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5日，中国邮政发行的《乙巳年》特种邮票首发引发热捧。该套邮票以敦煌壁画和传统民俗为灵感来源，将蛇的形象与吉祥寓意巧妙结合，既体现了生肖文化的独特魅力，又凝聚了朴素灵活的民间智慧。
中国邮政蛇年邮票
采访中，特种邮票设计师潘虎对记者表示，“在30多年的设计生涯中，《乙巳年》生肖邮票对我而言是最有意义的一次设计，毕竟代表了我们国家的文化。” 潘虎之前也参与过中国邮政发行的其他题材邮票的竞稿，比如前两年的兔票，最终以一票之差输给黄永玉老先生的“蓝兔子”。
从敦煌壁画中汲取灵感，
也融入传统民俗与吉祥文化
《乙巳年》特种邮票1套2枚，邮票图案名称分别为蛇呈丰稔、福纳百祥，由潘虎、张旺设计。潘虎目前是清华美院的一名在读博士生，另一位设计师张旺则是南开大学东方艺术系主任，主攻国画。“设计之初我们没有见过，中国邮政最终采取了我们两个人的图稿，最早定下来的是三条蛇组成的“福”字——福纳百祥。” 《乙巳年》特种邮票设计师潘虎告诉记者，“与张旺老师的图稿在寓意上，正好形成了一种互补，后面也经过多轮修改调整细节，确保两枚邮票风格更加统一，相得益彰。”
据悉，潘虎曾担任英国D&AD设计奖评委会主席，联合国签约艺术家和宝格丽联名艺术家。在设计与艺术的交界处，潘虎的创作贯穿了众多现象级设计与公共艺术事件，成为众多头部品牌的重要合作伙伴。比如贵州茅台与瑞幸咖啡合作开发的“酱香拿铁”就是一个爆火出圈的设计。他的设计风格以高欲望感和攻击性著称，尊重并激发每一个产品的独特之处。以商业洞见与实践，推动中国消费审美的基座上移。潘虎带领以其名字命名的设计团队，在意大利DLB设计机构排名中，连续三年位居全球该类别榜首。
“《乙巳年》特种邮票在设计时，我们从敦煌壁画中汲取了很多灵感，同时也融入中国传统民俗与吉祥文化。” 潘虎告诉记者，敦煌壁画中的线条流畅、色彩丰富、图形共用带来很大启发。敦煌壁画有一种独特的气韵，充满神秘感和历史的厚重感，这种感觉希望能在现代设计中得以延续，尤其是在这种承载国家文化的邮票上。
第一枚图名为“蛇呈丰稔”，画面提炼了中华传统文化中盘蛇的灵动意象，加以喜庆装饰应和年节氛围。潘虎介绍说，金色的蛇躯蜿蜒，口中衔着一束“嘉禾”，象征着“仓廪实，衣食足”的美好图景。中国邮政的生肖邮票不仅仅是艺术作品，它们是“国家名片”，承载着国家的文化情感与社会理想。“通过邮票表达的是一个信念：国泰民安，五谷丰登，这正是我们在这个时代最渴望的生活状态。”
第二枚图名为“福纳百祥”，画面以草书笔意将三条蛇创意性地构成了“福”的字形，简练洒脱、柔美顺通。两大一小三条蛇之间情感细腻流动，顾盼生情，生动展现了阖家欢乐的温馨场景，寓意着和合共生、福满人间，寄托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无限追求与诚挚祈愿。潘虎说，第二枚“福”字的灵感主要来源于中国传统图案造型的审美观念“共用”。敦煌藻井图案三耳兔、流传最为广泛的文字图腾：双喜，民间玩具四喜童子，都是基于这种富于巧思的审美观念，而延伸出来的创作手法。甚至中国古典诗词中的谐音和词韵，同样也是一种共用。在表现方式上，汉字本身就是中国文化的核心载体，尝试形成了既具动势又充满东方文字之美的图形设计。
潘虎之前也参与过中国邮政发行的其他题材邮票的竞稿，比如前两年的兔票就有参与，但最终以一票之差输给黄永玉老先生的“蓝兔子”。他表示，所有生肖邮票都是基于中国生肖而来的，所以中国邮政的生肖邮票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它代表的是国家文化、民族精神和时代变迁，每一枚生肖邮票，都是中国文化的缩影。“我想，应该每个设计师都渴望能够在自己的设计生涯中，留下这样一枚有着重大象征意义的邮票吧。”
