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觉醒来,后台无数的回旋镖向我扔来。
一场旷日持久的舆论公案,总要有个胜利者,可惜不是我,那「镖」带着冷眼和嘲笑,又合乎「正义」。
作为一个苏北人,「苏北女孩也有出头天」的叙事对我来说太诱人了,我选择了相信。
这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相信」。
我看不懂板书,看不懂公式,当然也看不懂专业人士对它的反驳与拆解。
我只基于两点——
一个中专女孩通过天赋与努力在数学竞赛中摘得好成绩,是有可能的;
我相信专业机构给出的结果是符合程序正义的。
当事件尘埃落定后,质疑者的形象愈发伟岸,进而对我这样的「盲信者」进行扫荡,发表胜利者宣言,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毕竟他们也很委屈,尤其是他们明明早早掌握了「真相」。
我唯一做错的事就是——我相信我的就好了,不该拿这种「相信」作为武器,去攻击持相反观点者,尤其还做道德上的矮化。
「相信」从来不是武器,它只是一颗自我与世界和解的良药,逼迫他人服用,只能说明我有了戾气,有了膨胀的征服欲。
可像我这样的愚钝者,换个熟悉的领域,或许就化身「智者」了,且有很大可能去攻击像是困在另一个镜像里的「愚者」。
我不愿恶猜个体,我从善出发,愿意相信一个女孩拥有了光明的未来。
或许这种「善」,只是在我能力受限的领域,唯一可以秉持的坚实的态度。
我个人的判断力、荣辱并不重要,作为一个常年作表达的写作者,总有一个无知之幕等着我,或早或晚的事。
一个未成年人被裹挟进罕见的乌龙事件中,在官方出具的公告里,她被保护的很好,她被隐藏了姓名,成年人各自领罚。
那么,我仍然能从中找到善的出发点与力量。
这一生,我们被骗过、伤过、抛弃过,但总是要「信点什么」,才能度过「至暗时刻」,坚定的走下去。
想起小学一年级那个午后的考场,我数学考了一百分,我身后的堂哥也考了一百分。
他因出生时的一起医疗事故,患有智力障碍症。
他抄了我的卷子,连同我的名字也一并写上了。
那是全乡所有学校参与的一次数学比赛,不容有失,老师告诉我要这么做,我妈告诉我要这么做。
我也觉得该这么做,因为大人想赢。
最后,再一次向因「我的相信」而被伤害的读者致歉。
你们的相信也无比坚实,我们各自找到了走下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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