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咸平&肖锋:炒鞋和炒盲盒有价值吗?

郎咸平&肖锋:炒鞋和炒盲盒有价值吗?
2019年10月15日 09:10 财经郎眼

文/貌貌狼(微信公众号:财经郎眼Daily)

王牧笛:不管是炒鞋、还是炒盲盒我都不太理解。但是财经江湖中却有一个正向的反馈,9月25号耐克公布了这个财季的经营报告,总收入107亿美元,同比增长7%。于是舆论开始关注炒鞋大军,让耐克的股价登上历史新高,两位如何理解这件事?

郎咸平:炒鞋、盲盒看起来很肤浅,其实意义非常重大。我的名言是“90后是一个最伟大的世代”。90后几大特点,第一,他们特别的爱国,国际上爆发很多事件会发现90后非常热爱祖国。第二,90后的孩子愿意为知识付费。第三,90后的孩子是特别的不崇洋媚外。

王牧笛:喜欢国潮国货。

郎咸平:对,这一代人对经济有很大的推动力。10亿美金以上的“独角兽”中国占了全世界的48%,美国是第二名占了35%。48%里面有一半直接、间接和90后有关。国产品牌几年之内,一两年之内迅速成为“独角兽”。

王牧笛:所以现在说,中年人流行的社交货币是茅台、90后是球鞋、00后是盲盒。

闫肖锋:这里面有一个事必须要澄清的,以前一代人,是以20年到30年为一代的。现在这个新世代,实际上是以5年为世。因为现在时代迭代太快了,导致我们现在划分年代的时候要5年为一代。

郎咸平:对,90跟95跟00这是不同世代。

闫肖锋:所以说这个炒盲盒,实际上不是90后的事,准确地说是95后,或者叫Z世代。95后往后、包括00后这一代人就是种草一代。就是爱分享、爱在社交媒体里分享,实际上也是一种炫耀。刚才说到社交货币,实际上我理解就是一种叫鄙视链。谁能够占据这个话题的顶端,谁最有话语权。他们实际上是要争夺话语权,我们肯定是跟不上他们的节奏。大家对他们可以欣赏,但没法跟他们一起玩。

郎咸平:不是玩的问题,把90后、00后讲小了。我举个例子,我在外面演讲有三分之一到一半都是80、90后的企业家请的。他们对整个经济的推动,是史无前例的。

王牧笛:教授,看你说的好像特别了解90后,你告诉我盲盒怎么玩?

郎咸平:我知道,打开嘛。

王牧笛:问题是你看,它一套12个,你集齐了12个以后,尤其是集齐了这个叫隐藏版,这个可能马上价格翻10倍,马上就可以转手。盲盒的基本玩法,在盒外面看不到任何标志,拆开才知道。

闫肖锋:最近Molly还跟故宫做了一个“跟着Molly去看故宫”,这个越来越归为主流。我认为盲盒现象不是炒作,它不是金融现象,是一种文化现象。我一开始以为是类似于洋娃娃那样的Molly,现在看已经很中国化了。

王牧笛:而且现在已经进入主流市场,瑞幸咖啡出自己的盲盒系列、呷哺呷哺火锅也出自己的盲盒系列。

郎咸平:要是他的父母那一代,肯定金头发的洋娃娃。

闫肖锋:这一代人开始回归本土化。一开始都是全球化,然后开始全球本土化。肯德基早餐都有豆浆油条,这就是全球公司要向本土致敬。另一个潮流是相反的,叫本土全球化,就是本土的原住民们要走向国际,借助中国的平台要走向国际,就要靠本土的文化武器。就是我们自己要有自己的盲盒的文化符号。

郎咸平:像中国台湾,我们那个时代的留学生喜欢留在美国,现在中国台湾学生出去之后,就喜欢回到亚洲来。大陆也一样,90后出国念书,回来的比例越来越高。

王牧笛:一样的道理,我们当年毕业的时候外企是最好的选择,现在好像不行了。

闫肖锋:实际上盲盒这个事情给老字辈的企业当家人一个提示,就是他们要理解年轻人的潮流,理解背后这种文化脉动才能够把自己的事业做好。

郎咸平:而且你看电影,比如《哪吒》,拍得特别火爆,我看了都很意外,这么本土化,很有意思。

王牧笛:它背后有巨大的商业市场。巴克莱报告说,到2020年,互联网时代Z世代,会成为美国、欧洲、包括金砖四国等加在一起的最大的消费群体,占40%以上。《中国青年报》曾经采访过,说为什么大家这么喜欢盲盒?48%的这些年轻的受访者说抽中有快感,所以买不停;21.7%的受访者说是热炒,赚快钱比较容易;16.4%说的是治愈;13.8%选择的是时尚、追潮流。各有所需,但最终把盲盒给炒起来了。《阿甘正传》有一句话,人生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块什么滋味,这就是盲盒。

