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源：时代周报 作者：杜苏敏
获“隐形药王”扬子江药业8亿元参投，瑞科生物是什么来头？
11月11日，瑞科生物（02179.HK）发布公告称，拟依据特别授权向认购方扬子江药业集团有限公司（下称“扬子江药业”）发行不超过1.43亿股内资股，认购价为每股5.59元，预计本次发行的募集资金约为8亿元（相当于瑞科生物定增后估值约35亿元）。募集资金在扣除相关发行费用后，将用于带状疱疹疫苗产品的研发和补充营运资金。
对于本次定增原因，瑞科生物表示，系为进一步提高公司综合竞争力，增加风险抵御能力，补充在研产品管线研发资金，促进业务平稳健康发展。
公告发出次日，11月12日，瑞科生物股价一度大涨，不过11月13日开始回落。11月14日，瑞科生物报收8.02港元/股，跌4.41%，总市值为37.77亿港元。
此外，就本次定增的认购价格及双方合作背后的考量等问题，时代周报记者多次致电瑞科生物并发去采访函，截至发稿，未获回复。
二者同为泰州企业，两年前已有合作
虽然一直未上市，但扬子江药业在医药行业却一直颇具名望，其始建于1971年，凭借仿制药起家，在业内素有“仿制药巨头”“隐形药王”的称号。据全国工商联发布的《2024中国制造业民营企业500强榜单》显示，扬子江药业2023年营收高达739亿元，这一数字甚至远超国内“医药一哥”恒瑞医药（600276.SH），后者2023年的营收仅228亿元。
而瑞科生物则是一家创新型疫苗企业，公司始创于2012年，2022年在港交所上市。目前，瑞科生物已搭建了新型佐剂、蛋白工程和免疫评价三大创新平台，构建了包含10余款创新疫苗管线组合，覆盖宫颈癌、带状疱疹、呼吸道合胞病毒、巨细胞病毒、单纯疱疹病毒感染等重大疾病领域。
值得一提的是，扬子江药业与瑞科生物同为江苏省泰州市的企业，细看双方过往的互动，这次的合作也并非偶然。
时代周报记者查询发现，早在2022年瑞科生物上市时，扬子江药业就曾作为基石投资人参与其中。据瑞科生物介绍，扬子江药业、嘉实国际和红杉中国作为公司的基石投资人，基石认购比例超过50%。此外，时代周报记者注意到，扬子江药业董事长、总裁徐浩宇当时也出席了瑞科生物港交所主板上市仪式。
图源：瑞科生物微信公众号在瑞科生物上市近一年后，双方又进一步达成合作。2022年3月，瑞科生物宣布与扬子江药业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双方将在产品研发、临床研究、全球商务扩展等领域开展全方位战略合作。
在当时的签约仪式上，瑞科生物董事长兼总经理刘勇表示，“扬子江的经验值得瑞科生物深入学习，扬子江的资源能够对瑞科生物加速发展提供巨大帮助。”而徐浩宇也透露，当前，扬子江药业集团正处于产业转型升级的关键时期，加强区域联动，实现优势互补，对于企业长远发展意义重大。他希望双方以此次全面战略协议签约为契机，推动合作向更宽领域、更深层次、更高水平迈进，实现共同发展。
据前述公告，本次定增完成后，瑞科生物第一大股东将由创始人刘勇变更为扬子江药业，其中，扬子江药业及扬子江香港将持有瑞科生物24.88%股份。公告还提到，徐浩宇为扬子江药业、扬子江香港的董事长，徐浩宇及其家族分别实益控制扬子江香港的90%及扬子江药业的51%的股份。
