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性加州神鹫不需要雄性就能繁殖后代，鲨鱼、鳐鱼和蜥蜴都属于不交配也能进行繁殖的动物。
20世纪80年代，加州神鹫近乎灭绝，但那之后缓慢恢复了过来。摄影：ZSSD, MINDEN PICTURES
撰文：JASON BITTEL
“加州神鹫的数据有一些令人困惑的地方。”
漫长的一天结束了，负责拯救地球上最濒危的动物之一加州神鹫的Oliver Ryder走向自己的车，而这可不是他想听到的话。他的同事Leona Chemnick解释了自己看到的一幕，担心的情绪随之一扫而空，代之以入迷。
几十年来，科学家一直试图把加州神鹫从濒临灭绝的边缘挽救回来。1982年，这种鸟的整体种群数量降至22只。2019年，通过圈养繁殖和放生，数量缓慢升到超过500只。这需要谨慎地管理圈养的鸟儿，尤其是挑选能诞下健康后代的雄性和雌性。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科学家进一步分析基因数据时，发现两只雄鸟（只知道它们的血统编号是SB260和SB517）显示没有来自父亲的遗传贡献。
换言之，这两只鸟通过孤雌生殖（也称单性生殖）出生，同行审评论文发表于10月28日《遗传学杂志》。在通常为有性生殖的物种中，当雌性动物卵子产生的某些细胞行为像精子一样，与卵子融合，就会出现这样的无性繁殖。
一只圈养的加州神鹫（不是自体受精的后代），摄于圣地亚哥动物园野生动物联盟管理的机构。摄影：KEN BOHN, SAN DIEGO ZOO WILDLIFE ALLIANCE
虽然在脊椎动物中很罕见，但鲨鱼、鳐鱼和蜥蜴都出现了孤雌生殖现象。科学家还记录到，在一些圈养的鸟类中也有自体受精现象，比如火鸡、鸡和蓝胸鹑，通常只发生在雌性没有机会接触雄性的情况下。但这是首次出现在加州神鹫身上。
Ryder告诉我们，加州神鹫的奇怪之处在于，SB260和SB517的母亲不同，而且它们都和雄性在一起。更重要的是，在这前后，两位母亲都与这些雄性成功繁殖。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现象？我们不知道，”圣地亚哥动物园野生动物联盟的保护遗传学主任Ryder说：“我们只知道，这种情况发生了不止一次，而且发生在不同雌性身上。”
“还会再发生吗？我觉得会，”他说。
生存手段？
加州神鹫极度濒危，加州、亚利桑那州和犹他州仅有约300只。种群数量如此之少，孤雌生殖很有可能是它们的生存手段，密西西比州立大学的生殖生理学家、微生物学家Reshma Ramachandran说。她没有参与此次研究。
其他物种的证据表明，对于身陷困境的物种而言，孤雌生殖可谓救命稻草。例如，极度濒危的栉齿锯鳐可能会转向孤雌生殖，因为在野外环境中越来越难找到配偶。
然而，这种解释可能不适用于加州神鹫。首先，圈养的雌性有机会接触到配偶；第二，通过孤雌生殖诞下的后代都没能存活下来，进行自我繁殖。SB260不到两年就夭折，SB517在8岁前也死亡。相比之下，一些加州神鹫可以活到60岁高龄。
在繁殖圈养加州神鹫时，科学家仔细筛查了潜在的遗传疾病，因此这些自体受精的鸟儿可能携带了最终导致它们早夭的基因突变，Ryder说。
虽然这个想法很有意思，“但现在就认为（孤雌生殖）对物种进化或保护意义重大，还为时过早，”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进化遗传学家Jacqueline Robinson说：“这种罕见现象的案例还太少。”
为此，今年早些时候，Robinson、Ryder和同事们发表了一项研究，详细介绍了加州神鹫的整个基因组。这是宝贵的基因数据，未来将有助于我们更好地了解孤雌生殖在这些动物中的运作情况，她说。
比我们以为的更常见？
科学家最感兴趣的是，孤雌生殖可能比之前以为的更普遍。
2018年，Ramachandran发表了关于孤雌生殖研究的综述，她说，虽然大多数被记录下来的孤雌生殖出现在圈养动物身上，但没有理由认为野生动物中不存在。
“我现在很期待看到更多野生动物的报告，”她说。
Ryder也同意这一点。“我们之所以能确定这种情况发生（在加州神鹫身上），唯一的原因是详细的基因研究，”他说：“后院里的鸟会偶尔通过孤雌生殖诞下后代吗？现在还没有人掌握足够的细节，来回答这个问题。”
无论答案是什么，他说，“都在提醒我们，不要以为自己很了解大自然，它总会带来惊喜。”
（译者：Sky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