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牛市会来吗?

2024年牛市会来吗?
2024年04月25日 15:42 新浪证券

来源:鹏友来开会

2024年4月19日晚,董少鹏与中国经济周刊首席评论员钮文新参加线上直播,就“新国九条”重点内容、股市改革难点问题、个人投资者权益保护等展开热烈讨论,全网50余万人参加。董欲晓担任主持人。以下为实录:

主持人:今天邀请到董少鹏、钮文新两位专家,他们从1993年就开始参与资本市场,亲历了30多年的风风雨雨,对市场和政策有独到深入的理解。请问二位老师,“新国九条”将给市场带来哪些变化?会带来牛市吗?

董少鹏:是的,我从《证券市场周刊》做起,在三家证监会指定媒体任职,亲历了股市发展,也亲身参与了相关政策讨论。每一次颁布“国九条”,都会带来市场生态的巨大变化。但是每次的背景是有差异的:2004年的市值规模只有3.7万亿元,2014年的市值规模是37万亿元,现在是85万亿元左右。每次发布国九条的市场起点不同。

在市场大规模扩张之后,生态环境更加不一样。特别是近5年,IPO发得过快,达到1800家左右。在去年下半年市场异常波动期间,大家也对此提出意见。显然,新国九条汲取了群众意见。本人等专家对“新国九条”框架下的政策也提出了建议,被吸收。

那么,这次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首先,监管将从“开顺风船”转变为“开逆风船”。这不光指经济增长面临了比较大的压力,还指各方面对IPO过度推动的压力。前一个时期,各地政府都推动企业上市。各方面都认为上市公司多一些,就能够扩大直接融资了。监管部门、交易所也就多放行了一些IPO。现在,我们要提高发展质量,首先要真正把IPO价格定准、定真,就要顶住一些压力。中国证监会对一些上市融资很急切,但是公司治理并不到位的公司,要挡住,要顶住压力,包括地方政府的压力。

前期大规模上市期间,有些公司是低质的,给市场造成的压力非常大。单看过去5年IPO融资,仅有2.2万亿元,积累的减持压力是15万亿元左右。这个压力是要消化的。

第二,机构投资者将从“吃散户”变成“带散户”。大家都知道,量化交易泛滥、转融通不规范,实际上给散户利益带来了一些损失。一些搞量化交易的机构,搞不规范套利的机构,是获得了不该获得的利益的。我国股市散户多,要爱护他们,要让他们比照好的机构、学习好的样板,不能机构割韭菜,散户也互相割。那样的话,市场风气不好,市场没法稳定。

所以,机构要由“吃散户”变成“带散户”,带着散户去真正看上市公司的基本面,真正看利润增长,真正看科技创新、好的项目。这样,各类投资者都按照价值判断去买卖股票,市场就真实了。

第三,中介机构,就是证券公司、基金公司、会计事务所等要有“赚过路钱”变为“赚品牌钱”。事实上,一部分会计事务所、券商依葫芦画瓢,只是按要求走个程序,把一些公司推上市,并没有严格地穿透核实问题。如果中介机构多注重品牌,每做一单都做出实实在在的价值,品牌就会树立起来,大家就信奉你这个证券公司、基金公司。这样的话,市场信誉也才能够强起来。

目前市场调整的阵痛还会延续,但这是阶段性的,牛市一定会来,但是,并不是说今天出个文件,第二天就牛市就开始了。这个文件是加强监管、防范风险、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政策组合体,把加强监管放在前面,就是跟前两次国九条最大的不同。监管硬起来,市场就会牛起来。

钮文新:去年底中央金融工作会议给中国金融做了一个非常大的定性,就是我们要走中国特色的金融之路。它不是西方式的,是有我们自己个性的,符合中国市场发展特点的。很多人认为,银行才是核心,错了,银行提供的是债务资本,股票市场提供的是企业的核心资本。没有股权,哪来的债权?股权才是一个国家发展的根本,不仅是实体经济发展的根本,也是高新技术发展的动力来源。金融、股市要践行人民性。

