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商基金朱红裕:做投资要努力放下执念,从"自我"走向"真我"

招商基金朱红裕:做投资要努力放下执念,从"自我"走向"真我"
2023年12月06日 18:34 招商基金

作者:杨波

上世纪90年代初,浙江舟山群岛的一个小乡村,一位少年常常爬上山顶,眺望远方,对面舟山港主港北仑港停靠的万吨巨轮气势恢宏,少年梦想着有一天能当上船长,周游世界。

三十年后,这位少年成长为优秀的基金经理,他就是招商基金首席研究官、基金经理朱红裕。

朱红裕是清华大学工学硕士,2005年硕士毕业后加盟券商研究所,后在多家公募、私募、理财子公司等任职。2021年5月回归公募,加盟招商基金,任首席研究官。

公开资料显示,朱红裕获得了较好的投资业绩,2011年5月到2013年7月同期沪深300累计下跌近30%,期间他管理的公募产品仅下跌0.47%,超额收益显著。重返公募后,朱红裕管理的第一只产品招商核心竞争力获得了亮眼的业绩,从2022年4月13日-2023年9月30日,该基金获得34.54%的回报,超额收益为41.98%。

(数据来源:基金定期报告,截至2023年三季度末。招商核心竞争力混合A基金成立日:2022-04-13,历任基金经理:朱红裕(2022-04-13至今),业绩比较基准:沪深300指数收益率×60%+恒生综合指数收益率(经汇率调整后)×20%+中债综合(全价)指数收益率×20%,自成立以来基金总回报及业绩比较基准收益率分别为:34.54%/-7.44%。)

日前, 证券时报·券商中国记者独家专访了朱红裕,他坦率讲述了自己在投资道路上遭遇的挫折与成长,他表示,人之所以痛苦就在于执着自我,做投资要放下对自我的执念,客观理性认识自己,从自我走向真我。

“认识你自己”这句刻在古希腊德尔斐神庙的名言,一定程度上浓缩了朱红裕对投资的思考。

朱红裕

招商基金首席研究官、基金经理

告别少时船长梦,误打误撞走进证券行业

Q

请讲讲你的早期经历,曾经有什么理想?

A

我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比较叛逆,初三前主科学习很一般。但我对历史地理很感兴趣,花了一些时间看历史和地理书,那几门课考试成绩也经常在年级前面,自此以后不再厌倦读书,其它科成绩也慢慢跟上来。所以,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我家住在海边有山有水,我常常跑出去玩,站在山顶,面对大海,梦想能当上船长,周游世界。

Q

你什么时候改变想法?

A

高中时我看了一本小说,突然觉得不一定要去现实意义上的大海,也可以投身更开阔的人海、商海,所以高考最终没有选择海事大学,而是选择了进入综合性大学学习。

Q

你硕士毕业后到证券公司做研究,为什么?

A

一次很偶然的同学校友聚会,有师兄在券商做研究,聊起来感觉还不错,激发了我对行业研究的兴趣。我之前从来没接触过任何股票,但觉得做行业研究可以自上而下研究行业发展的脉络、规律、趋势、方向,如果有机会去锻炼几年,对我应该会大有帮助,就这样,我误打误撞走进了证券行业。

我平常兴趣比较广泛,小时候还挺喜欢打各种牌,对统计、概率比较感兴趣。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触动我对经济产生了兴趣,研一时间比较充裕,我选修了经济管理专业的二十来门课,算是在金融基础知识上做了一些准备。

Q

2006年,你去了公募基金。

A

我很幸运,在熊市末期入行,2006年市场就火起来。在工作一年多后,就去了银河基金,干得也特别开心,2008年初,我有机会去华安基金,希望有机会到更大的平台学习。

我虽然之前的工作变动较多,但初心从未改变,就是为了遵从内心,学习更多有意思的东西。后来又到国投瑞银,开始管产品,2013年中,我去到红杉资本,想学习科技股、互联网投资。参加红杉资本的讨论会很有收获,有很多知名IT企业家出席,非常有意思,对我后来投资科技股启发很大。

Q

2011年你开始管理一只公募基金,并获得了良好的业绩,曾获得多个行业奖项。

A

回头看,我觉得我是非常幸运的,那几年是熊市,我熟悉的几个行业刚好表现比较好,我业绩也比较好,所以有时候历史业绩具有一定的运气成分,而我们的能力常常被高估。

Q

你到红杉资本后参与创设弘尚资产,2015年市场暴涨暴跌,你怎么样?

