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尼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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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是个疯子吗?是精神病吗?

尼采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

人为什么会甘愿癫狂、贫穷?这是“正常普通人”最不会选择的两个状态。在这个普遍内心慌乱和痛苦的时代,或许尼采,才能告诉我们如何更好地与痛苦相处,甚至最大程度上利用好痛苦。

也许,“利用”这个词显得俗气可鄙,但痛苦有时候,真的是人生中的药中药。

跟着尼采学疗愈,或许才是疗愈的最高等级。因为他既是病人又是自己的医生。

尼采一度非常穷困,他就租在狭小的房间里。唯一的财产是角落里一个沉重粗笨的木头箱子,里面有两件衬衫和一件破旧的西服。

他高度近视,肠胃敏感。那四分之三失明的眼睛,其实每天最多只能用1个半小时,可他却要用10个小时以上。他的世界里,占据90%以上的是书、手稿和大大小小的瓶子和药剂。

在冬天,他的世界里,并没有“我的太阳”,冻僵的手指可以连续几个小时急促地写下他自己可能都无法辨清的字句。

然后他会病得连续几天躺在床上,呕吐、痉挛,直至失去知觉。他患过的几乎所有的病都与写作和思想有关——胃病痉挛、呕吐、偏头疼、发烧、痔疮、肠郁积、寒热、失眠、盗汗……

不停写作,不停恶性循环——他为了写作,不得不强迫自己休息和睡眠,所以他要服下很多安眠药,然后药又刺激他的胃、肠……

但他只视这些身体上的痛苦是小型火力”,因为这些不会导致他的内心被真的攻破。于是,那句著名的没能杀死我的东西,使我变得更坚强”,到现在还在滋润人心。

他一共这样病态地伏案了二十年,经过几千个沉默漆黑的工作之夜,他的作品,未经装订地堆积在地下室里,据说有64公担(一公担等于100公斤,也就是6.4吨)之重。但所有这些都没有被书商们出版。书商们只禁锢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不懂他。

所以,他的孤独,是现实世界里永恒的孤独,没有一线荣誉的曙光曾在他生前出现。尽管死后,他反而成了那个太阳。

一个人对于真理的欲望,是如此强烈,而且不专一,是会让自己陷入癫狂状态的。不会去形成“什么派”,也不想拥有相应的朋友圈和弟子圈,不愿意就此封住自己,即便那会有城墙和护城河可以攫取名利和价值。他想要的是整个天空,永远有新的东西,他要永远去追逐。

茨维格笔下的他,是这样的——“15年,从房间这口棺材站起来又倒下去,从痛苦走向痛苦,从死亡走向死亡,从复活走向复活。他生活得像在布洛迪涅克的格列佛一样,一直被成群乱爬的俾格米小人一样的疼痛包围着。太剧烈的感情面对的是动力系统遍布着的太细腻的神经。”

有些孤独者据说是这样结束自己一天的,那就是必须获得从死亡中被重新唤醒的感觉,才觉得这一天充满意义。朝生暮死,朝死暮生,然后才证明自己活过。为了有这样的感觉,他必须把神经从痛处再掀露出来,本就过分敏感的神经,继续刺激它、引诱它。

然后,再疗愈以上这些带来的痛苦。方法是什么呢?

1、他尝试过所有的药物和疗法,包括按摩,饮食规定,饮水疗法,温泉疗法等。还用溴抑制激动,又用混合药剂让自己激动起来。

2、寻找“心灵的气候”。他会有自我感应和心理提示,比如觉得强烈含臭氧的空气适合他。空气干燥的法国尼斯适合他。

一会儿喜欢森林,一会儿喜欢海边,一会儿喜欢湖边,一会儿喜欢食物新鲜清淡的欢快的小城市。有时候觉得远一些的西班牙巴塞罗那,墨西哥高山,阿根廷甚至日本也不错。

从这个意义上看,多样性、多元性、新鲜感本身就有疗愈性。为此,他成了地理环境、气候饮食学和食物方面的专家。

3、向自身挖掘,创作、更新自己的存在。与自己同在”“面对自己一人”是尼采生活悲剧的最深层意义。他从来没有福气得到一个出色的对手,所以这股强劲的思想意志只得“向自身挖掘”,只得借“挖掘自身”,从自己的胸膛和自己的悲剧性灵魂中获取回应和意义。