看看我们的股票市场是否符合这样的要求?量化交易、转融通这些东西,推出的初衷是什么?是为人民服务吗?如果不是,就不能干。要弄明白什么东西该要、什么东西不该要,什么东西应该多要、什么东西应该少要。

还有一个非常大的问题,曾几何时,总是说我们中国也要构建机构投资者为主的市场,能建起来吗?建起来了吗?我研究发现,美国之所以成为机构主导的市场,是因为它是一个国际化的市场。所有各国的资本要流到华尔街去,总不能是散户一个一个进吧?肯定是以机构的面貌出现啊,肯定要把钱交给华尔街的大机构去操作。这是美国股市的基本状态。

我们中国市场是这样的吗?2亿多中小投资者,占到95%以上。这个特性决定了,建设中国股票市场不能简单遵从所谓的机构投资者主导。比如注册制,在机构投资者主导的市场上怎么搞,在散户众多的市场怎么搞,是不一样的,恐怕我们需要重新思考。

董少鹏:我来谈一下机构投资者问题。机构投资者,不管是美国的机构,还是中国的机构,都应该建立在为个人投资者提供精准、普惠服务的基础上。我们看到,美国的机构投资者是给美国的个人投资者提供了服务的。如果中国的机构投资者对个人投资者的收费比较普惠,代客理财又能给大家带来相应的收益,还能规避风险,同时,也不跟其他个人投资者去互割韭菜,那么,就有可能建成一个机构投资者持股比例更大的市场。

但是,我们相当多的机构投资者,虽然建成了一个机构的壳子,但它还是散户心态。这是一方面。另外,有些投资机构,比如公募基金,与国际市场上的投资机构相比,规避市场风险的手段相对少一些。今天,我专门跟一些公募基金的人员聊了一次,问他们是怎么规避风险的。如果一个公募基金产品,在向散户募资后,除了配置股票,也配置一部分期货期权产品,就可以对冲市场风险。但是,如果这个公募基金产品公告要配置期货强权等衍生品,那么,该公募产品的风险级别就提高了,它在各个网点卖的时候,很可能就卖得少了,就募不到那么多钱了。所以,公募基金为了更多地募资,不愿意把自己的产品的风险级别提高,于是,索性不搞衍生品配置、不搞风险对冲安排。这是一个怪圈。

我们希望,机构投资者既能为普通个人投资者赚钱,收费又普惠,但目前做不到。再加上一个投资文化问题,即散户更愿意自己去投资。

过去有些人说,要消灭散户或者减少散户。我多次讲过,人为减少散户的提法是完全错误的。同时,要给散户讲遵循基本面投资的逻辑,讲博弈投资的逻辑,不断提高大家的投资水准。希望逐步形成散户和机构互相匹配、相互促进的市场生态。

主持人:前期公募基金也跌得很厉害,大家都没有信心了。为什么国内机构投资者不能获得信任?境外机构投资者为什么可以做到优胜劣汰?我们该从哪些方面借鉴?如何监督这些机构投资者?

董少鹏:我国股市虽然走过了33年,但它还是一个累积“课时”不够的市场,对此要客观认识。普通个人投资者,以及不参与股市投资的个人,对证券市场正常的监督是不足的,跟发达市场是不可比的。当然要靠严刑峻法,但如果缺乏社会氛围,所谓的严刑峻法也必然是低效的。光靠证监会监管是不行的,还要靠社会力量。我国股市发展的时间还比较短,这是一个基本原因。

美国股市现在发展得很强,但是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它的不堪比我们要严重。当时,有的上市公司超额发行股票,因为是用印刷机印股票,很容易多印一些。证监部门去查它,它就架起土炮来攻击前来调查的人,就那么野蛮啊。当然,这是美国股市的过去时了,到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以后,市场的规范化程度、机构化程度显著提升了,已经做到严刑峻法了。我提这个历史事实,不是要大家去学习美国那个草莽时代,而恰恰是要大家学习美国后来这些先进的东西。