扬子江药业创始人徐镜人生前一直坚持实行“三不原则”：不盲目上市、不搞兼并联合、不做自己不熟悉的产业。不过，接班人徐浩宇，即徐镜人之子对于资本的态度则更为开明。徐浩宇早年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不上市有不上市的好处，但未来上市是必须的、兼并收购也是必须的，“对于小型企业而言，最好的发展机遇已经过去了，现在比的是实力、思维、资本”。
在业内看来，如今参投瑞科生物是实实在在打破了扬子江药业“不搞兼并联合”这一原则，扬子江药业迈出了并购的第一步。
除了加码疫苗研发赛道，扬子江药业近年来也在努力向创新药方面转型。2021年5月，其自主研发的注射用磷酸左奥硝唑酯二钠（商品名：新锐）获批上市，成为公司获批上市的首个国产化学1类新药。另据米内网数据，除了已上市的注射用磷酸左奥硝唑酯二钠，目前扬子江药业还有20款1类新药处于获批临床及以上阶段，其中小分子化学创新药有14个、中药创新药有6个，涵盖抗肿瘤、神经系统、内分泌、心血管、呼吸系统等疾病领域。
成立十余年无产品商业化
瑞科生物成立虽然已有十余年，但至今仍无产品实现商业化，公司也尚未实现盈利。
财报数据显示，2019年至2024年上半年，瑞科生物累计亏损超22亿元，其中，2024年上半年的亏损额度约2.50亿元。而截至2024年6月30日，公司的现金及银行结余为5.98亿元。按此计算，仅够维持公司一年多的营运开支。
事实上，瑞科生物自2023年以来便在缩减开支。财报数据显示，2023年，瑞科生物的研发成本（含临床试验开支、IND前开支）为4.88亿元，同比下降31.9%；同期，行政开支为1.44亿元，同比下降7.4%。2024年上半年，公司研发成本（同上）为2.05亿元，同比下降17.2%；行政开支为5470万元，同比下降30%。
重组九价HPV疫苗REC603、新佐剂重组带状疱疹病毒疫苗REC610和双价重组呼吸道合胞病毒疫苗REC625被瑞科生物视作战略级产品。前两款疫苗研发进展最快，其中，REC603处于III期临床试验阶段，REC610也在不久前宣布正式启动中国III期临床研究并完成首批受试者入组；REC625则即将进入临床研究阶段。
时代周报记者注意到，在本次定增中，瑞科生物、刘勇、管理层及持股平台亦围绕HPV疫苗和带状疱疹疫苗的各阶段性指标作出了承诺。其中包括，HPV疫苗应于2026年12月31日前获批上市，最迟不晚于2027年6月30日；带状疱疹疫苗应在2026年11月30日前获批上市，最迟不晚于2027年5月31日。
瑞科生物疫苗管线 图源：瑞科生物2024年中报然而，不论是九价HPV疫苗还是带状疱疹疫苗，这两大疫苗赛道的竞争激烈程度都不容小觑。
2024年8月，国家药监局药品审评中心（CDE）官网显示，万泰生物（603392.SH）旗下的九价HPV疫苗上市申请获得受理，成为首个申报上市的国产九价HPV疫苗。除此之外，沃森生物（300142.SZ）、康乐卫士（833575.BJ）的九价HPV疫苗也已进入Ⅲ期临床试验。
带状疱疹疫苗方面则更显拥挤，国家药监局药品审评中心官网显示，自2024年年初以来，已经有包括吉诺卫（上海）生物、江苏中慧元通、远大赛威信、广州派诺生物、嘉晨西海（杭州）生物、简达生物在内的6家药企提交了带状疱疹疫苗的新药上市申请。
疫苗生意未来还好做吗？
随着价格战在疫苗行业全面打响，疫苗未来是否还是一门好生意也要打上一个问号。
以降价最为激烈的二价HPV疫苗为例，沃森生物、万泰生物两款国产二价HPV疫苗在上市之初，单支价格超过300元，如今的价格已不如上市之初的1/10。
今年8月，据山东省公共资源电子交易平台发布的信息显示，沃森生物的二价HPV疫苗“沃泽惠”单支中标价格低至27.5元/支。当时，“国产HPV疫苗降价至一杯奶茶钱”的话题甚至一度登上热搜，引发广泛热议。
