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觅眼|凌克薪酬超过顶流投行高管,金地却用上了末流的招数

鹰觅眼|凌克薪酬超过顶流投行高管,金地却用上了末流的招数
2022年08月12日 11:43 鹰觅房产

从2020年“三道红线”给地产行业下了降头开始,规模房企们原本穿在身上的金缕玉衣,便前赴后继地成了越勒越紧的锁链。

在去年房企暴雷前夕的8月,金地董事长凌克在投资者会议上风轻云淡地说:

调控政策是给金地带来的新机会。

一年后的这个时候,说好的惊喜变成了惊吓,先是标普下调金地集团评级,接着公司遭遇股债双杀。

前几日,凌克不得不亲自携一众高管面对投资者拷问。据说在亮家底环节,这群人狼狈得连鞋垫都快掏出来了。

在行业大风暴里,又有几家能做到独善其身呢?

把金地拖入危局的,其实还是它自己。

在疯狂追求规模的那几年,金地非常“聪明”地大规模小比例参股投资,顺手将所有项目的规模加总到自己头上,然后大摇大摆地宣告:

成功重回前十。

话音刚落,雷就劈到了。正是因为过去合作项目无比庞大,民营伙伴接连暴雷,如今在外界看来,金地绝大多数项目都可能成了准雷区。

本来以为可以一直靠着奇技淫巧沽名钓誉,哪成想有一天会绊倒在自己做的“茧”里头。

规模的“茧”,是最外面的一层,搞不好会火烧连营;而有关净利润的“茧”,同样也是金地最大的隐患所在。

金地是一家无实控制人的上市公司,持股近30%的第一大股东生命人寿,素来是资本市场上的搅弄风云者,对地产公司更有着极强的控制欲,但它进驻金地这九年却一反常态,只安静地作一名财务投资者,大多数时间都没有存在感。

对金地国资大股东的忌惮,是生命人寿甘于平淡的主要原因。国资股东持股比例小,第一大股东又没多少话语权,这一股权结构红利给了金地管理层极大的发挥空间。

(一)

一直以来,金地有两个高度不匹配,一个就是前面说到的,规模和自身权益的不匹配;另一个,则是营收和净利润的不匹配。

金地不怎么赚钱的事情,一直困扰着资本市场投资者。

凌克曾经公开说,金地的住宅、商业和园区三个业务捆绑在一起的商业模式,让公司在拿地方面很有成本优势。

事实上,与金地类似的龙湖、新城,都用这种模式优势兑换成了真金白银。另外,金地在融资上同样占尽了便宜,资金成本基本都在4%左右。

金地不怎么赚钱这事,还是得另找其他原因。其中,高管的影子公司对上市公司影响不能低估。

2020年2月上旬,全国还处在疫情静默期。在江苏句容,一个叫紫悦府的项目偷偷摸摸地打开了售楼处。以上情况被监管部门发现后,立刻开出了一张罚单,暂停其网签销售,还延后复工审批。

紫悦府就是金科、弘阳、金地和阳光城合作开发的项目,金地在其中占比16.5%,南京金泰是具体的参股实体。而在南京金泰中,影子公司占比2.7%。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这个项目最后赚了一个亿,上市公司分得1700万,影子公司则分走44万。乍一看,这个比例并不大,但这类影子公司遍布数不清的项目,以大小不一的股权,广泛参与到了金地的总投资当中。

任月婷、杨志广、潘维明、侯丽君、郑旸……,这些人以及他们参与的数以百计的项目,高管层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吧。

2021年,金地在华南区域总共拿了19块地,除了寥寥一两块地外,剩下全部都有影子公司参与。如果金地的真实规模是1500亿,可以算算一年被影子公司分走的利润体量。

影子公司可能还有更“高贵”的身份。

金地商置是金地集团的控股子公司。金地商置开发的,一般都是集团内的白菜心品类。像2021年金地新投资的广州花都北站西广场TOD项目,这种明显能赚大钱的单子,都当仁不让地属于金地商置。

金地商置有一个体量巨大的下属公司,叫深圳威新软件科技公司。这个看起来很像IT公司的公司,其实是地地道道的房地产投资公司。

2021年中期,金地商置的总资产是720亿,威新软件的总资产有553亿,后者占前者的77%。在净利润方面,金地商置是13亿,威新软件则达到了7亿,后者占前者的54%。

无论从总资产还是净利润方面看,威新软件之于金地商置的意义都非常巨大。可以这样说,深圳威新软件公司是金地商置的精华所在。

金地商置对外宣称,深圳威新软件是金地商置持股100%的子公司。但从股权关系看,深圳威新软件有两个直接股东。也就是说,威新软件所有收益的最直接受益者,是这两个股东。

至于这两个股东和金地商置的真正关系,外界无从得知,因为它俩都注册在——

遥远的英属维尔京群岛。

大家都知道,将公司注册在英属维尔京群岛的最大优势之一,就是股东信息被严格保密。

一家在内地和香港都在上市的公众公司,究竟有什么运营必须,又或者有什么秘密要保守,需要将公司注册在千里之外的异域呢?

