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郭婧婷 北京报道
近日，各家险企2022年一季度偿付能力报告陆续披露，意味着今年年初启动的“偿二代”二期工程首个“成绩单”正式公布。
受访人士认为，“偿二代”二期工程要求保险公司按照“全面穿透、穿透到底”的原则，识别资金最终投向。随着“偿二代”二期工程的落地，会出现险企偿付能力充足率下滑的情况，短期内激发险企增资、发债等资本补充的需求，2022年险企增资和债券发行规模或将明显提升。
值得一提的是，过去两年，保险公司频发资本补充债券，以期增加资本金，试图拉动偿付能力，以应对最严“偿二代”二期工程的来临。据行业人士统计，2021年险企大约发行资本补充债券1300亿元，千亿规模的增资发债，难以改变八成险企偿付能力下滑的局面。
人身险偿付能力下滑比例高于财险
2021年12月30日，银保监会发布《保险公司偿付能力监管规则（Ⅱ）》（简称“规则”）。规则提出，保险公司不得将投资性房地产的评估增值计入实际资本；新增了对长期股权投资强制减值的要求，并对合营联营企业进行分层计量；长期保单未来盈余只能部分确认为核心资本，其余仅能算为补充资本等。根据监管要求，除了受影响较大的险企可申请过渡期，保险公司需自2022年一季度起执行“偿二代”二期工程。
近日，险企公布“偿二代”二期工程的首个“成绩单”数据显示，已公布的155家保险公司中，有八成公司偿付能力充足率出现下滑，人身险公司偿付能力下滑比例高于财产险公司。
具体而言，已经公布报告的73家人身险公司中，高达68家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下滑，以及46家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出现下滑。而在余下82家产险公司中，58家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下滑，56家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出现下滑。
头部保险公司亦难以幸免，一季度A股五大上市险企旗下的寿险公司的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下滑幅度均超过50个百分点。
据去年3月正式施行的《保险公司偿付能力管理规定》，险企须同时满足三项监管要求，偿付能力才算达标：一是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不低于50%；二是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不低于100%；三是风险综合评级在B类及以上。
人身险公司前海人寿、渤海人寿、合众人寿、信泰人寿、上海人寿、珠江人寿6家险企因风险综合评级为C，按照监管要求，或被视为险企偿付能力不达标。
从偿付能力充足率下降幅度来看，华汇人寿、小康人寿、国富人寿3家人身险公司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均下滑超过了200个百分点。诚泰保险、阳光信保、安诚财险、黄河财险、恒邦财险、浙商财险、泰山财险等12家财产险公司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下滑超100%。
依此可见，财产险公司综合偿付能力下滑程度大于人身险公司。不容忽视的是，财产险公司2021年四季度偿付能力充足率的基数高，一季度一定程度的下降不足以拉响警报。
据了解，“偿二代”二期工程重点调整了非寿险业务的最低资本要求，进一步完善了实际资本的计量方式，并加强了政策导向性，对超行业增速的激进式增长进行处罚，引导险企收缩高风险的信保业务。
外资评级机构惠誉博华分析，“偿二代”一期工程下中国财产险行业偿付能力较为充足，财产险行业平均偿付能力充足率保持在高于监管要求的充足水平。随着“偿二代”二期工程的实施，财产险行业的偿付能力将受到全面影响，大型险企偿付能力或出现显著下行。
业内对于偿付能力充足率普降早有预期。光大证券分析师王一峰预计，各保险公司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及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将在不同程度上有所降低，部分险企需要补充资本，但不会造成持续性影响。
长期改善需看负债端和资产端
在已公布的73家人身险公司中，有68家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下滑，仅有中荷人寿、中邮人寿、中华联合、招商局仁和、中德安联人寿5家险企保持一定增长，分别增加0.55%、12%、12.14%、13.78%、53.71%。
据了解，上述5家险企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未有下降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增资。今年2月，北京银行、法国巴黎保险集团共向中荷人寿注资9亿元。2021年12月，中华联合人寿获批完成8亿元增资。中邮人寿完成72亿元增资引战计划，招商局仁和也完成16亿元增资计划。
“偿二代”二期工程首个成绩单，即出现8成险企偿付能力充足力的下滑。在此背景下，很多险企不是在增资扩股，就是在发债补充资本的路上，以此提高偿付能力，缓解资金压力。
比如，渤海财险表示，为提升公司偿付能力充足率，公司大力调整业务结构，加快出清亏损业务，提升资本内生动力。同时制定与战略发展相适应的资本规划，积极推进增资引战等资本补充工作。
自2015年监管机构允许保险公司发行资本补充债券以来，资本补充债券逐渐成为保险公司补充附属资本的重要途径。谈及相较增资、扩股，发行资本补充债券的优势，中国社会科学院保险与经济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王向楠曾告诉记者，发行资本债的操作周期更短，发行成本一般更低，尤其是在近来低利率环境下；当前不需要改变股权结构，未来有一定灵活性；我国险企认可资本中核心资产的占比仍然普遍较高，对于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较高而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有一定压力的险企，通过发行资本债补充附属资本就行。
据媒体统计，2020年和2021年行业共发布资本补充债券1044亿元和1300亿元，今年一季度行业发债延续这一势头。
从增资发债的主体来看，以人身险公司为主。根据一季度最新统计，2022年已有泰康养老、中邮人寿等9家险企发布了增资扩股公告或完成增资，计划增资总额为234.94亿元；另有太平人寿、人保健康等6家险企发行资本补充债券，发债规模合计165亿元。
为何人身险公司急于增资发债？华创证券非银团队分析，由于“偿二代”二期加强了资本认定标准，对实际资本进行分级，并新增了交易对手、大类资产及房地产集中度风险的最低资本要求等，寿险行业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和综合偿付能力预计将普遍下降，保险公司的风险抵御能力和分红空间亦将承压，需要补充资本。同时，近期寿险行业整体业绩低迷、投资市场较为波动等原因，也会给部分险企的利润带来较大压力。
华创证券非银团队提醒，依靠股东增资或发债虽能在短期内提升资本实力，但最终险企仍需通过改善负债端和资产端表现，增加自身盈利、提高资本实力和偿付能力。
（编辑：郑利鹏 校对：张国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