目前,我们缺乏一个严刑峻法的环境。虽然有证券法也更新了几版,但是执行上还是不够狠,长牙带刺还是不够硬。刚才我讲到,我国股市的社会化监督是不够的,这和“课时”有关——很多人朦朦胧胧感觉到股市治理有问题,但是找不到裉节儿,这是一个显著问题,因为缺乏社会认知和专业认知统一起来的能力。

当然,在过去两三年,发展思路、监管思路也存在一定偏差,主要体现为大量发行股票,但与之配套的市场治理不足。

IPO定价到底合不合理,上市公司增发为什么能够套利,对于这些精细环节的监管,不光证监会本身,方方面面都不够不重视,而是认为多发行股票就是发展。

实际上,一家公司上市后,如果可以通过并购重组、产业链供应链的塑造,使资本更加有韧性,企业运营价值真正体现,公司的市值会骤然放大,也就实现了壮大直接融资市场的目的;而不应不顾公司质量,把一家家上市公司堆起来去壮大直接融资市场。发展思路上是存在问题的,现在要检讨。

钮文新:让老百姓参与证券监管的过程中,但是,要有这样的立法啊,要有这样的工具啊。在国外,比如美国,老百姓去发现上市公司的问题也很难,但是它有一个很重要的机制,就像浑水那样的公司。

主持人:现在中国允许浑水这样的公司存在吗?

钮文新:律师总是存在的吧?一些律师干嘛呢?那些会计师干嘛呢?如果他们天天就去挖掘这些公司的烂事,发现了就发起集体诉讼,这就可以抓住问题。我们需要这样的机制。现在有了证券集体诉讼制度,要把它进一步推进啊。要靠专业机构去监督上市公司,而不是靠老百姓去唱对台戏。

要把罚上市公司的钱,拿出一部分来奖励这些律师事务所。谁揭发的上市公司问题,谁发起的集体诉讼,就奖励谁。

董少鹏:新国九条专门讲了破除金融精英论、例外论。老百姓对资本市场的一些现象,可能看不到那么深,但他们的反映很重要。监管者、专业人士要重视老百姓反映的问题,用专业能力帮助老百姓分析解决问题,为老百姓卖力。

如果我们漠视散户的意见,专业人员的工作不能和老百姓的呼声呼应起来,那么,这个市场的根基就会弱下去。监管者首先要重视老百姓的声音,把老百姓呼声与专业认知对应起来,还要引导专业机构加强这些方面的工作。

钮文新:金融不仅要靠法治,还要靠德治,你去看,很多事情违法是从缺德开始的。“新国九条”也提文化建设问题,很好,就是要在金融系统树立起一种正气啊,而不是大家天天都看钱。有一种提法,就是一个经济体当中什么是好富翁,什么是坏富翁。

主持人:如何区分好富翁和坏富翁?

钮文新:你去看巴菲特的股东大会,那是云云海海啊。巴菲特最可贵的就是,不断地为股东创造收益。但是,我们这里的所谓量化交易,为什么遭到反对,原因就是机构借此欺负散户,它是以割散户韭菜作为自己盈利的基础的。你说让散户做长期投资、价值投资,散户就说,他们割我们,我们为什么要干?所有投资者,都必须遵从一样的规则,不能用两套规则。具体规则要遵从大道理,要落实人民性的要求。

主持人:两位老师如何看待现在的分红政策?

董少鹏:关于分红问题,我认为,唱的调门过高也是值得警惕的,恰恰应该把分红的权利交给股东大会。

如果上市公司处于产业成熟和运营稳定阶段,有了利润之后,应该尽量均衡的分配给股东。所谓均衡分配,是指公司要兼顾再投资、预留风险准备、加大研发等等。在企业急需大笔投入再创新再发展时,就不能分红。

比如一些创新类的企业,包括脸书、微软、苹果,早期并不分红,后来一旦分红,往往很丰厚。每个公司的产业周期、运营周期不同,发展阶段不同,所以,分红应由上市公司股东大会决定。