A

有几年,业绩还是不错的,2015年中的震荡市场回撤也不小,但后来产品净值涨回来,当年获得了较高的正收益。2016年市场震荡,我管的产品表现也还算能接受。真正的挑战是在2017年左右。

过去的成功经验

可能会在后面某个关键点毁掉你

Q

2017年你面临什么挑战?

A

我自以为有红杉资本的经历,掌握了科技股和成长股的投资方法,当时投资了很多小盘科技股成长股,但2017年是蓝筹股大年,蓝筹股大涨,小盘股却跌跌不休,行业总体赚不少,我没挣钱,2018年整体科技股成长股的表现也并不太好。我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投资方法完全不灵了,不知道怎么应对经济、产业、市场发生的变化,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特别困惑、痛苦。

2017-2018年是我投资生涯一个巨大的转折点。我之前一直很顺,连续多年运气都很好,结果看上去也很正确,对自己做的事情坚信不疑,没想到其实都是泡影。为什么那么痛苦?因为过去那么多年构筑出来的那个强大的、光鲜的自我,一下子没有了,过去有多顺,当时就有多失落与挫折。

Q

就是说过去越成功,越要小心?

A

即使你过去二十年都正确,有一天也可能犯错,毁掉你的,恰恰是你的成功,你过去所谓成功的经验,可能会在某个关键点给你致命一击,做企业做投资都一样。

Q

有没有感觉像开悟一样的瞬间。

A

这期间我看过几本写苏东坡的书,苏东坡愤世嫉俗,比较自负,45岁被贬到黄州,因为奉禄不够,需要种地补贴生活,地里全是杂草,他只好放了一把火,烧光了地里的杂草。我记得有本书里写道:这把火烧掉的不是杂草,而是烧掉了苏东坡前半生的执念。从此,他脱胎换骨,放下执念,不再那么患得患失,变得练达通透,写的诗词跟过去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境界。

这一段评论深深触动了我,让我深感做投资也必须放下执念,放下对自我的执着。如果心中有太多羁绊,说明你的修为还差很远。

Q

做投资的执念是什么?

A

人为什么痛苦,因为执着于“我”。人生有三重境界:自我、小我、无我。首先是自我,我们从小培养自我意识、自我边界,进取心很强的人,自我意识也很强,但这往往会带来焦虑和痛苦。过去三四百年,自我的觉醒和解放,极大地推动了经济发展,但经济发展并没有解决人类自身的问题,人类并没有比以前更幸福,反而更焦虑、更痛苦。因此,自我是人类社会走向成熟的第一步,是基础。

比自我更高阶的是小我或真我,从自我到小我是非常大的跨越,需要放低姿态,倾听大家的声音,对自己有更加客观清晰的认知。比如做投资,业绩好时不要太自以为是,业绩不好时也不要妄自菲薄,因为短期有很多的随机性,不是你能左右的。

我原来觉得自己还有点能耐,2017-2018年之后,我认识到自己只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股海拾贝而已。

Q

无我是一种很高的境界。

A

无我是不再患得患失,接受人生的无常。很少有人能做到无我,因为心中有太多的我,总在考虑自己的利益和得失,还有太多留恋,留恋你的收入地位名声,留恋世俗的东西。如果没有自我,就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也就无所谓痛苦与挣扎。

一个好的团队、好的公司,如果管理者以无我作为管理的境界,这个团队会非常有战斗力,如果管理者以自我为中心,往往很难带好团队做好企业。

Q

执着于我是人性,如何破?

