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尔夫和巩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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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周末的双人物盲盒系列。能更新就是缘分还在。

我发现最近国风服饰特别火,我自己最爱明制马面裙,穿了三四年了,越来越觉得,就像我一直把古人思想现代化一样,马面裙其实也是个现代服饰。大多数场合之下,用普通T恤、衬衫、卫衣等等搭配这个单品都是没有违和感的。

徐娇在纽约参加毕业典礼时,穿了改良版的马面裙;据说黛安娜王妃年轻时也穿过,白色上衣、红色马面,非常显眼。

徐娇前几天的泳装照被热议,她说都2023年了,喜欢自己撸铁健身的身体,喜欢想了好多年终于去烫的粉色头发,做自己喜欢的事,很开心。

其实我觉得人活出自己的通透感和多面性,真的挺好,大众给公众人物一些自由就是给自己一些自由。人真的不必局限在一个特定人设、特定服饰,以及一个为了流量的标签、主义里,打破传统观念提倡一些新鲜思想,就是真诚热情地活着的感觉。

女性主义的祖师奶奶级别的弗吉尼亚·伍尔夫就说,“一个人能使自己成为自己,比什么都重要”“不必匆忙,不必火花四溅,不必成为别人,只需做自己”。生于141年前的女人,就已经这么说了。

4月底的时候,秦老师就说,你的双人物盲盒里写写伍尔夫呀。然后我还应邀参加了女性相关的论坛,临时读了伍尔夫的好几本著作。一切就是那么巧,都是缘分,随物赋形地学习、积累,等到今天,就先说说伍尔夫吧。

弗吉尼亚·伍尔夫(1882年1月25日-1941年3月28日)是二十世纪最著名的意识流小说家之一,女权运动先驱。她出生于英国伦敦。

她的身世基本上是这样的——父母双方都曾丧偶,然后重组了家庭。父亲莱斯利·斯蒂芬爵士是一位很有名的编辑、文学评论家及专辑作者,他的第一任妻子哈里特是大作家萨克雷的幼女;而第二任妻子也就是弗吉尼亚的妈妈,叫朱莉亚,长得很美,曾为前拉斐尔派的画家爱德华·波恩-琼斯担任模特弗吉尼亚是她生的第3个孩子。

1891年,9岁的弗吉尼亚在父亲的鼓励下开始写作,并自创了名为《海德公园门新闻》的小周报(注意到了吗?就是她出生的具体地点)。13岁时,母亲去世,她经历了人生第一次精神崩溃;接着照顾她的姐姐特斯拉也去世了;18岁时,父亲也走了,然后她跟兄弟姐妹一起搬到戈登广场,并且常常遭到同父异母哥哥的性侵。

她的人生底色也是支离破碎的,但她并没有放弃自我的找寻。谁也别觉得自己的命运悲惨,“宽柔以教,不报无道”。

人生就是因和缘,因是自身的、直接的原因,缘是外部的间接的关系。1912年弗吉尼亚和公务员兼政治理论家伦纳德·伍尔夫结婚。丈夫仰慕、理解、抚慰她,无论是分房睡还是为她创办出版社,他都毫无怨言地配合她。

1917年4月24日,霍加斯出版社成立。接下来,伍尔夫可以尽情地创作了,物质和精神双丰收。1917年,代表作《墙上的斑点》出版,随后是——

1919年《丘园》和《夜与昼》;

1922年《雅各布的房间》;

1925年《普通读者》《达洛卫夫人》;

1927年《到灯塔去》;1928年《奥兰多》;

1929年《一间自己的房间》;

1931年《海浪》;

1937年《岁月》……

1941年3月28日,伍尔夫因为双向情感障碍(“狂躁症+抑郁症”)影响而投河自尽。而这个出版社一直运营到1946年,存续29年间,共出版527部作品。2012年,霍加斯重新成立,成为著名出版商企鹅旗下的品牌。

伍尔夫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是意识流小说家,女权先驱。但其实她的知识结构很丰富,她善于将文学议题扩展到经济基础问题。伍尔夫首先是个饱读书籍的资深读者,再是一位笔耕不辍的天才作家,还是一个对经济、历史、性别等社会问题有深刻思考的知识分子。

所以她一直强调的是女人要有钱,要有物质条件,这样才可以有心智自由(注意,也不能仅停留在现实中常提到的“搞钱”上,“搞钱”只是基础,心智才是目的)。

所谓心智自由,简单地说,就是能随时随地集中心力思考问题。因为女人最容易被琐事所牵绕,情绪的事,孩子的事,家庭的事,环境的事,人际的事等等,总是被问如何平衡家庭和事业。

其实为什么不能压倒性地投入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上,并且长时间坚持呢?男人比女人先天条件和社会条件一直优厚地多。女人要经过一百多年的奔跑和追赶,才有了一点点心智自由,其实,这也是我上一篇文章就在提倡的俭商。

她47岁时出版的《一间自己的房间》,里面反映的已经是非常成熟的心境和心智了。

她说,女作家不仅要有属于自己的房间,还要有自己的思想、视角、态度、句法和修辞……

她说,房间与房间大不相同,有的安静,有的喧闹,有的面朝大海,或正相反,正对监牢大院;有的挂满洗净的衣物,有的被猫眼石和丝缎装点得生机勃勃;有的像马鬃般坚硬,有的如羽翼般轻柔……所以女人可以有不同的选择,尽量正向的、多元的选择,只要能笃定自己的心意。