大家会说,股东大会都被大股东控制了,还不是大股东说了算。好,我们还是把IPO这个起点再说清楚一点。大家都把IPO当作唐僧肉,都想分而食之,这为后来上市公司治理留下巨大后患。所以,定价必须公允。

目前的IPO制度是增量发行上市,这部分占15—20%左右,占80%左右的存量股份要分三年甚至更多年来释放。当然,控股股东除非彻底不想干了,否则,即使减持部分股份,也会继续长期持有有利于其控制权的一定比例的股份。所以,减持总量是可以估计出来的。

我建议,采取“存量冲击式”IPO定价法。模拟增量发行上市时,同时释放部分存量股份“冲击”上市的场景,根据这个场景确定IPO价格。只要抓住供需矛盾,按照供需平衡原理管理,即使任何人去做各种套利游戏,都可以最大程度地实现初始价格相对真实了。其他的事就好办了。

我们不能一方面听任甚至纵容IPO价格虚高、虚置,一方面讲加强持续监管和退市,那样做是没有太大意义的。所以,最近我反复讲,IPO是资本市场的第一粒扣子,要先系好。最近5年上市的1700多家上市公司,其中不少IPO定价是虚高的。当然,上市后部分地消化了一些风险,但并未大幅度消除。要通过并购重组、资产置入置出、缩股、回购股票来化解风险。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市场的价值中枢找不到,其他投机问题也没有办法解决;即使想办法解决,成本也是很高的。

有的上市公司是地方政府像抱孩子一样抱到幼儿园的,然后说,幼儿园你来养这个孩子吧。那没法子培养。所以,地方政府以及其他方面对企业上市的干预,要果断地消除。

钮文新:这是一个特别老的话题了。我跟董总刚当记者时就在唠叨这些事儿了,是吧?全市场范围讨论至少10遍了吧?

什么叫上市成功?不是价格越高越成功,而应当在20个交易日之内,市场围绕发行价正负波动不超过20%,才是发行上市成功。原来讨论过做市商制度,如果上市后股价走得太高,券商会说,你看这不对,我卖一些股票;如果股价跌得严重,券商又会说,你看这又偏离了,我来买一些股票。

现在新股上市以后,价格空跳,高价交易,把全部风险留给二级市场投资者。券商、基金和其他可以在一级市场拿到股票的人,分得钵满盆满。这是一种恶性的发行上市闭环,应该打破。

主持人:董老师怎么看?为什么国内股票定价机制是错误的?也不能说是错误的......

董少鹏:说错误也不过分。目前的股票定价机制的确存在严重问题。市场供需达到均衡,对于资本来讲,对于资本产品来讲,就应该是货真价实。我们并不是说,提高上市公司质量,它就必须排第一名才能上市,这也不是好的市场,而是它必须真实的。它是一头猪,就按猪的价格;是一头象,就按象的价格;是三只鹦鹉组合到一块,就按三只鹦鹉的价格。

现在有一个现象,上市排队,所谓的IPO堰塞湖。对于这样的现象,过去我们一度认为,那么多公司排队上市,是因为我们资本市场供给侧改革应该改,应该方便他们上市。但今天我要讲,那么多公司排队上市,必定是便宜,必定是更划算。这个观点要扭转。

我们过去对上市标准的把握,包括整个这33年,并不是标准太严了,恰恰是太松了。严,不是说国家(行政监管)严、法律严,中介机构就应该严。这只股票在上市那一瞬间,值不值这个价,应该甲机构和乙机构、丙机构互相打架,最后形成共识。

为什么我们现在的新股一上市、一询价,都是那么高的价格?为什么超募那么多?为什么网民都知道它那些资产是包装的,而监管部门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说?说明监管松,审核松。

主持人:大家都知道定价那么虚高,为什么还有人买呢?