随后，降价潮席卷疫苗行业，涉及的品类不断延伸，包括流感疫苗、狂犬疫苗、肺炎疫苗、破伤风等多个品类疫苗的价格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调。
而带状疱疹疫苗虽然尚未出现降价，但业内对其成为继HPV疫苗之后的下一个重磅成人疫苗单品的期望却有些落空。目前，国内共有两款带状疱疹疫苗获批上市，包括葛兰素史克（GSK）旗下的欣安立适（商品名）以及百克生物（688276.SH）旗下的感维（商品名），但这两款带状疱疹疫苗今年在国内的销量并不理想。
其中，百克生物在第三季度业绩说明会上直言，受外部环境影响，成人疫苗接种意愿有所下降，以及客户降库存等因素影响，公司带状疱疹疫苗接种和发货较上年同期均有所下降，收入减少。
受带状疱疹疫苗销量下滑影响，百克生物2024年第三季度营收、净利润均出现下滑。财报数据显示，报告期内，百克生物实现营收4.08亿元，同比下降40.37%，净利润为1.07亿元，同比下降51.41%。2023年，感维的销售收入一度为百克生物营收贡献了近半壁江山，达8.8亿元，占公司总营收的48.36%。
而智飞生物（300122.SZ）的业绩也并未因获得欣安立适的国内独家代理权而受到提振。财报数据显示，智飞生物2024年前三季度的营收、归母净利润同样出现大幅下滑，其中第三季度归母净利润亏损8269.64万元，为公司自2016年以来首次出现单季度亏损。
在近期披露的投资者活动记录表中，智飞生物也被问及带状疱疹疫苗的推广情况，但其并未直接回应，仅表示，公司从今年1月正式接手GSK重组带状疱疹疫苗的推广并持续开展产品的进口、批签发、市场准入、推广销售，目前重组带状疱疹疫苗的推广销售工作在正常进展当中。同时，公司与GSK积极强化对带状疱疹危害的科普宣传，逐步提高民众对疾病的认知。
而据研究机构提供的数据，国内带状疱疹疫苗的接种率并不高。相关数据显示，2020年，中国50岁及以上人群的带状疱疹疫苗接种率仅0.04%；2021年，中国50岁及以上人口的带状疱疹疫苗接种率为0.1%，仍远低于欧美等发达国家，欧盟与美国的接种率分别是5.2%、26.8%。
对于国内带状疱疹疫苗接种率较低的原因，疫苗专家陶黎纳向时代周报记者分析道，带状疱疹疫苗接种率低的主要因素有两个：一方面，虽然老年人群对带疱这种疾病的认知度较高，但其支付能力与支付意愿都偏低，而带状疱疹疫苗价格偏贵也是重要原因；另一方面，不良反应也是阻碍该疫苗推广的一个重要因素，疫苗效果与不良反应之间无法取得平衡。
据了解，欣安立适在国内的定价为1598元/剂，接种2剂的费用约3200元，适用人群在50岁以上。感维的国内定价为1369元/支，最低接种年龄从50岁放宽至40岁，只需接种1剂。
“总体来说，中国的老年人疫苗市场前景广阔，但启动很慢，除了疫苗供应商期待，其他各方的动力存在不足。”陶黎纳表示，以接种服务提供方的接种医生来看，由于发动老年人前来接种的难度大，且容易偶合各种健康问题，虽然是自费疫苗，但实际给接种医生带来的收益并不高，也没有考核机制。
对于带状疱疹疫苗未来会否像其他自费疫苗一样陷入“价格战”，陶黎纳告诉时代周报记者，估计在很长时间内不会，因为市场太小，搞价格战没意义。按目前国内带状疱疹疫苗申请上市的情况来看，未来这个赛道肯定拥挤，但大概率降价换不回销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