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铁二代妈妈的“一把辛酸泪”

一位铁二代妈妈的“一把辛酸泪”
2022年10月03日 20:05 社会关注点

红楼梦开篇的“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好像是专门写给我们这些铁二代妈妈们的。每每想起这一句诗,眼泪立马就在眼眶中直打转,喉咙也会随之而梗咽,多少次半夜偷偷地哭涕……。我,我无法再默默地忍受下去了,我要用我粗苯的语言写下来,也许会好受一些,就像有委屈大声哭出来一样。

妈妈,你能不走吗?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睛,我赶紧转过头,眼泪一下子涌出来,父亲抱起儿子哄着说了些什么我全都没听见,脑子里只有孩子饱含期盼的眼睛和胆怯地放在行李箱边角上的小手,我多想握紧那双手,蹲下来抱着他告诉他再也不离开了,但是我不能,我无法就这样不顾一切地留下,像之前无数次一样,我憋着哽到喉咙的一口气,不敢回头走出了家门!

坐在返程的车上,我满怀愧疚和思念,想起这两年对儿子的亏欠,我仅仅带他去过一次公园,仅仅陪他看过一次《米奇妙妙屋》。长期的不在家,儿子甚至不愿意接我的电话,不肯在电话里叫我一声妈妈,这是我特别不愿想起的事情。

然而每次我回去,又总能看到他热切的眼神,他不吭不声地像尾巴一样轻轻地跟着我,哪怕我出门买菜,他都会跟着,对隔壁点点的叫声听而不闻,对小伙伴们叫他出去玩无动于衷,他只是跟着我。我拉着他的手,多希望这样的画面能够永远定格,我多想对他说:“儿子,能每天看到你是妈妈最开心的愿望!”我想跟他诉说自己的内疚,说我为什么不能每天呆在他身边,说我有多爱他,特别想告诉他作为一名铁建人,妈妈有多么骄傲!可是我什么都说不出口,我怕他无法理解,怕他觉得我在拿工作当借口,我只想等他长大一点,再长大一点,就会明白。

又想起每次的离别场面,我竭力克制自己的发抖,一次次抬头不让眼泪流出来,可是内心深处的愧疚和思念却愈积愈深,无法排遣的郁结让我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二十五年前,我跟儿子一样大的年龄,也跟儿子一样的害怕父亲每次拉着箱子从家里离开。同样作为一个铁路建设人,父亲一辈子几乎都是在铁路上度过的,除了春节和中秋回来过几次,一年又一年我都不曾见到他的身影。

当时我无法理解,甚至有点恨父亲,他是有多么热爱自己的工作,甚至超过对我的爱?别人的爸爸都整天接送上学,周末陪着逛公园,去动物园里看大象,而我却只有跟着姥姥到菜市场的散步。然而我又盼着见到父亲,每次他打电话说要回来,我都特别激动和开心,对他的恨也无影无踪,只有深深的期待。

父亲每次回来都会给我买各种各样的礼物,满满一箱子几乎都是为我准备的东西,然而我怕看到这些东西,它们只会在父亲走后让我觉得更孤单。随着年龄增长,我渐渐看得到父亲眼里的愧疚,看得到他对我如大海般深厚的爱,我舍不得他离开,在父亲回来的短短的两三天里,我每时每刻都想呆在他身边,我甚至希望自己变成一只长了翅膀的小鸟,可以停在父亲的肩头,也可以不用面临三天后的离别,跟着父亲飞到他要去的地方。

如今我已为人母,父亲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儿子就好像当年的我,父亲一次次看着我重复他当年的离别,我想他比我更痛苦。但是我想说在我成为铁建人的那一天我就已经理解了他,理解了他一辈子的愧疚和苦衷,而今天我对儿子所做的一切,我想他长大了薪火相传成为铁三代的时候,也会明白我和父亲对中国铁建无法言传的感情和对他深深的爱。

像我这样的铁二代妈妈,在我们单位还有很多很多,她们都和我一样,每当谈起儿女时,都是一把辛酸泪,但作为铁二代,我们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作者:中铁建电气化局集团南方公司 王嫚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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