑到一块,因为罗爷爷年纪大了,85岁的他只能在东五环边的一个养老院的疗养房里,而李奶奶则居住在北四环。虽同是朝阳区,但两地距离却有20多公里,两个老人聚一次都很不容易,坐公交车单程需要大约三个小时。除非小辈开车,否则李奶奶去看罗爷爷一次,来回六个小时的公交车,简直就是掉一层皮。

罗爷爷是新中国空军建军早期的飞行员之一,从打击美帝战斗机的战场上回来后,他返回国内。后来地空导弹部队成立,他成为这个新部队一员。不过八十年代他选择了在北京转业,退休后就一直留在北京。而李奶奶出生在军人家庭,新中国建立后成了北京某985大学的哲学教授。

早在三年前的春节,罗爷爷的一次跌倒,让他只能躺在床上。他们家里就三口人,除了两位老人以外,还有一个女儿,该女一年前战胜了癌症病魔,大大咧咧地生活。现在就是罗爷爷待在养老院,只能借助轮椅短距离行走,无法远足,也很难回家。

罗爷爷的身体康复得非常好,今年过年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声音清晰地问候,嘱咐我做好预防措施,不要到人多的地方走动,非常时刻保护好自己最重要。而对于一些新闻传出来限制地面交通的信息,李奶奶并不期待那一天在北京出现,因为她需要至少三天去一次养老院,给自己的英雄老伴送饭。

四川绵阳:年轻人比老年人更加惜命

四川省最初确诊的3例新型冠状病毒中,就有两例是绵阳的。

22日晚,这一消息公布后,绵阳市区中外出的人数显著减少。21日时还人满为患的市中心,到了23日,立刻变得人烟稀少。平时拥挤的公交车上只有寥寥几个人,公交车上、路上人人都戴着口罩,前两日还人山人海的市中心如今还不到平时工作日人流量的1/3。

24日除夕当天,四川省启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市委政府及时落实对大型公众活动的管控,暂停演出、庙会,经营性娱乐场所全部暂停营业。直接表现就是全市各寺庙停止开放,绵阳著名寺庙圣水寺门前,还出动人员劝退前来上香的市民。我所在的小镇附近的大小寺庙也停止开放,镇上大小干部相继出动,拿起大喇叭通知了很久。

大年初一一大早,村书记、村委会主任又拿起大喇嘛沿路喊话,劝告村民不要串门、大摆宴席待客。我外婆原本还想去旁边的小庙去烧柱香,结果路上遇到好几个想去烧香被劝退回来的人,于是也放弃了烧香的念头。

往年四川春节,最热闹的娱乐场所就是棋牌室麻将馆了,今年也在政府的管控下全部关门,门口还贴上了通告。

我戴上口罩出门在镇上逛了一下,发现除了镇上的麻将馆关闭之外,茶馆餐馆也一一关闭,只剩下超市和水果摊、菜摊依旧在营业,不过超市的销售人员和小贩们都戴着口罩。往年春节期间,菜和水果都会涨价,今年受到疫情的影响,我们镇上的菜和水果都没有涨价,卖水果的小贩说:“出门卖水果的人都非常少,能卖出去就算好的了,还涨什么价啊。”

街上还是有不少大爷大妈耐不住寂寞,在街上闲逛,年轻人很少见到。这些逛街的大爷大妈里,只有少数戴着口罩,大多数似乎并不在意。相比之下,年轻人和中年人更加“惜命”。

四川三台:妈妈去打麻将被轰出来

麻将、烧烤、扑克、春晚。好像今年的小镇上的春节并没有多少不同,但有些东西却不一样了。

大年三十和大年初一,按照老规矩,我家一家人就在一起准备年夜饭,打麻将,聊天。一切都是平凡的热闹和温馨。

大年初二,是媳妇回娘家的日子,我陪着哥哥、嫂子和两个侄子一起去。天色暗着,我坐在阿姨院子里看哥哥和两个侄子放炮仗,一声声爆响之后,漫天硝烟,一地红红绿绿的纸屑。总算是有一点年气了。

嫂子家依山而居,背后的山上有一座寺庙,哪怕是平时都是香火很旺,去那儿的路上,街道两旁的卖纸钱的店,客人来来往往。来时在车上,匆匆一瞥,冷冷清清的庙门,一张告示贴在门口,警醒世人“时疫汹汹”。

小镇上向来是十年如一日的平静,春节也不例外,热闹的只有一家又一家麻将馆。我妈妈作为麻将馆的常客,没到下午一点钟左右,都有好几个老熟人电话邀她打麻将。

年前我们家自己在家打麻将打够了,大年初二,妈妈去外面打麻将。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我们刚从嫂子娘家回来不久,看到妈妈回来了很意外。“咋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妈回答说:“被查哨轰出来了,说疫情严重,不准聚众打牌。”

小镇上兴赶集,原本隔一天就热闹非凡,逢年过节更是喜庆。大年初三本来就是这样一天。我家就住在市场里,做点小生意,妈妈一早上就下楼开门去了,“万一有生意呢?”