她一直鼓励女人,“我希望你们能用写书或别的方法给自己挣到足够多的钱,去四处旅行,去无所事事,去思索世界的未来或过去,去看书,做梦或是在街头闲逛,让思考的钓线深深地沉到溪流中去。”

“我之所以要求你们去挣钱,要有自己的房间,就是要你们活在现实中,活在富有活力的生活中,因为,不管你能不能将之描绘出来,现实都将兀自显现。”

为了享受自由,我们必须自控。……我们必须把自己的能力训练得精准、有力,有的放矢,箭无虚发。”

你看,我那天写刘亦菲也说,“水看似柔和、干净、清澈,冲击力却很强,这就是流动的力量。你把方向集中到哪里,它就往哪里走,有时候,这是一种强大的能力。”

再写写现实人物巩俐。一个真实版本的做自己的笃定的女人。我认为,“持有自己”是最大最稳健的投资。

她,一个让戛纳主办方给予她至高礼遇的东方演员,主席亲自迎接,红毯清场,转播镜头2分钟。

她,口红裸色、皮肤紧致,58岁的状态令三四十岁的女人们羡慕不已。

她已经在红毯之上超过35年!一件事情持久性超过30年的,就是一生有积淀了。

1987年她凭借《红高粱》一举成名出道,1988年就以一袭白色改良旗袍亮相,她从来都是东方文化的形象代表。她让旗袍成了东方经典——1994年缎面刺绣旗袍;1996年黑色中式露肩礼服;1997、1998、1999年都是改良旗袍;2004年依然是旗袍……她不遗余力地展现着东方魅力。

我觉得伍尔夫所说的那种女人要有钱,要追求自己的梦想,要做自己,要不遗余力集中心智,把自己的能力训练得精准有力,的放矢,箭无虚发,她全部都做到了。

这些不也就是俭商吗?从不内耗(不后悔、不纠结、不害怕),从不过分奢望(没想要奥斯卡),从不看低自己(清场范儿),从来都是气势和能力相匹配。

据说,她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梦想着有一天能当一名歌唱家。她的求学经历还是挺坎坷的,1983年高考落榜,1985年依然落榜,但那个年代,靠实力能光明正大地被选出来的机制是有的,她被文化部艺术教育司特批了。命运开了个大窗口。巩俐的人生就是这么彪悍。

1987年,在校期间就被张艺谋选中,出演战争文艺片《红高粱》中的女主角“九儿”,马上就冲向国际。获得第3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成为首部获得欧洲三大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奖的华语电影。

她的人生真的是没有浪费,弯路的时间都特别少。这股水流,极其有力。

随后,整个90年代,她的经典作品频出,1990年的《菊豆》,1991年的《大红灯笼高高挂》,1992年的《秋菊打官司》,1993年的《霸王别姬》,1994年的《活着》,1995年的《摇啊摇,摇到外婆桥》,1996年的《风月》,1997年的《中国匣》,1999年的《荆轲刺秦王》。十年间,几乎年年有爆款,堪称传奇经历。

后面20多年,也没有离开大众视野。2014年,她出演《归来》,本来可以当金马影后,最后黑天鹅出现,没有上榜,她痛斥不公平,宣称再也不来金马奖!挑战还在后面,受到朋友李安的邀请,2018年,她担任第55届中国台湾电影金马奖评审团主席,放出豪言,“我在这里,公平就在这里”。

但是,这个奖项总是给她压力测试。一个导演发表不正确言论,身为颁奖嘉宾的巩俐坐在台下一动不动,全程黑脸,无论李安怎么邀请她都没有任何回应,因为爱国第一。

2021年的电影《夺冠》依然让人感觉到她内心的强大和纯粹生活中总是有各种问题和挑战,直面吧!人靠的永远只有自己。

真正懂心学的人,从不允许自己逃避遁世,或者追求虚空超脱,而是活在此生,把事情落实了,没有今生,何谈来世,人间责任,就是自我锤炼之后的持续发光。

在《艺伎回忆录》的拍摄中,专业人士从来都要锤炼演技,光是练习扇子,她都要每天2000下,练习了2个月。在拍《夺冠》的时候,指甲盖掀开一半,坚持到戏杀青。人生很多时候都是带着伤痛,永远在场上练习、行动,继续前进的。

所以,这样的巩俐,可以28岁拿下欧洲三大电影节最高奖,32岁担任戛纳电影节评委,35岁担任柏林电影节评审团主席。陈可辛评价她是“艺术疯子”。很多人说她感情生活不顺利,为什么分手、离婚,就叫不顺利?在婚姻中煎熬、维持,就叫顺利吗?自己的体验和当下的内心幸福感、达成感、行动完成感,才是最重要的。

非要有完整的婚姻,有儿有女的人生框架才是女人的幸福吗?伍尔夫和巩俐都没有孩子……当然,有孩子也是很幸福的事,但没有孩子也不代表不幸福。

人要有自己修炼的越来越强大的、可以实验和验证的核心,以及自己的作品、牢固的事业感、不被打扰和削弱的自信,以及心智自由被不断加强的人生框架。

选择一个可以让自我好好发展的道路,然后不断地加深拓宽它,使其显著,然后能够发扬光大,最后能够感动自己,感动他人,也能收获各种共鸣和建议,然后就有了“设变致权,所以解结”的力量,能处理复杂局面,能利好他人,甚至有了化育的力量,就是人影响人,启发人的力量。

这就是“形-著-明-动-变-化”的智慧、心智自由生成机制。最大的意义,还是发现自我,真诚纯粹。伍尔夫也说,人要诚实,结果就必定格外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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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片 | 视觉中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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