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郭婧婷北京报道
天安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安人寿”)主体信用等级再遭评级机构下调。
2021年1月4日，上海新世纪资信评估投资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新世纪评级”)将天安人寿的主体信用等级由AA级下调至A级，并将其列入负面观察名单，同时将“15天安人寿”的资本补充债项信用等级由AA-级下调至A-级。同期，中债资信也将天安人寿主体信用等级由A+降为BBB+，并将其列入负面信用观察名单。
“15天安人寿”兑换现不确定性
2020年12月28日本是“15天安人寿”交易流通终止日，天安人寿于当天发布《暂缓支付2015天安人寿资本补充债利息的公告》称，由于目前天安人寿正在开展清产核资工作，因故暂缓支付“15天安人寿”资本补充债利息。
据了解，天安人寿是第一批发行资本补充债的保险公司，“15天安人寿”是其于2015年12月29日发的总额20亿元资本补充债券，票面利率6.25%，债券期限是10年。
资本补充债券是近年来保险机构融资的新工具之一，其发行期限在5年及以上，清偿顺序先于保险机构股权资本，列于保单责任和其他普通负债之后。值得一提的是，发行人无法如约支付本息时，该资本工具的权益人无权向法院申请对保险公司实施破产。
据“15天安人寿”债券条款载明，2020年达到5年期满时，在确保本期债券赎回后偿付能力充足率不低于100%的情况下，经报央行和银保监会备案后，发行人有选择提前赎回的权利。
据wind数据统计，2015年保险公司发债规模646.5亿元，其中大部分为10年期资本补充债券。
《中国经营报》记者不完全统计，在2020年满5年的险企资本补充债中，绝大部分险企选择赎回，仅有天安人寿、天安财险和幸福人寿选择不行使提前赎回权。
若不行使“15天安人寿”赎回选择权，则意味着，第6个计息年度起到债券到期为止，后5个计息年度内债券票面利率为初始发行利率加100个基点，即7.25%。
对于“15天安人寿”本息兑付情况，新世纪评级认为，“15天安人寿”具有次级属性，在决定不行使“15天安人寿”赎回选择权并暂缓其利息支付后，“15天安人寿”的本息兑付存在不确定性。
中债资信出具的报告显示，“15天安人寿”本金和利息的清偿顺序在发行人保单责任和其他普通负债之后，具有劣后受偿风险，评定债项信用等级为BBB。
截至2020年3月末的数据显示，天安人寿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为128.27%，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为112.01%，处于行业较低水平。
非标投资资产显著恶化
新世纪评级出具的报告中提及一则信息，即天安人寿的非标类投资规模大，且底层资产不透明。
根据公开数据统计，截至2019年末，天安人寿信托理财计划投资余额为442.7亿元，信托、债权及资管计划投资合计为206.73亿元。2019年，非标资产对应的分红收益及利息收入均大幅下滑，同比分别减少91.79%和88.50%，这意味着，天安人寿非标投资的资产质量显著恶化。
据了解，天安人寿所持非标类资产中，由新时代信托发行的信托产品占比较高。目前，新时代信托旗下的信托计划陆续出现不同程度的违约，因此，新世纪评级预测天安人寿持有的相关信托产品面临较高的逾期和违约风险。
据第三方平台天眼查显示，天安人寿成立于2000年，注册资本145亿元，股东为北京金佳伟业信息咨询有限公司、领锐资产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天安保险股份有限公司、北京供销社投资管理中心、陕西华秦土地复垦整理工程有限公司，五大股东平分天安人寿100%股权，公司部分股权处于出质状态。
上述几家现股东及前股东大连桥都实业有限公司、杭州腾然事业有限公司皆不同程度曾将其所持天安人寿股份出质给新时代信托。
记者从评级机构报告中获悉，截至2020年3月末，天安人寿共认购新时代信托发行的蓝海信托计划账面价值562.16亿元。
由于清产核资工作尚未完成，因此未披露2020年半年度、三季度经营和财务数据。截至2020年3月末，天安人寿一季度再亏11.76亿元。
查看过去几年经营数据，2015年是天安人寿经营状况的分水岭。
2014年，天安人寿保费收入为27.8亿元，2015年和2016年，保费收入跃升至191.2亿元及307亿元。
好景不长，2019年，天安人寿因亏损69.9亿元在行业中排名垫底，当年核心偿付能力仅有99.43%。
有业内人士分析，天安人寿亏损的主因是，投资踩雷收益剧跌以及退保激增。
2019年末天安人寿财务投资收益大幅下滑至1.38%，收益率远低于行业平均水平4.9%，整体盈利能力较差。
截至2020年3月末，所有者权益为4.25亿元。2019年天安人寿退保金高达199.88亿元，是2018年的3.85倍，退保率高达38.37%。
在中债资信看来，随着非标资产陆续到期，若无法按期回收，天安人寿将面临资不抵债风险，偿付能力将显不足，远低于监管要求，将对公司经营与财务产生较大负面影响。
投资频踩雷
作为曾经的万能险大户，2010年以来，天安人寿除2015年和2016年实现微利，其他年份陷入亏损的境地，在投资上市公司路上，多次踩雷。
2018年5月，天安人寿以7.48亿元（19.89元/股）价格从西藏金梅花投资有限公司处接手奥马电器（002668.SZ)5.9%的股份。接手股份没多久，国内P2P行业连续暴雷，奥马电器因其P2P业务暴雷巨亏19亿元，陷入2.7亿元债务逾期。
2019年6月12日，奥马电器公告因P2P暴雷公司债务逾期债务合计2.7亿元，随后股价经历多个跌停。
距离天安人寿举牌奥马电器，还不足一年，天安人寿开始及时止损，逐渐减持其持有的奥马电器股份。奥马电器2020年三季报中显示，天安人寿已经退出前十大股东队伍。
无独有偶，天安人寿持有新疆盛世信金股权投资合伙企业（以下简称“盛世信金”）99.88%股权，2015年2月，盛世信金出资3亿元入股同济堂，彼时同济堂股份价格约为6.25元/股，6年后，2021年1月14日，*ST济堂收盘价1.19元/股，每股蒸发5元。
2020年6月30日，*ST济堂收到大信会计师事务所对其2019年度财务会计报告出具否定意见。会计师事务所点出*ST济堂内部控制存在内控系统性失效缺陷、控股股东非经营性资金占用及异常资金往来等重大缺陷，后被证监会立案调查，公司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消息一出，股价应声大跌。
市值蒸发的另一边，2020年8月17日，持股3.33%的盛世信金控诉同济堂控股股东违规行为，提请罢免全体共6名非独立董事职务，并启动重新选举，提交的候选人名单中有2名来自天安人寿，一时引发多方关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