结果又是不到一个小时,妈妈就上楼来了。“咋了?”“别提了,街上人少的可怜,店铺都没开门,冷冷清清的,看着不舒服。”妈妈说着洗手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家里的话题,时疫被提到的频率越来越高,妈妈开始劝哥哥晚点回去上班,我也开始考虑要不要晚些回学校。天色总是阴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放晴。

四川乐至:奶奶主动取消七十岁寿宴

对于四川这个人口大省来说,乐至是资阳市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县,全县总面积1425平方公里,辖17个镇、8个乡,总人口87万,过去过年的时候,在全国各地工作的乐至人,总会不远千里回来,为的就是和亲人一聚。

戴口罩对于生活在县城的人们来说,过去是一件稀罕事,这里空气清新景色秀丽,不是医生谁也不会戴口罩。但2020年的这个春节,陆陆续续回来的人中,开始有人戴了口罩,到除夕和大年初一,戴口罩的人更是有增无减。

四川人豪爽重情,过年期间没有年货没有走亲访友,就觉得少了些什么。尽管这个春节处在特殊时期,但这里的人找到了结合点,超市和集市照样逛,年货照样买,亲戚串门也照样进行,但和过去不一样的是,许多人都戴了口罩。

是谁第一个戴口罩也无法溯源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年轻人不断倡导并身体力行之后,越来越多的人接受并愿意购买口罩,佩戴口罩出行的人群从小朋友到老人都有,当然也存在仍然没有佩戴口罩的人,但占据少数。

从媒体的报道中,似乎只有成都人才爱喝茶,其实乐至也有很多成都的元素,往年茶馆往往是乐至最热闹的地点,从四面八方回来的人邀约三五个,到茶馆一叙,友谊和亲情得以接续,生意在不知不觉中谈成了。这个春节,乐至的茶馆也悄然发生了改变。

茶馆最大的改变是关闭了大厅的散座客人接待,只对包间提供营业服务;一些星级酒店的大堂门口,也会有专门的员工对进酒店的客人进行体温测试。小城的变化,一切看起来都静悄悄,但谁都知道,爱惜自己,才能去爱惜别人。

最值得一提的是,一位七十岁老人的变化。邓奶奶本来计划2020年1月28日在县里某酒店举行七十岁的生日寿宴,并给各地的亲戚朋友发出了邀请。很多人都接受了邀请。可突然而至的情况让这场寿宴发生了改变。

原因众所周知,四川进入了一级响应状态后,儿媳妇告诉邓奶奶实际情况,老人开始表现得有些失落与担忧,觉得一方面已经联系了亲戚们赴宴,另一方面也已经定好了酒店宴席,亲戚们会对取消宴席感到不悦吗?

当怀着忐忑心情的邓奶奶通知亲戚朋友取消寿宴消息的时候,结果出乎邓奶奶意料的是,大部分亲戚都非常理解并支持取消宴席,酒店方面也不像过去那样扣掉定金,而是积极主动地将邓奶奶的定金全额退还。

山西代县:没有恐慌,严阵以待,各做各事

春节过后回到山西代县农村,随着每日新闻报道的新冠肺病确诊人数也在不断上升,我周围的亲戚朋友也逐渐意识到,这次“隐形战争”的艰巨程度不同一般。

村里的高音喇叭不时提醒村民:不要串门走动、不要聚会,防止感染病毒。村里没有去武汉的人员,虽然村庄人口流动不多,周围的人们也因病毒的预防而纷纷戴上口罩,同时村里亲朋走访的数量是大幅减少了,几乎没有。

没有恐慌,只是各做各事。

忙里偷闲了,我去了老家院后的寺庙参拜上香,寺庙已建成好多年,透着股静谧,却又不失庄严,几个僧人在忙碌着,香客不多,寥寥几人都带着口罩毕恭毕敬。我领着妻儿带好口罩虔诚向主殿供奉的神像叩首,上过布施后,我们轻轻退出寺庙。