郎咸平:这跟我们这几代人炒大蒜不一样,他自己创立自己的一个市场。

闫肖锋:其实盲盒我个人觉得,最根本的还是跟现在的社交媒体有非常大的关系。我们没玩过这个东西,但是我们玩过烟盒、小浣熊方便面里面的水浒卡吧。但那时候没有社交媒体,有了互联网、社交媒体以后,就可以拿这个东西来炫。炫我集齐了多少个Molly,很多人就会抱非常羡慕的眼光。

王牧笛:对,所以盲盒背后是社交媒体助推的一种社交货币,大家在这上面建立一种自己的优越感。你们其他人,不玩、看不起、看不惯,没关系,我们这个圈子玩得很high,就可以了。

闫肖锋:回归社会学里对人的发现,一般人就追求三种状态,第一种状态就是追求舒服、还有一种状态就是追求刺激。第三种状态就是要炫、要牛,我要比别人更加地显得我够品位。传统的一代是说有一个劳力士就是炫,90后就不一样,他们的炫可以是不同方式,他们自己认为觉得很炫的东西就可以。你们说得很好的,我不care。

王牧笛:Z世代有个内心独白:你若端着、我就无感,我若无感、我便不买。其实盲盒这个领域还是挺烧钱,但是不管怎么样,它是个玩偶,进入鞋这个领域就不一样了,你们猜一下有据可查的球鞋,最贵的多少钱?截止到2019年8月份,记录在案的全球最贵的球鞋是耐克出的一款特制鞋,1.2亿人民币成交。在伦敦举行的球鞋拍卖会上,100多双特制的球鞋共拍得128.75万美元,合将近1000万人民币。当时媒体发出一个感慨,一双球鞋就是一个清代瓷盘。

郎咸平:经济理论都失灵了,无法理解。像耐克出这个鞋,它为什么自己不赚?按照经济理论来看,耐克应该提高产量。

闫肖锋:耐克的游戏规则是你们一起去炒吧,我在别的地方赚钱。我在品牌价值、品牌授权上赚钱。炒鞋我有点发言权,因为我儿子就干这个。我说:鞋呀,一双就好,还是得舒服。他那个鞋巨大,五光十色,我说穿着能舒服吗?他说:你甭管,你不懂。我从他那儿才知道一个叫闲鱼的网站,高一的时候,这小子天天去玩鞋,就赚了2万块钱。整个过程他很满足,因为他在那个圈里是个小小的意见领袖。盲盒也一样,你看着不起眼一个小女孩,在炒盲盒圈里,江湖地位可高了。存在就是合理,在我们来说不能理解,这就是世代之间的代沟。

王牧笛:教授连比特币都不理解,就不用说理解炒鞋了。

郎咸平:不,炒鞋我理解,盲盒我也开始理解,比特币,我还是不理解。盲盒、球鞋有它特殊定价原理在里面。

闫肖锋:炒币是用技术手段为它背书,盲盒和鞋背后有文化来背书。炒鞋跟体育文化有关系,盲盒里还有怀旧等因素。我喜欢这个东西。所以作为心理上的一种安慰。以后可能会出各种各样的盲盒,代表了他对青春的记忆。最近大家可能看到一幅叫《裸女》的画,炒到2亿多港币。这个实际上是小圈子里的话语权。由画廊、艺术评论家、收藏家、画家组成了一个小圈子决定了这个2亿港币《裸女》。炒鞋和炒盒是经过市场检验的价值。它是模拟出来一个相对公平、比较透明的一个价格。而那个(名画)是垄断的,是一个小圈子的人决定的价格。

王牧笛:这个是共识决定的一个价格、价值。而那个是一小撮专业人士决定的价值。如果你用房地产领域的一些词汇关照这个领域,你会发现特别有意思,今年7月份某球鞋电商平台提出了一个口号叫“鞋穿不炒”。“房住不炒”、“盒玩不炒”、“鞋穿不炒”。所以说这是一个穿越了世代的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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