如果金地管理层想自证清白,还是请亮出这两家公司的信息吧。

对金地商置经营状况最了解的,非银行等金融机构莫属。然而,这些机构并没有授予公司更多的信任。

金地商置作为一家主攻商业和园区的公司,需要大量长期资金支持。而反常的是,公司一年内到期的短期贷款占据了绝对比例。

2021年,金地商置的银行等机构贷款总共51亿,其中有49亿竟然都是一年之内的短期贷款和随时还款。也就说,金地商置做主营业务不得不短贷长投。这从一个侧面说明了,银行其实对金地的信用资质非常谨慎保守——

还是不放心。

看着拿了一手好牌的金地,一再给不出赢家的牌面,那些影子公司肯定没帮上忙。至于影子公司的收益最后都归向了哪里,金地大股东们是不是也该出出牌了。

(二)

关于净利润太少的事实,金地管理层一直心知肚明,所以采取了“聪明”的做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一个是房企的常规做法,利用投资物业和金融资产公允价值变动来增加净利润。

虽然金地商置的租金收益一般,占比还低,但这一点不影响公司利用投资物业公允价值变动来增加利润。2021年,金地一共在这方面的收益是18亿。

这种不带一分钱现金流、高度依赖管理层估计的收益,占了净利润的14%。

另一个增加净利润的好方法,则是金地的独门偏好——利用股权交易的重估收益。

股权重估收益指的是,公司在买卖股权时,原有股权的溢价收入。打个比方,之前用100块钱买了100股股票,每股1元,现在要卖出去30股,只是现在股价涨成3块钱一股了,那么剩下的70股,理论上就赚了70X(3-1)=140块钱;买入股权也是一样的道理。

举个更具象的例子。假如用一坨土捏花瓶往出卖,花瓶升值了,理论上土也就跟着升值了。其实,在作坊里,土还是那坨土,本质并没有改变。

金地却把这坨升值的“土”,实实在在划入了利润表里。并且,有些交易还是由自家成员来喊价。

先看一笔典型交易。武汉威子博房地产公司本来一直是上市金地系成员,2021年,另有一家上市金地系公司,又把之前的股份倒手了过来。这种左手倒右手的关联交易,由此产生了5.9亿的现金流。

一个紧密体系内的股权交易,并无实质意义,但如果靠这种交易可以增加溢价收益,这个行动本身就变得有意义多了。

还有一种是通过章程协议,不用花一分钱进行股权并购。2021年,金地并购杭州梁信置业就是这样的例子。

多起这样的并购加在一起,股权买卖溢价就攒成了一笔可观的收益。2021年,金地靠这一财技大赚了25亿,占到了净利润的近20%。由此可见,金地的净利润有多水。

不得不佩服,金地CFO真是既聪明又辛苦——

不知高管聚餐的时候,老大给没给加个鸡腿。

其实,这种躺着赚钱的财技,并不违反会计准则,每家上市公司都可以创造条件,用这种方式给自己脸上贴金。但现实中,不到万不得已很少公司会用这招,更不会连年当作常规手段。看看业内同行,还有哪家是靠这种手艺活赚钱的?

这种方式的最大弊端是露怯,一旦将这种手法作为常规增利途径,也就向外宣告了自己在经营上无计可施的窘境。

离开了招保万金的黄金时代,真实的金地向下秃噜的速度远超想象。

2021年,行业遭遇巨震,凌克从金地集团和金地商置两个上市公司领取的薪酬一共是874万元,超过了国内顶流投行中金公司一把手薪酬,这还没算上股份分红收益。

事实证明,和企业所有人缺位问题相类似,缺乏实控人的上市公司有着极大治理缺陷,很容易路径依赖,高管层管理运营企业也极易失去目标和方向。

在上市房企中,同样没有实控人的绿地,已经用惨痛的教训验证了这一点。

在行业大势下,金地的面纱可能正在慢慢揭开。

罗曼罗兰说过这样的话:整个世界在改造中,不能容许任何人到过去时代美好事物中去寻找一个藏身洞。

时代来了,躲也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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