1月26日,姐姐打电话来询问村中是否封路,她说因疫情发展有许多村庄,为防止人员流动而把村口看管起来,不让外地车辆入内,姐姐要看望父亲,迫切的想知道村子的近况。

我连忙趁着天亮去了村口,并未看到如姐姐描述那般景象,村口没有封路,站了几分钟,也只有2车出进,不像以往车水马龙,如实告知姐姐,让她可以放心前来。

这样一个特殊时期,真的到了“躺在家里不动就可以给国家做贡献”的时候了,这个年虽然比以前少了许多年节走动,该有的问候,但是每个家庭之间多了一抹无声的默契与责任,串联情感的是伴随着国家发展而升华的人间大爱。

1月27日下午,老家的村庄终于决定,切断与外界的交通往来。

上海城区:我坐了六站公交“专车”

这个新年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和自己的朋友一起过年:女友家温暖的公寓被我们玩成了女生宿舍。

提前没有做任何特别的准备:多年的上海生活,让我对这个城市满满信任。不需要储备什么,保姆姐姐和外卖小哥都正常在岗。

大年三十我跑了两家吃饭:阿姨一个人在上海过年,我早上赶去给她送花、陪她吃午饭。下午回到女友家,晚上我们一伙人吃团年饭。比吃饭再多出来的一项任务是关照长辈们尽量别出门、别出门、别出门,出门一定戴口罩、戴口罩、戴口罩。

三十晚上收到了干妈(女友妈妈)和亲爱的史矛革(史矛革(Smaug)是托尔金奇幻小说《霍比特人》的虚构角色。指环王前传。本文用来指代一位友人)的压岁钱,欣喜若狂:有压岁钱收,我就还是个孩子。

关注湖北,关注武汉,朋友圈时刻刷屏,还写了每天平均十条的信息。按耐不住好奇心,还是要出去探究,史矛革说要忍耐,不过就二周嘛。

初二(26号)下午,我还是没忍住,跑到小区边散步边给爸爸打视频聊天。小区真的看不到人,门口的保安小哥哥都戴着口罩值班。花园的桃花却已经开了。

再蹓跶到2公里外的地铁口附近,也很少人。去了超市,买菜的人倒是不少,平时偏年老,今天偏年轻,极少看到没戴口罩的。

超市出来,看到出租车一闪而过,没有拦,去了公交站。起点站的公交车,只有我和一个老太太,我看她没有戴口罩,不想吓到她,就在隔她很远的位置坐下来,车还没有开,她却下去了。车到站点都停,却再没有人上来,我坐了6站专车。

回到家,心满意足的继续宅。这个春节注定不同凡响。

刚刚看到有治可控的好消息,兴奋之余,又叫了夜宵,透过黄衣服外卖小哥的眼睛,能感觉到他被捂住的脸上也是一片欢愉。

这个春天,我要去武大看樱花、去户部巷吃豆皮。

广西桂林:等着北京春暖花开再回去

本来是希望在桂林小住一段,再回一趟老家,看看朋友和亲人。但来到桂林以后,报道中的状况越来越严重,这个在广西并不算最大的城市,26日经确诊的就有11人,数量在广西排名第一。于是,回老家的计划不得不取消了,一位计划从四川到我的老家看望我的朋友,也决定取消了行程。

随着全国进入一级响应的省份越来越多,我时刻关注的就是交通状况和隔离措施,想尽快回到北京,但一想无论是在高铁上还是在飞机上,不可避免的要和人密切接触,回到北京还需要自我隔离14天,在这段时间里,也会不可避免地和家人接触,自我隔离做不到完全隔离,索性留下来,等到情况有所缓解再走。

反正现在的工作,只要有网络,在世界的任何地方都能完成,我们北京的公司员工全都散在世界各地,所以我也不用一定要回到北京才能工作,去哪里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安心地留在桂林这样一座城市,安安心心地度过非常时期,等待肺炎过后,北京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回去也不迟。

大年初二之前的桂林,天不是在下雨,就是阴沉沉的,气温不高,有丝丝凉意。到了初二中午,云开日现,小区里青翠欲滴,花坛里的映山红开了一片又一片,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春天的到来。心情大好,于是在小区外找了一辆共享单车,到街上去骑行。

街上人不多,在过去过年时十分热闹的桂林旅游用品批发市场内,有的店家已经开门,但顾客很少。在日常摩肩接踵的万达广场,外边也冷冷清清,只看到一排停在路边上的电动车,很少看到人在外边走动。而著名的旅游景点象鼻山,已经有消息称已经暂时关闭。

