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贻龙 本报记者 李向磊 北京报道
昔日“中国真皮鞋王”富贵鸟股份有限公司（1819.HK，以下简称“富贵鸟”）最终还是“折翼”了。近期，富贵鸟发布公告称，公司重整计划被法院驳回，宣布破产。
《中国经营报》记者注意到，富贵鸟于2013年赴港上市，上市前三年，其营收和净利润整体呈稳步增长趋势，但从2015年开始业绩出现下滑，直至2017年上半年，其净利润一路跌入亏损境地。
富贵鸟也尝试过“自救”。自2015年以来，富贵鸟扩展童鞋童服、金融、房地产、矿业领域，先后发行过三只债券。
曾经风光无限的老牌“鞋王”，为何一步步走向破产退市？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北京商业经济学会常务副会长赖阳认为，主要系富贵鸟的商业模式跟不上“云消费”时代下产业革命的发展趋势。
富贵鸟“折翼”
公开资料显示，“富贵鸟”品牌创立于1991年，经过20多年发的展，富贵鸟从一个仅有几十名工人的手工作坊式小厂，成长为拥有皮鞋、男装、皮具等产品线的现代化企业，在业内享有“中国真皮鞋王”“中国驰名商标”等荣誉。高光时刻，公司在全国拥有3000多家零售门店、近万名员工。2007年，“富贵鸟”品牌价值被评超过90.82亿元。2013年，富贵鸟在港交所上市。
但曾在皮鞋市场风靡一时的富贵鸟最终还是“折翼”了。2019年8月26日，富贵鸟发布公告，泉州中院裁定驳回富贵鸟管理人关于批准重整计划草案的申请，并终止富贵鸟重整程序，宣告富贵鸟破产。
据了解，此前的2018年7月和2019年4月，富贵鸟两次提交重整计划草案，本案先后两次以书面方式召开债权人会议对重整计划草案进行表决。然而，两次重整计划草案均未获得债权人表决通过。
而这与其业绩表现不无关系。财务数据显示，2011年至2013年，富贵鸟业绩增长势头强劲，三年的净利润分别达到3.76亿元、4.74亿元和6.17亿元。然而，从2015年开始，其营收和净利润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滑，直至2017年上半年，净损失约为1088.45万元。
针对业绩下滑的原因，富贵鸟在2015年年报中解释称，主要系鞋履产品的出口销售及男装产品的国内销售减少所致。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业绩“变脸”，2016年9月，富贵鸟宣布停牌，这一停，便是三年，此后富贵鸟根据破产重组的进度安排复牌计划，但都无疾而终。
为挽救业绩，富贵鸟开启了多元化之旅。2015年5月初，富贵鸟以1000万美元投资P2P平台共赢社，同年10月，富贵鸟投资理财产品叮咚钱包，成为叮咚钱包的大股东。除此之外，富贵鸟还进军童鞋童服市场，转投地产、矿业，成立了一家小额贷公司——石狮市富银小额贷款有限公司。不过，上述转型并未扭转困局，反而导致公司业绩继续恶化。根据年报摘要披露的数据，2016年富贵鸟营业利润减少约58.03.%，至2.16亿元。
2015年至2016年间，富贵鸟先后发行了三只债券，分别是14富贵鸟、16富贵鸟SCP001以及16富贵01，总计约25亿元。然而，截至目前，富贵鸟发行的“16富贵01”以及“14富贵鸟”两只债券都已实质违约，涉及本金高达21亿元。最新公告显示，富贵鸟债务总额30.82亿元，债权人共349家。
鞋服行业独立分析师、上海良栖品牌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程伟雄向记者分析，鞋服企业毛利较低，投入周期较长，多元化是许多传统企业的选择，但富贵鸟没有较好地处理主业与副业之间的关系。
8月30日-31日，记者多次致函致电富贵鸟方面，其总部客服、加盟热线及管理人办公室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售后热线的工作人员刘景告诉记者，按照内部通知，零售门店还会继续营业，公司总部于8月31日全面停工，近期，总部全体员工正在签订《劳动合同终止确认表》。
根据刘景提供的石狮市宝盖镇人民政府（以下简称“镇政府”）公告，破产清算期间，镇政府将在员工签订上述法律文书后七日内先行垫付职工经济补偿金及职工债权总额约25%。刘景同时透露，公司正在与镇政府协商富贵鸟的拍卖事宜，按照镇政府的口头承诺，最后一拍预计在今年11月进行。
鞋业迎“云消费”变革
“在云消费时代，消费者可以跨时间、跨地区、跨环节进行购物，省去了代理、批发和零售环节，而坚持规模化生产、门店经营的富贵鸟在价格和模式上长期处于两难地步。”在赖阳看来，富贵鸟之所以走向破产，主要是其商业模式跟不上云消费时代下产业革命的发展趋势。
实际上，富贵鸟破产退市折射出了行业现状。
记者梳理财报发现，近几年，上市鞋履品牌的业绩并不理想，而早在2017年7月，百丽国际控股有限公司（1880.HK，以下简称“百丽”）更是宣布退出港交所。
前瞻产业研究院发布的《中国制鞋行业产销需求与投资预测分析报告》显示， 2017-2018年，我国制鞋行业需求呈现出波动下降趋势，2018年我国制鞋行业销售收入为6116.33亿元，同比下降17.82%。
“2012年电商模式大爆发，像富贵鸟这类靠线下门店起家的企业不再具有价格优势。” 战略定位专家、九德定位咨询公司创始人徐雄俊指出，随着行业的马太效应加剧，鞋履行业未来将迎来洗牌，要想抢占市场，其核心是要找准独特定位，实现差异化生产。
著名经济学家宋清辉认为，过去，人们的传统观念认为，皮鞋意味着庄重与大气，适用于商务和工作场景，近年来，休闲、轻便、时尚等特质运动鞋逐渐成为市场“新宠”，当传统的鞋企规模化生产撞上新兴消费者的个性化需求时，中国鞋履行业的转型升级已经迫在眉睫。当前行业发展呈现出产品生命周期越来越短、消费需求个性化等诸多特点，未来比拼的是设计的创新性和品牌的知名度。
“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鞋履企业在产品成本上具有优势，但在设计方面能力显得不足，主要以仿制、翻版为主，原创性的设计不够，存在外贸依存度高、营销手段落后和人才的引进上力度不够等问题，将来需要依靠引进服装行业复合型人才等方式来加以解决。”宋清辉进一步说道。（应受访者要求，文中刘景为化名。）
（编辑：刘旺 校对：翟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