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媒体报道,10月24日起,美国将上市一款全新的25美分硬币,上面的人物形象正是大名鼎鼎的好莱坞华裔演员黄柳霜(Anna May Wong)。黄柳霜也将因此成为首位登上美国货币的亚裔。
黄柳霜,好莱坞第一位中国女演员,个头高大,大嘴大眼,不妩媚却性感美艳。她会耳朵上戴一根嫩玉米参加某个聚会,也会披一块像钢琴罩似的布就出门。齐刷刷的娃娃头是她发明的发型,别具风情,至今流行。有媒体直接用“中国娃娃”称呼她。
黄柳霜被广为称赞的,还有她的手。在电影《上海快车》中,黄柳霜有场弹古筝的戏,让观众注意到了她的手,修长白皙。有媒体形容,那是“好莱坞第一手”。
而在即将上市的美国钱币上,黄柳霜的娃娃头和手,都得到了突出的体现。
黄柳霜是移民美国的第三代华人,祖籍广东台山。父亲在洛杉矶唐人街经营了一家洗衣店。家中兄妹八个,她排行老二,生于1907年。
黄柳霜14岁入电影行。此前她常看人在唐人街在拍电影,碰到不懂的问题,她也不怯生,上前就问。剧组的人叫她“好奇的中国孩子”。电影《红灯笼》拍摄时,需要三百个提灯笼的儿童,剧组想到了她。
1921年,黄柳霜在电影《人生》中争取到一个有名有姓的角色。而让她引起关注的是一部名叫《月宫宝盒》的电影。她被默片时期的大明星道格拉斯·范朋克挑中。黄柳霜在片中仅靠肢体语言展示着她的美丽。
1923年1月,世界第一部彩色电影《海逝》上映,黄柳霜在片中扮演女主角,《纽约时报》评价她,“其角色之复杂,演员中十有九人难以诠释,而黄小姐是那第十人”。
黄柳霜被喻为中国最美丽的女演员,成为全球杂志争相邀约的封面女郎,她的行为打扮,也成为时尚女郎模仿的范本。当时的好莱坞以周薪计酬,普通人的周薪是100~200美金,就是拿过奥斯卡奖的华裔摄影师黄宗沾,周薪也只有1000美金,黄柳霜将他们远远甩在了身后,她的周薪是1700美金。
那时代的好莱坞华人女演员,很少能演主角,华人角色一般也都是扁平化的,带有对华人的刻板印象。黄柳霜在挑剧本时,也避免不了这样的角色。她或者与导演商议修改内容,实在不行就拒绝出演。
黄柳霜确实演了些有争议的角色,她在舞台剧表演谢幕时说:“无论我饰演的角色有多么坏,都不代表中国人的全体,希望大家不要误会。”
赛珍珠作品改编电影《大地》选角,黄柳霜竞争失败。她被拒绝的理由是,因为当时的社会环境,她不能与片中的白人男主角演对手戏。后来,出演该片女主角的瑞娜一举夺得奥斯卡奖。
赛珍珠和导演对她的断然拒绝让黄柳霜陷入强烈痛苦中。也就是这种痛苦,让她产生一个决定。作为一个黄种人,她决定去从未去过的中国看看。
1936年,黄柳霜来到了中国。在中国,她受到了毁誉各半的接待。
有人在报上大力抨击她,说她以往出演的角色有辱中国人形象,说她“只会扭着臀部,毫无演技可言”,有记者挑衅问她,“为什么要演这么多屈辱的东方女性”,她的回答是,“即使我不演,也会有其他演员去演,而我会失去仅有的中国人演中国人的机会”!
给予她热烈欢迎的,多是同行业的人和胸襟开阔的文化人。梅兰芳和胡蝶热忱接待了她,梅兰芳将自己的京剧唱片送给她,胡蝶陪她参观明星影片公司。当期的《良友》封面便是她,并对她做了重点专访。
就是在这些有毁有誉的声音中,黄柳霜先后抵达了上海、南京、武汉、天津、北京,领略了她此前从未领略的中国各地风情。
她在上海时,重点访问了当时中国最具影响力和号召力的中国明星影片公司,与张石川、洪深、胡蝶等公司要人和其他主创人员进行座谈交流,黄柳霜向祖国同行们介绍了美国电影界的概况和现状,也介绍了自己从影多年来的表演经验和体会,使中国同行很受启发。
黄柳霜在发表此次回国“探亲”的观感时说了以下一番深情感人的话语:“一个人的身份也许是在另外一个国家,但是她的心是属于祖国的。如果这一次我没有来到中国,那么我对于祖国的感觉会始终是模糊的。现在我来了,认识了祖国大地和可爱的人民,发现了‘慈母的爱’,从现在起,我确认了我自己是一个中国女性,而在此之前,我只是一个生长在洛杉矶的东方女儿而已。”
也就是这次中国之行,终于让黄柳霜从长久的身份困惑中解脱出来。她在写给美国友人的信中说,“我终于回家了,也终于找到了家”。再回到好莱坞,她拒演丑化中国人的角色。她甚至公开说,她是中国人,她以往塑造的角色给观众造成了对中国的不正确观点,实际的中国不是这样的。
抗战爆发后,黄柳霜虽不在中国,依然关心着民族的命运。在电影界的聚会上,她呼吁美国人支持中国抗战。在慈善机构的捐助上,她也将自己喜欢的珠宝拿出来义卖,所得义款全部捐献。
黄柳霜的初恋是一个比她年龄大三四十岁的电影制片人米奇·尼兰。他们曾计划过去墨西哥完婚,但这一计划终究落空,因为加州的法律是禁止白人与华人通婚的。黄柳霜也想过嫁给在美国定居的华人。但当时的华人精英也看不上黄柳霜的演员身份。
黄柳霜情感之路不顺,独身了一辈子。她的事业虽有波折,却也让她成为一代传奇。
1924年,黄柳霜计划与人合伙成立“黄柳霜电影公司”,并计划拍摄一部中国神话影片。遗憾的是,她被合作人骗了,不仅成立公司与拍片计划泡汤,还与合作人打了场漫长的官司。
1928年,黄柳霜干脆离开好莱坞,远走至德、英等国求发展。
在德国,她在《爱比刀更利》等电影中出演女主角,她的表演得到影评家一致肯定;她与著名德国影星玛琳·黛德丽成为挚友,共同出演影片,两个艳丽的女子,在电影里不分上下,看得人好生喜欢。
在英国,她与当时还很年轻的劳伦斯·奥立弗合作了《粉笔圈》;作曲家康斯坦特·兰伯特被她的表演折服,专门谱写了一支曲子送给她。
在此期间,黄柳霜也展现了她惊人的语言天赋。只用了四个月,她开始熟悉使用德语。关于德语的难学,有人打过一个比方,“如果学好法语要三年,学好德语要三十年”。从美式英语到顺溜的英式英语,她用了不到一个月。
黄柳霜这辈子遇到的最真挚的爱情可能是和名记者Eric Maschwitz的。Eric为她写了首情歌广为流传:这些傻事(These foolish things)。
其中有几句歌词如此写道:
留有唇印的香烟,
浪漫的旅行机票,
如果我的心有翅膀,
就让这些傻事带我到你的方向。
1961年2月2日,黄柳霜死于心脏病发作,终年56岁。直到她去世前的1960年,好莱坞才在星光大道上给她留下一颗星,这是华人明星在星光大道上留下的第一颗星。
叶细细 易江南 黄柏军
据《爱人》《女报》《名人传记》等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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