其实如果这个时候回到北京,室外温度零下4℃,室内有暖气的温度是20℃左右,温差巨大,也出不了门。在屋里待着,实际上和在桂林没什么区别,甚至从空气湿度上,北京实在太干燥,必须加上加湿器,才能让自己过得舒心一点。从这个角度上,回不回去区别不大。

当然每天都会关注武汉方面的消息,每天都和不同的武汉朋友聊天,了解他们的情况,发现他们反而不像我这样关心他们自己的安危,心里不禁产生了一种落差,他们该是一种什么样的乐观心态。其实,武汉的春天很美,我已经看到了这里春天的样子。

江苏常熟:最后的年味消失

人们对春节总寄予过多的话语,其实对江南地区的人来讲,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就我们这里而言,一顿团年饭还是要吃的,基本上就是自家人,通常叔伯姑舅都不会喊了。至于节后的串门,也不多见。

至于春晚,这里人基本不看。那这里人春节干啥?

一是烧香祈福。大年初一初二遍布各地的庙宇人满为患,远的还赴杭州。平安,发财,考好学堂。人们最关心的,还是自己。

二是麻将,还伴随其它的赌博形式:牌九,二八杠等。对普通男人,一年通常六七万块收入,到年底拿出约十分之一,六七千块。

关于麻将,我说的是普通人打的,不涉及暴赌,其实是以经济学中的理性原则为基础的。

什么意思?

麻将打多了,基本上不存在大的水平差异,那么主要就是手气问题。这一阵手气好,就多搓点,甚至可来大点,反之亦然。

也有些非理性的,几天内把自已一年所挣的全捶干净。

所以麻将,在中国相当于宗教,它是李泽厚先生所言实用理性最好的诠释物。

在江南这块地方,不要说精神上的思想宗教,西方人热衷的足球蓝球,在这里都找不到市场。男女老少,贫富贵贱,只有在麻将桌上才找到真实的对等。

麻将牌的光滑,瓷实,令摸着的人有种莫名的满足与充实,看似平静的吞抑吐纳平附着波澜壮阔的内心。

此时对麻将的专注,表面看来是对钱财不二的追寻,其实是对自己过去一年运气的总结和未来一年运气的探寻。从哲学意义上讲,这是对命运不确定的寄托。

可惜今年,这两桩事却成了历史。

贵州凯里:虽无病例,提前预防

在1月22日贵州第一例新型肺炎确诊前,武汉疫情的紧张气氛似乎还未蔓延到贵州省西南部的这个小城市中。当地的居民还在红红火火地准备着年货,市中心、集市、超市到处是人挤人的热闹场面,似乎是除了肉价高了一些,其他都还和往年一样。

但新型肺炎的疫情终究还是影响到了这里。仅仅一天,市里的各个药店口罩就全部售罄,市民一罩难求转而在去往周边各县购买口罩。集市里卖年货摊位虽还未撤,但集市明显没有之前那般热闹,在公共场合戴上口罩的人也在增多。大家的交流不再是家常唠嗑,还多了此次的疫情信息。多数人早上起来的首要事情也变成刷刷疫情报道。

到大年三十,贵州省启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此时贵州省新型肺炎确诊病例4例,黔东南州还尚未有疫情发现。凯里作为黔东南州的首府,沪昆线上的一座新兴城市,人员流动频繁,各项防控更是重中之重。

大年夜,就获知政府工作人员随时处于待命状态,禁止出省;各村登记每户返乡务工人员信息,若发现登记存在不实信息,将对登记信息的人员进行追责。市里的各高速路口都设有体温监测点,严格把控外来人员的身体情况。

1月25日,大年初一,市文体广电旅游局发布了关于文化旅游娱乐经营场所暂停营业的通知,市内的网吧、KTV、电影院等公共场所全部停止营业,禁止酒店饭店举办大型活动和聚餐活动;各景区暂停对外开放。除了超市和少量的私营店铺还开着门,街上少有营业的店铺。街上除了买买菜等生活用品或不得不出门的市民,几乎没有多少闲逛的人。

1月26日,大年初二,本是回娘家的日子,但可以看到街道上的车并不多,多数人都取消了出行计划待在家里,家里人互通电话都多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出门就要戴上口罩等叮嘱。

1月27日中午,全州16个县市长途客车全部暂停,县际以上营运班线车全部停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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