A

地球有40几亿年,但人类诞生以来的时间却很短,在世界进化过程中是极其渺小的,在地球历史上相当于只存在几秒钟,我们个人尚且微不足道,我们所掌握的信息和知识就更加不值一提。凭什么认为自己掌握真理?真的存在客观真理吗?比如墙上的钟,我看到的跟你看到的其实并不一样,因为它是经过神经系统加工后在我们头脑中的映射,跟自我的意志密切相关。同样的K线,我们每个人看到的也不一样。为什么会有交易?因为大家认知上有偏差。我们对世界的认知,有时充满了偏差、狭隘,所以真没什么好执着的。

Q

你现在处在什么境界?能否从容面对净值波动?

A

深感惭愧,我现在最多只是在“自我”到“小我”的努力过程中,只能说会相对比以前更加坦然一些吧。约翰·博格的书对我有很大启发,从美国的历史统计数据看,基金经理天分、悟性再高,再努力,从长期看,能够获取超额收益的能力也就比别的基金经理高5%-10%,战胜市场的概率是60%-70%,意味着在30%-40%的周期里你会落后市场。

因此,我们一要清醒地认识自己,接受自己的平常;二要接受无常和短期的随机性,不要让情绪随着短期的业绩过于波动,更不要在业绩低迷时自暴自弃。

Q

你怎么理解无常?

A

世界在某个时间片段,某个个体上是非正态分布的,是随机的,个体和短期不存在统计学规律,但由此构建的长期、整体则是正态或高斯分布,存在统计学规律。因此,我们一是要接受个体或短时间面临的很多情景,是非成败、排名前后、收入高低,幸运或不幸,都是无常、随机的;二是要通过历史、经验,通过数据整理出整体、长期呈现出的正态分布规律,要尊重长期被验证的整体上的统计学规律,做大概率正确的事。

我们已人到中年,跟年轻的基金经理相比,精力不如他们充沛,反应没有他们快,怎么跟他们竞争?我们不要把精力放在短期的、没有规律的噪音上,放弃对短期净值和业绩的追求,而要研究长期被验证的正态分布的统计学规律,对长期问题要比年轻人思考得更深,在长期方向上不要犯根本性错误,决策时要更坚决、更果敢。

Q

你似乎更关注道的层面?

A

我们学校里教的,社会上追求的,更多是术,对道的探索偏少。但我觉得道更重要,如果不解决自身精神层面的问题,每天市场涨涨跌跌、排名高高低低,永远活在焦虑和痛苦中,恐怕连术也很难做到。

“不要自以为是价值投资,就贬低其它方法”

Q

你在方法论上具体有什么改变?

A

过去我对未来总是充满了预测,以为自己对经济、产业有预测能力,投资组合也建立在对未来研判的基础上,我后来想想挺不可思议的。2017年前,我居然还看对了那么多年。当然,过去积累的基本的方法论和投资体系还是有价值的,但需要改进。

具体来说,我以前第一是注重对未来的判断,第二注重赔率的大小,先预测什么行业能起来,什么领域能起来,再算算赔率有多高,然后决定是否投资。2017年我为什么会吃亏?总觉得科技股有很高的赔率。

Q

你什么时候改变对科技股的看法?

A

我看了一本股票投资量化分析方面的书,将美国股票市场的历史数据,一个一个拆出来看,收获很大。在过去大几十年,美国回报率最高的行业是必选消费品,回报率最差的是科技行业。为什么?因为必选消费品行业格局非常稳定,而科技日新月异,永远是后浪压前浪,很多21世纪初的科技企业已经被遗忘,逝去的企业是不会发出声音的。而我们看到科技企业的高回报,只是幸存者偏差。

另外,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投资是不一样的,投资运作的模式、组合构建方式都不一样,一级市场是高赔率驱动的投资,二级市场有投资比例限制,挣不了这个钱,而应该是追求通过投资组合均衡稳健地赚钱,中等偏高的赔率就够了。

Q

在术的层面你也想明白了?

A

很难说完全想明白了,只是说我过去更多地是以预测、赔率驱动,到今天是赔率和胜率都重要,某种意义上胜率更重要,这是我在方法论上非常重要的变化。

Q

你会用价值投资之外的方法吗,比如技术分析、量化?

