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作家辽京推出最新长篇,《白露春分》书写日常表象下的另一重故事

实力作家辽京推出最新长篇,《白露春分》书写日常表象下的另一重故事
2024年11月12日 14:53 京报网_北京日报官方网站

中国已经迈入老龄化社会,老龄化问题成为困扰城市的关键问题,如何共同赡养老人成为中国家庭不得不面对的难题。作家辽京新近推出的长篇小说《白露春分》,正是当下国内文坛鲜有触及此类问题的小说。

通过这部作品,辽京显示出80后一代作家难得一见的写作实力,其对于生活细节的处理、人物形象的建构,赢得了读者好评。

家庭的故事,时间的故事

《白露春分》由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是一部读起来令人五味杂陈的小说,它写的是很多读者熟悉的生活,就连人物内心深处的波澜起伏也让人有亲切感。

在接受记者专访时,当被问及会选择什么色调为《白露春分》定调,辽京回答说:“绿色。绿色意味着平静,我希望这部小说读起来是平静的,虽然讲了一些不平静的人和事。”

京郊退休工人秀梅一手带大孙女佳圆和佳月,祖孙三人关系亲密。佳圆大学毕业后与男友一道留学,中途辍学回国,身心受创;佳月则按部就班地读书、工作,在个人生活与照护老人的夹缝之中难得喘息。在照护老人的问题上,家中矛盾重重,佳圆和佳月的父辈历经波折,中年困顿,无力也无心照顾年迈的秀梅。随着秀梅衰老带来的一系列问题,三代人组成的大家庭渐行渐远……经历了家庭关系与亲密关系中的一系列变故,佳圆和佳月见证了彼此的成长,开始互相懂得,她们各自面对生活难题,也在这个过程中获得新生。

事实上,不少读者会告诉辽京,读这本书联想到了自己的家。对此,辽京回应道:“家庭总有一些相似的地方,家庭总是跟童年有关,跟老年有关,因为年轻人拥有更广阔的世界,而老人与孩子总是在家里相处。”

在辽京眼中,《白露春分》是家庭的故事,也是关于时间的故事。“老一代死去了,新一代离开了,叹息消失在冥冥之中。从小到大,我从老人的家长里短中听见许多人生故事,后来他们也变成了别人嘴里的人……”

辽京在《白露春分》里写衰老,写死亡,写岁月的流逝,同样也是自然、顺滑地切入,她说:“人的衰老本来就是悄无声息的,忽然一根白发, 一道皱纹,一处关节作响,这些都在提醒人在变老,时间在流逝,死亡在临近。”在她看来,在书里经常有一些时间的跳跃,得益于写作时的上帝视角,好像可以俯视他们,看到他们的一生。

辽京曾经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面,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庭消失了,她也长大,开始逐渐变老。“从前自以为了解的那些人事,再回看,意义已经不同。人对记忆的认识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记忆也会变,因为回望的眼睛不同了。”她说,想用小说表达她对大家庭的一些情感和观察,但再过十年,如果重写这个故事,可能大不相同。

花大量篇幅讲述日常生活

女儿与父母的疏离、冷漠;年迈母亲的衰败、失能、离去……《白露春分》揭示了家庭生活残酷又温情的真相…… “读者不喜欢的书可以随时停下来,作者的麻烦在于不能停,因为离那些人物的终点还很远,没讲述的时间还很漫长,我觉得整个写作过程是一个磨炼耐心与恒心的状态。”辽京说,触及那些沉重的话题,她其实有时写得有点压抑。以至于在完成的那一刻,她似乎终于解脱出来,呼出一口气。

 《白露春分》语言绵密,充满质感,字里行间流淌着对生活、对人性、对人情、对亲情极为细致的观察和感受。辽京表示,这本小说花费大量篇幅在讲日常生活,没有太多的波折,“我希望它不要变成流水账,而是在细节上有一些起伏和变化,哪怕只是一些细微的心理变化。”

但在辽京的笔下,那些奔波在北京街巷深处,生活在京郊老厂区的人们通过文学笔触焕发出了光彩,他们的痛,苦,无奈,欢乐,超越了平凡,具有文学生命力。

辽京揭秘道,“日常生活有很多可写的故事,因为我们平常过的就是日常生活。人一生中大喜大悲的时刻,是很有限的,数得过来,数不过来的是普通的一天又一天,这些生活成为文学的素材,素材便取之不尽。”她不认为生活存在着某种“本质”,因为每个人都过着完全不一样的生活,都有自己的顿悟时刻,也许是希望,也许是失望,也许是懊悔,是和眼前的一切完全不同的色彩,那个时刻是非常重要的,人的成长也在那一刻发生。“小说需要找到这个时刻,然后以它为中心,延展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任何快乐都比不上写作

辽京的创作生涯始于2007年,她回忆说,2017年在网上发表作品之前,曾断断续续地写过一些未发表过的小说,包括最初在“豆瓣阅读”发表的一些篇目。“这些作品很不成熟,也不知道自己要写什么,能写什么,抓住一点感受就写出一个故事来,那个阶段的写作更自由,探索各种可能性,那个状态是我喜欢的。”

谈及自己的文学创作,辽京坦言:“写作者是很孤单的,孤单地处在一个喧闹的环境中,那些喧闹与文学无关,作者总是希望自己更多地被看到,但是实际上,文学的声音很微弱。”

“但不管做什么事情,对我来说,快乐都比不上写作。”辽京的不少文字是写于孩子呼呼睡着了以后,她常常会一天坐下来写几个小时,写完一篇会停一段时间。还曾有一段时间她很规律地一天写两千字,只是现在又放慢了速度。

从《新婚之夜》《晚婚》《有人跳舞》到《白露春分》,辽京是如何看待自己写作路径上的变化?她回答说,“在题材上有变化,但是我觉得我讲故事的方式中有一些比较固定的东西,或者我偏好如此,一些小小的戏剧性,一些无可奈何的人,一种不得不继续过下去的生活,一些被遗忘的爱恨……这些一直在写,未来也会继续写。”

辽京直言,新的写作特质虽然不太容易获得,但她在将来的作品中,会慢慢地发掘。除此之外,她还愿意进行结构上的新尝试,“小说的结构令人着迷,也是它区别于影视剧的重要特点,不同的结构意味着截然不同的空间与光影。”

辽京一直相信“熟悉什么,就更多地去写什么。比如我现在住在城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更多地描述都市生活,一种是因为身处都市,反而更愿意去写从前的乡下生活,这并不矛盾。因为文字是无限包容的,一个人的成长痕迹一定会在文字中留下烙印,无论自己是否承认。”

她说不太会规划自己,能掌控的只是每一天的写作。她愿意尽量稳定地去写,找到一个合适的节奏并且保持下去。

来源:北京日报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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