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微风吹翻历史的书页,百年前那位青年的夙愿终得告慰。
如若他泉下有知,看到这翱翔的神采必将欣慰涕零。
不知这位革命军战士会否想到,百年后制衡国际先进水平的歼-20会列装中国空军,不知这位飞行先驱者是否预料,他的所作所为激励了后来的中国航空人锐意进取。
中国大地的蓝天上,他用青春,用鲜血,铸就了一个伟大的梦想。
冯如
中国第一个飞机设计、制造师和飞行家,是当之无愧的“中国航空之父”。
1912年8月25日
一架简陋的飞机静静地停在广州燕塘大操场上,一位青年平静地坐在驾驶室内,平视着前方。眼前是蓝天、阳光和崎岖的山林,还有闻讯而来的朋友和素不相识的人们,簇拥在操场边。
青年收回目光,轻轻吸气,然后启动发动机。轰鸣中,飞机轻盈地离开了地面。青年驾驶着这架飞机很快飞到了30米的高度,然后又平稳向东南绕行了8000米的距离。这一次,中国人驾驶着中国人自己制造的飞机,在中国的土地上创造了新的飞行纪录。
围观的人群中爆发了热烈的掌声、欢呼声。青年收了这欢呼声的鼓舞,双眼望向了更深邃的天空,阳光一如既往的灿烂着。
然而,意外却发生了。飞机突然在天空中震动了一下,然后从近100米的高度一头扎了下去。
当人们在飞机残骸中找到满身是鲜血的青年时,他已经快不行了。他留下一句话:“勿因吾毙而阻其进取心,须知此为必有之阶级”。他的生命,在28岁戛然而止。将梦想嘱托给了同伴,便长眠在鲜花之中,伴随的是沉寂了40年的中国航空。
1884年
冯如出生于广东省恩平市牛江镇杏圃村的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当时正值西方列强瓜分中国的悲惨时期,劳苦大众都生活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水深火热中。
他从小热爱手工,喜欢制作模型,有很强的求知欲。听人说大洋彼岸的美国科学进步,有许多在中国见不到的新奇事物,便在12岁那一年,说服了舍不得他离去的父母,跟着回国探亲的舅舅一起爬上了去往美国的轮船。
“古人说‘大丈夫四海为家’,我不愿意终生守候在家里,我愿意出去学门手艺,将来孝敬父母。”
1896年
到了旧金山,12岁的他在一家船厂挣得微薄的收入。当年美国的“排华法案”刚刚通过没多久,美国社会对中国人的歧视前所未有,所有的中国人都被认为是“愚蠢、野蛮和落后”的,只能干最低下的活。
但冯如并不甘于这样的设定,他一心想要学习机械知识,即使每天的工作十分繁重,他却乐于专研其中。
1900年
冯如转往纽约,攻读机器制造专业。他学习非常刻苦,为探讨一个问题,经常研究到深夜。尽管生活紧迫,他为了更多地了解西方科技发展的状况,经常把节省下来的食宿费用购买报纸书刊。为了交纳学费,冯如还要利用课余的时间去打工。尽管如此,冯如的学习成绩仍然在班上名列前茅。学校见冯如学习如此刻苦,再加上成绩出众,决定免去他的学费。
在接下里的几年中,他通晓了36种机器,还制作了一些抽水机和打桩机,他设计制造的无线电收发报机由于性能良好深受用户的欢迎。冯如当时已成为一位小有名气的机器制造家。
1903年美国莱特兄弟的“飞行者一号”成功实现12秒飞行。很多人把这个事件当成新奇见闻,甚至有不少人怀疑这个事件的真实性,但是冯如敏锐地感知到,人类的新时代来临了。
1906年
22岁的冯如开始制造飞机,几乎没有人相信中国人可以挑战成功。当地华侨虽然为冯如航空报国的理想打动,但是仍然觉得仅凭中国人自己的力量不可能制造出飞机。最后,只有黄杞、张楠、谭耀能三人愿意提供援助。冯如变卖家产并竭力募集,只得到了1000多美元。但就凭这1000美元,奥克兰市东九街359号诞生了一个“广东制造机械厂”,近代中国人飞向蓝天的梦想就从这里开始。
他对他的助手们说:“现在是竞争激烈的时代,飞机已经成为军事上不可缺少的装备,如果我们能够制造出千百万架飞机,分别驻守在中国的各港口,足以使中国的国防强大起来,外国列强再也不敢欺负我们!”当有人对是否有能力研制飞机提出疑问的时候,冯如坚定地说:“我发誓要用毕生的精力为国家研制成飞机。苟无成,毋宁死!”
“苟无成,毋宁死!”