4、以最真诚的信念宣告:这些痛苦和这些不幸对于他是份内之事,是只属于他一人的神圣的份内之事。当他的精神不再对身体抱有同情,不再与他的痛苦“同苦”,他第一次用新的眼光来看待自己的生活。每当他停下来,变懒惰、迟钝、平庸了,他的疾病就会把精神力量激发出来。

5、他的许多深刻的认识均来自痛苦,“病痛永远在追问根源,而快乐倾向于停滞不动,从不回头看”,那不断翻搅他、削刮他的痛苦挖开了心灵的土壤,而正是这种内心翻挖带来的翻新和疼痛,形成了产生新的精神成果所需的宽松环境。“只有最大的疼痛才是精神的最终解放者,只有它强迫我们,探入我们内心的最深处”。“我更加了解生命,因为我常常险些失去它”。

6、追求从痛苦中康复的巨大感受——健康的神奇感觉。他愿意不断地把自己重新抛入剧烈的痛苦那硫磺般燃烧的烈焰。他认为这珍贵的迷醉,胜于酒精和尼古丁。世界焕发了光明,天空处处是明朗。极度的悲观可以诞生出极致的乐观。人从疾病中走出来,蜕了一层皮,更加敏感,对于快乐有更细致的品味,对好东西有更敏感的舌头,有更快乐的感官和在欢乐中的第二次更危险的纯洁无邪。

7、对自己的内心极度信仰。尼采说,“我的天才在我的鼻孔里”。“我具有一种对纯洁天性的十分强烈的敏感性,所以我能从心理上感觉到,嗅到每颗心灵的真相活最内心的东西”。

他为什么要变成这样?或许,这也不是“变成”的,这是他主动选择的。

实际上,在学术上,他成名很早。26岁,当他的同学们还在搞一些大学生式的恶作剧,还在用厚厚的啤酒杯推杯畅饮,还在街上成群结队地到处游逛,尼采已经是著名的巴塞尔大学正式任命的教授、真正的语文学正教授了(25岁副教授)。那时候,他的朋友都是五六十岁的人,比如布克哈特、里奇尔等等。康德(1724~1804年)和席勒(1890~1918年)30岁左右才成为教授。

尼采35岁就离开了讲台。35岁真的是改变人生的年龄。36岁,尼采成了被放逐的王子、非道德主义者、怀疑论者、诗人和音乐家。

他从语文转向了音乐、舞蹈等等完全不同于他原来圈子的领域。音乐在呼唤他,因为音乐可以放松,是一种“心灵溴剂”,一种恢复内心宁静的手段。

茨维格说:“我对一个哲学家的评价完全取决于他在多大程度上能够作出榜样。尼采的一生是独角戏。在他一生这短暂的场景里除了他自己外,没有任何其他人物,在雪崩一样坍塌下来的每一幕里,这个孤独的战斗者都独自站在自己的命运那雷雨交加的天空下,没有人站在他身旁,没有人走近他,没有一个女性以温柔的存在来缓和那种紧张的气氛。”

锤子越是有力地凿在他身上,他意志的坚硬石块就越发出愉快的声音。随着每一次双重的敲打,那用以给他的精神包上一层坚硬的盔甲的公式被锻造得越来越结实,这是“人类之伟大的公式,对命运的爱;即人类不想要别样,不想向前,不想后退,不想躲入任何永恒之中。对必然的东西不仅仅是承受,更不是隐瞒,而是热爱。

“是的,我知道我源于何处,我像火焰一样永不餍足地燃烧和耗尽自己,我抓住的一切都成为光,我放开的一切都变做炭,我定然是火焰。被一个疯狂的人抓住的东西,总是重新变得混乱而充满了不羁的力量。

重要的是永远具有活力,而不是永远活着。所有作品都是用他全部的生活,用他的安宁、他的睡眠和他的舒适作为代价换来的。如果不产出,他会像不会蜕皮的蛇一样死掉。

从1844年10月15日到1900年8月25日,他活了56岁。他告诉我们,生命就是一种永远的跳跃,永不停顿,痛苦也是巨大的、不可替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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