挑战在于把握生肖的特征
与美感之间的平衡
在潘虎看来，生肖邮票设计的难点在于把握生肖的特征与美感之间的平衡。比如今年的生肖蛇票设计，同时要有足够的兼容性，因为它的受众将是14亿中国人，如果有1%的人不喜欢，那就意味着很多人不喜欢。去年4月25日收到中国邮政乙巳蛇年生肖邮票的设计需求。几个月的邮政生肖蛇票创作过程中，反复的修改、调整工作量还是挺大的，时间上也比较紧，潘虎说，全身长特应性皮炎，又热又痒，邮票的创作过程确实颇“煎熬”。
生肖邮票设计要跳出窠臼，关键在于如何在尊重传统的基础上进行创新，设计出更加符合现代性审美的作品。潘虎认为，创新可能是体现在表现手法上，比如通过现代的设计语言、色彩和构图来呈现传统元素，让它们看起来更加生动、富有时代感。但与此同时，文化的根基不能丢。每个生肖背后都有特定的象征意义，这些内涵不能被忽略。设计师的责任是找到现代设计与传统文化之间的平衡点、生肖特征与审美的平衡点，创作出符合时代特征同时喜闻乐见的作品。
设计邮票不仅仅是完成图稿，后续的雕刻和印刷工艺同样至关重要，邮票的精细度和工艺感要求非常高。潘虎介绍说，“在工艺技术上，我们放弃了其他艺术形式和邮票这种特殊载体的嫁接，试图回归邮票本身的技术语言来进行表现。这要感谢中国邮政的专家团队，在全专色和雕刻版的工作中所提供的专业帮助。”
生肖邮票一种文化传递
既有中国特色，也具备全球视野
潘虎与邮票的缘分还要从小时候说起。“我出生的那个年代，集邮几乎是每个孩子的兴趣之一。小时候，我常和邻居的小伙伴一起交换邮票。尤其是那种特别的生肖邮票，很多时候拿到一枚新邮票，就像是得到一份珍贵宝藏。它们仿佛在讲述一个个小故事，带着浓浓的年代感。”
目前潘虎总共设计了7枚生肖邮票。第一次参与生肖邮票设计是2018年，为联合国设计生肖狗年邮票。“全世界的生肖邮票都是基于中国生肖而来的，它既有中国的特色，也具备全球的视野。生肖邮票不仅仅是艺术创作，它还是文化的传递者，是过去与现在、传统与现代之间的桥梁。比如联合国生肖邮票，它更像是像世界传递中国文化的载体，同时也向全球华人传递美好祝福。”
列支敦士登蛇年邮票
潘虎今年同时为联合国、列支敦士登设计了生肖蛇邮票，从不同的侧面挖掘生肖文化。他为“邮票王国”列支敦士登设计的蛇年邮票很好玩，将麻将中的图形和智慧结合到邮票中，很多人直呼“世界上第一枚麻将邮票”。“三套邮票，三个文化视角。对设计师来说，尝试不同的题材能激发更多有趣的想法，也能让作品在形式和内容上呈现出更多的可能性。所有生肖邮票都是基于中国生肖而来的，它既有中国的特色，也具备全球的视野。”
潘虎说，蛇在不同文化中有不同的身份和象征，在列支敦士登的设计中，着重于融合对蛇的不同理解。“麻将是中国的国粹，也可以解读为“在混沌中寻求秩序”，于是我决定使用麻将元素来设计邮票。至于为什么选择八条，因为八条在麻将中很特别，具有很强的辨识度和序列感，摸牌也最容易识别。”
此外，联合国蛇票面向全球华人，更加注重全球化和多元文化的融合，通过蛇的形态和色彩展现不同国家和地区的独特魅力，它的核心更多的是和而不同的普世性，用当代设计语言，将中国传统符号与文化故事分享给全世界。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张楠
校对 陶善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