A

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要放低姿态,低一点再低一点,除了更强调安全边际,还要更包容地去看世界。不要以为自我标榜是价值投资,就可以贬低一切其它方法,包括看图、技术分析、量化等,它们也是看股票、行业的一种视角和方法,如果我们用基本面的方法看行业、公司的功底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可能还不如看图,为什么?因为看图有相对简单的标准,有信号,不容易犯大错,很多亏大钱的,恰恰是看基本面的基金经理。做投资最怕的是对自己的理念方法盲目自信,不接受其它视角、方法去看问题,也不愿意认错。

Q

你前面说到好的管理者要追求无我,你怎么观察公司?

A

我们要从人性的角度,观察公司管理者是不是在做一件长期模糊正确的事情,他做决策时是不是真的以公司、社会的长期利益为出发点,而不只关注个人、小团体的利益诉求。企业老板的价值观和他倡导的公司文化是最重要的。有的公司管理者喜欢跟股东博弈,跟公司的长期目标博弈;还有一些管理者只注重完成自己任上的KPI,不太考虑员工、经销商,以及继任者的压力。这些为了短期目标,做损害公司长期利益的管理者,都不值得尊敬,这家企业长期看大概率也不值得投资。

老板的眼光决定了一家企业能走多远,他的洞察力有多深,以什么样的格局与久期处理问题解决问题,对企业都至关重要。

Q

你很重视长期?

A

如果一件事情,短期特别难,但长期很有意义,就值得去做。如果长期毫无意义,但短期有很多诱惑,尽量不要去做,因为做了以后会上瘾。我见过一些自作聪明的企业家,以为占了很多其他人便宜,但最终却可能是失败者,因为损失了从业者最重要的名声和口碑。是非功过,不只看你今天拥有多少,有的人可能看上去输了,依然令人尊敬,有的人一段时间可能赢了,依然是失败者。

Q

你经验丰富,会不会看错公司?

A

看错是常态,有些还错得挺离谱,所以放低对自我的认知,对投研管理、投资过程的管理也是有帮助的。为什么要追求安全边际?为什么要打折买股票,本质上是为了保护我们的愚蠢与无知,因为我们对行业、公司的认知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客观、公正、理性和全面。

千万别自以为研究公司这么久,已经看懂了,我们没有真正意义上超越别人的认知,十家公司中可能总有两三家根本没看懂,这是概率问题。

“我们的方法论可能面临严峻挑战”

Q

你怎么看未来的市场?

A

其实中短期的市场非常难以判断,我对未来的市场相对谨慎乐观,也相对看好医药、军工和科技成长类和红利类资产,但我们可能面临非常严峻的投资方式的挑战。

Q

为什么?

A

市场就像钟摆,在来回摆动,而世界是更大的钟摆。国与国之间、国家内部之间的财富分配的矛盾,已经比较大,而通过市场化的货币政策的方式,可能无法解决巨大的阶层之间的收入差距,只能是用财政手段来熨平国家内部以及国与国之间的财富博弈,但这需要付出代价,即更高的通胀、更高的资金成本。

企业不可能脱离社会而存在,脱离环境谈投资是不现实的,我们要跳出企业去看更大的社会环境,当环境发生变化,投资企业的风险溢价、久期也应该随之改变。

Q

现在的宏观环境的确比较复杂。

A

我们投资人要对大的社会变革、大的社会转折有感知。现在,A股市场大部分投资者,包括外资,依然停留在过去十几年的投资范式,大部分人对成长还充满期待,美债利率一下来,大家又开始投成长。这样做有效吗?我觉得应该打个问号。

任何事物的形成,既有历史的偶然性,也有历史的必然性,我们走到现在,是有必然性的。要正视时代发生的变化。

Q

在这种背景下,应该怎么做投资?

A

如果久期很长,放在更远的维度,投资高分红低估值的公司,可能是较好的应对手段。在此基础上,如果发现类似2012年移动互联网这样很好的产业趋势,能打破目前的僵局,带来全球分工和效率的提升,从中可能找到很好成长性的股票;如果发现不了,就老老实实寻求稳健回报。

Q

红利低估值的股票已经表现了一段时间,未来还有机会吗?