董少鹏:有一个监管干部讲了两次,为什么一级市场价格高和不高啊,咱先把二级(市场)弄好了,二级(市场)有个均衡点,一级(市场)就好了。历史证明,这个说法并不成立,一级(市场)在我国这样的新兴市场仍然是基础,如果一级(市场)在发行还没有交易的时候,都认定不出合理价格,指望通过二级市场交易来认定,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我们锁定了80%左右的存量股,而且是通过法律来规定,锁得越来越严,根本不可能抛出;想抛出,只能绕道、变相抛出,谁都知道那15%至20%的股份怎么炒,它也是框定了的。在这种局面下,上市第一年就是玩家们的天堂。

所以,我认为,还是要把一级市场发行进行严格审核,猪是猪的价格,大象是大象的价格,长颈鹿是长颈鹿的价格。只有这样,一定要把它定下来。国际上讲市盈率(自由),也没有像我们有些股票那样离奇的市盈率。因此,整顿市场是国九条的一个基本的落脚点,整顿之后才能更好。

主持人:请问,如果上市标准、审美标准过于统一,是否会造成漏掉一些好企业?比如像腾讯那样的企业,就只能到国外上市?

董少鹏:猪是猪的价格,大象是大象的价格,就是不要求统一的审美啊,要多样化啊。2010年前后那个阶段,甚至更早的阶段,创新型企业的价值、它的盈利的未来,我们国内的投资者认识不到,这是历史造成的,我们要承认。

但是,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中外的投资思维的串通得非常快,应该说,中国老百姓投资者进步很快,那么,今天就得打今天的算盘。当然,即使在2012年左右,也不是说完全不能上腾讯这样的企业,还是监管上也有认识不足。对于特殊类的,像腾讯这样的企业,不是有机构嘛,可以机构更多的认购嘛。腾讯也可以储架发行嘛,比如说发行总规模10个亿,先发两个亿嘛。并不是没有办法。

当然,对过去的事情,我们总结经验教训,没必要回到过去,也回不到过去。咱们说今天,多重审美的格局是能形成的,但是定价方面,一定要用冲击式的这种模拟方式把IPO价格定准。比如说上市之后三个月会再释放10%的股票,券商和基金有能力模拟出这种场景。按照这个模式去定价,让它真实起来。如果起点定价不真实,真的还是没有办法把股市的生态真正优化起来。

主持人:国九条出来后,出现两极分化,大盘股上涨,中小盘股被抛售?投资者是否理解错了?

钮文新:我赞同少鹏前边说的,分红是上市公司自主决策的行为,由股东决定。鼓励可以,行政要求就有问题。有一些传统产业公司,收益非常稳定,比如煤炭企业、银行,没有过高的成长性,它用什么手段留住投资者呢?手段之一就是分红。还有一类高成长性的企业,正是用钱的时候,而且有些企业的现金流并不充分,强制分红,可能就打断了它的发展。所以,对不同类型的企业应该有不同的要求。

主持人:分红是股东决策的事,这没错,但是一些上市公司把公司的钱去大额理财了。投资者明明知道上市公司拿着钱去体外循环,监管鼓励分红是否针对这个的?

董少鹏:首先,我认为股市投融资循环,一直没有形成很好的闭环。分红和其他制度环节要匹配起来。因为IPO定价那么高,超募那么高,即使分红,包括万科、平安银行、贵州茅台这些分红比例较高的上市公司,如果把它们的股价、持股成本跟分红的这点钱相比,并不均衡。

因此,还是要强调,分不分红是股东层决策的事,确实不要给予更多的行政指令。同时,鼓励分红也是对的,但制度上要尊重国情、尊重公司实际。

在分红问题上,在上市公司用多余的钱去理财的问题上,我呼吁,发挥类别股东表决的优势作用。上市公司对外投资理财、分红,请散户、个人投资者按类别投票来决策,补充上这个约束。否则,大股东分不分红,都是自己打算盘——多分红也是为大股东分;少分红,那些钱也可能理财去了。散户类别表决法,在股权分置改革时候用过,呼吁在上市公司分红、用钱理财的问题上,引入个人投资者表决制度。

钮文新:现在投资者短进短出的,谁贪图那个分红去了?谈到分红,我认为分红后除权应该改一改。你分了我两毛钱,结果股价跌了两毛钱没了,这是问题。分红缴税问题,也应该加强研究。个人投资者分红后缴税,不利于长线投资。

主持人:中小盘股暴跌让大家心有余悸,虽然监管层在安抚市场,但是退市的量会不会加大?两位怎么看退市?