1908年
在莱特兄弟把飞机制造的资料封锁的情况下,冯如和他的助手们白手起家自制图纸,昼夜不停地研究,攻克了一个又一个难题,终于将中国人制造的第一架飞机推上了试飞场。
在奥克兰市的麦园,冯如坐在准备试飞的飞机中,朋友们为了安全让他换一个人试飞的劝慰仍在耳畔。可他怎会应允呢?“生命不足惜,只要中国的飞机能够飞上天,死也值得!”这架飞机的每一处,都有着他和助手们的心血。随着轰轰的马达声,飞机离开了地面。当升至数丈高的时候,一个倾斜,飞机突然坠落在地上。围观的群众呼唤着冯如的名字,向飞机跑去,所幸的是,冯如若无其事地从残损的机翼下钻了出来。只见他从容自若,面不改色,对走过来的助手们说:“看来我们还要再一次从头开始。”
冯如一行人回到了屋仑(奥克兰),谁知此时他们的厂房已被一场大火化为灰烬。他们几个月来辛辛苦苦绘制的图纸资料被大火烧得干干净净。面对这飞来的横祸,冯如毫不动摇,他坚定地对助手们说:“还是那句话,苟无成,毋宁死!”正当此时,他接到了父母远隔重洋寄来的家书,信中谈到二位老人非常想念远离家乡的儿子,希望冯如能够立即返乡全家团聚。冯如看过信后,面对遥远的祖国,深情地说:“父母亲大人,请你们原谅你们的儿子吧,飞机造不成,我誓不回国!”
大火烧掉了厂房和图纸,但是烧不掉有志青年航空报国的梦想。
同年9月,冯如带着全新的飞机在哥林达市再次驾机试飞。飞机在他的操纵下,腾空而起,飞行了2600多英尺以后缓缓降落在草坪上。经测定,冯如的飞机首飞竟达2640英尺,比莱特兄弟的首飞纪录还要远1788英尺。几天后,旧金山的一家报纸发文报道了这次试飞的消息。标题是:《中国人的航空技术超过西方》。飞机从设计到试航成功,仅用了一年零两个月的时间。冯如以他卓绝的天才,丰富的创造力,为中国人赢得了荣誉。冯如的成就,极大地鼓舞了正在遭受西方列强奴役的中国人民,使他们认识到中国人民的力量,增强了中国人民的自信心。孙中山先生看到冯如的成功表演时,感叹道:“中国大有人才呀!”
1910年
冯如在美国又设计和制造了一种性能更好的飞机。这架飞机机翼长29.5英尺,翼宽4.5英尺,内燃机30马力,螺旋桨每分钟转动1200转。当年10月,旧金山举办国际飞行比赛,冯如驾驶着他新设计的飞机参赛,以700多英尺的飞行高度和65英里的时速分别打破了1909年在法国举办的第一届国际飞行比赛的世界纪录,荣获优等奖,再一次使中国人的航空技术超过了西方。
在饱受西方列强的欺凌下,这个青年和他的团队将中国航空带到了世界第一的高度。冯如已经成为举世公认的飞机设计师、制造家和飞行家。
1911年
冯如拒绝了各国航空业的聘请,毅然决然地回到祖国。听说清政府也要发展空军,派人与冯如接洽,冯如喜出望外,当即表示同意,说:“为祖国贡献出我菲薄的才智,正是我平生的愿望呀!”
但是清政府的腐败无能使冯如对它失去的信心。正当冯如陷于极度苦闷之中的时候,辛亥革命爆发了。冯如加入革命军并被委任为陆军飞机长。孙中山先生的关怀和全国民众的支持,给了他的团队极大的鼓舞,他深感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因为他看到发展中国的航空事业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一项漫长而艰巨的任务。于是在中国第一次航空飞行演戏后,冯如又一如既往地与他的同事们埋头设计制造性能更加良好的飞机。
然而,天妒英才。就在他第二次飞行表演的时候,意外夺去了他的壮志未酬。更可惜的是,冯如之后,他的事业在中国被错过了。
辛亥革命的成果被军阀混战所取代,中国的社会改造其实远未完成。而同时,世界如冯如所预测,迎来了航空工业的黄金期,飞机制造技术一日千里,中国却始终原地踏步。
等到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当每个参战大国都能年产上万架飞机时,当日寇的飞机在中国的天空狂轰乱炸时,我们却只能用外国的零件拼凑出失败的产品……
殉社会者则甚易,殉工艺者则尤难,
一霎坠飞机,青冢那堪埋伟士;
论事之成固可嘉,论事之败亦可喜,
千秋留实学,黄花又见泣秋风。
坐在敞亮的房间里,舒适的书桌前,看着新闻报道中国航空取得一项又一项突破,不禁感叹中国航空事业发展的艰辛坎坷。从民国时期希望之火的黯淡,到抗日战争的落后就要挨打,再到以弱胜强的抗美援朝,最后到如今举世瞩目的现代化空军。从机床都需要苏联专家援助,到精密的现代化流水线装配大型客机C919。中国的航空工业在几代航空人的不懈努力下取得了飞跃性的进步。立志空天报国的北航学子,与先驱者冯如怀揣着同样的梦想——为中国航空事业的腾飞贡献自己的力量。
1908年的他,超越了莱特兄弟;
2018年的我们,追寻他的足迹。
这个夏天,冠以伟大先驱者之名的冯如书院学子,将与复旦大学航空航天系学生,共同组成“冯如之炬”实践队,深入广东恩平,了解先驱事迹,宣讲航空航天知识,学习宣扬冯如精神。
从冯如故乡的风土人情中感受冯如精神的力量,
让冯如精神激励实践队员在学习工作中精益求精,
让社会各界关注中国航空的发展。
“冯如之炬”,将从中国航空开始的地方,传承梦想的火种,让中国航空梦燃烧得更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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