A

近年来低估值高股息红利类的风格很好,我也调了一下数据,意外发现红利ETF占整个ETF的比例才3%不到。

不管是从大的历史背景,内、外部环境对投资的影响,还是市场的配置结构、市场参与者的思维定式,我都认为红利低波可能是未来很重要的方法论。

Q

请讲讲红利低波策略的风险收益特征。

A

如果结构做得好,红利低波的复合回报率可能在8%-10%,波动率在10%以内,客户体验应该会比较好,长期也能给客户创造收益,这对客户、对公司、对自己都算是有交待。

Q

你开始追求比较稳健的收益,为什么?

A

近期我反思挺多的,去年10月底,我管的产品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回撤,后来涨回来,今年9月底又回撤比较多,有些客户开始赎回。未来我的产品净值可能创新高,又挣钱了,但客户已经走了,享受不到后面的回报。我觉得挺难过的,所以一直在思考怎么优化组合,提高胜率,降低波动,让客户的体验更好,持有的久期更长,挣钱的概率也就更高。

我们做基金经理,要真正给客户创造价值,争取长期给客户带来持续稳健的回报,不要规模小的时候业绩好,规模大了反而没赚钱,这样没法让客户有长期好的体验。

Q

你如何与时俱进?

A

投资是认知的变现,要不断学习才能迭代,不断提升自己的认知。放低姿态不仅有利于提升研究能力,促进自己的成长,做到了做好了,可能也有利于亲子关系、家庭和谐,有利于与同事相处。我们研究部每周有深度报告会,除了重要的出差,我基本每次都参加,基本每篇深度报告我都会看,然后提一些问题,我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把自己杯子里的水全倒出来,再一点一点加上去,几年下来还真是颇有收获。

美国越牛的对冲基金,公司跟投的占比越高

Q

基金经理对自己的职业操守是否应该有较高要求?

A

公募基金是代客理财,有信托责任,我们对自己的道德水准理应有较高的要求,我们应该像管自己的钱管自己父母亲人的钱一样,管客户的钱。

美国很多对冲基金很多年都把自己的钱放到产品,越牛的公司自己钱在公司资产中的比例越高。有些公司则是自己一分钱不放进去,全是客户的钱,然后拿客户的钱去赌,赌对了拿奖金,赌错了,客户买单。这公平吗?这是塔勒布说的非对称风险。

Q

你有自购吗?

A

我在家庭中能支配的几乎所有钱都在我(占主要比例)和我们同事管的产品里。将自己的利益跟客户利益放在一起,是我们的本分,也是基本的职业操守,我希望向年轻人传递这一观念。我们不能决定结果,但可以决定过程,我们要用真金白银跟客户站在一起,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我们如何能赢得尊敬。

Q

你怎么评价自己?

A

所有的资产都是时代的资产,所有企业都是时代的企业,个人也是时代的人。我不觉得自己比我父辈强多少,只是比他们幸运,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时代给予的。不过是刚好上对了一条船,而这条船刚好开到了那个对的地方而已,不是你能改变水的流向。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聪明人,也不算特别勤奋。如果能够有一点小小的成绩,一是很幸运,时代对我比较关照;二是在有些问题上想得比较多,比较愿意反省自己,不太从众。

Q

现在,大家对价值投资充满怀疑,你怎么看?

A

传统意义上的价值投资是一段非常孤独痛苦的旅程,中间会面对很多困难,还有很多诱惑,从中短期看,价值投资没有任何优势,挣钱的概率、幅度都没有任何优势,只有真正发自内心认同,当成信仰,才能坚持。

现在市场不好,有基金经理很郁闷,我给他发了许巍的《蓝莲花》,其中有句歌词:“当你低头的瞬间,才发现脚下的路。”我们要常常把头低下来看路,想想当时为什么要出发,如果你天天往上看,自我感觉很牛,不屑于低头去看脚下的路,就会忘记出发的初心,就会走偏。

Q

你为什么能够坚持?你对自己未来有什么规划?

A

我活了四十几年,生活很简单,只是想干点自己想干的事,也是为了心中那点念想吧。未来我也只想活得简单纯粹一些,尽可能做一些简单纯粹的事,不太想活成自己都讨厌的自己。非常难得的是,现在在公司领导的带领下,招商基金保持了一种比较简单的文化,能够做一些比较长期的事情。

财经自媒体联盟更多自媒体作者

新浪首页 语音播报 相关新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