董少鹏:今天晚上我们来这里直播,也是要安抚市场,肯定要安抚啊。但是,安抚要讲科学逻辑,既不能吓唬大家,也不能不提风险。

目前的改革,包括小盘股、退市、分红等各项改革,要把眼前的红利和长远红利来统筹考虑。分红多少、小盘股涨不涨,这是目前的问题。目前市场有震荡,经过消化之后,会进入一个常态。即使现在存量股和流通股(两者利益)形成这么大的悬殊,市场也能找到一个均衡。

同时,我们对前期超募发行和超高价发行,还是应该采取一些并购重组的办法、结构性退市的办法。对于退市,最大恶极的肯定要退市,触及市值5亿元、3亿元这个门槛的,还有营销额触及5亿元、3亿元门槛的,该退市就退市。目前触及这些门槛的并没有那么多。大家之所以恐慌,是由于市场当中存在炒政策利差和政策风险的现象。

董少鹏:退市可以多元化,并购重组退市是可以的,吸收合并也是可以的,完全驱赶到新三板也是可以的。

对于更多的公司,我们希望用回购的办法、缩股的办法,让它更值那个价值。触及退市门槛的公司,尽量用这种吸收合并的办法,少量的把它驱赶到新三板,甚至完全破产掉。

但是,不管如何退市,对于现在持有这些股票的个人投资者,要保护他们的权益。要借鉴其他国家的方式,比如印度,在退市之前,上市公司就不能再搞各种资产转让了,卖来卖去不能搞了,停止下来、进行清算。清算出来的钱,先偿还现有的持股者,可以按比例偿还,给予散户一定的利益保障。不能退市之后,再找一些律师再去集团诉讼,那样,散户是无处去喊冤呀。所以我们要补充上,上市公司退市之前先锁定哪些钱用来赔偿散户持股者。

另外,我想说,现在虽然小盘股暴跌,但小盘股中也有未来的大牛股。现在这种风声鹤唳的情况过去之后,金还是金,不用简单地因一时波动包括剧烈震荡而过于恐慌。

钮文新:对于造假的公司,不应该按照获利多大金额来处罚,处罚它们,首先是性质决定。处罚可轻可重,但是只要造假,先给戴上ST帽子,不该设定金额门。戴上ST帽子的,就缩短它的交易时间,就给半天交易时间。三年如果还摘不掉ST帽子,就只许盘前盘后交易15分钟,正常交易时段不允许交易。它没有交易时间了,自然就退市了。

主持人:请二位对市场监管提出一条建议。

钮文新:要让好的公司进来,让坏的公司出去。造假的上市公司一点都不要客气,一点缝隙都不要留,没有缓刑。

董少鹏:还是强调要系好IPO第一粒扣子,要反复讲,如果开头都不对,后边怎么能对呢?同时,要严厉打击造假。对造假公司的惩罚,要严格依法办事。但是对于造假严重应当退市的公司,对没有造假但不具备持续上市条件的公司,在它退市的时候,也不能一狠了之、一退了之,而是要把普通投资者的利益保护好,用公司现有的资产对普通散户进行补偿,不能让他们持有的市值轻易遭遇这样的损失。

钮文新:可以送股对不对?你要退市了,对不起这些投资者,大股东拿出一半股份来送给那些散户。

董少鹏:因为发行制度、持续监管制度不是我们普通散户投资者所能左右和决定的,而是相信市场、相信政策来买入股票的,那么,当上市公司退市的时候,就要对这些普通散户给予利益的基本保障,可以打折,但是不能光等着他们去集团诉讼,而是要在行政监管上做出这样的制度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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