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老母亲生病,在老家待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这是我参加工作以来在老家待的时间最长的一次。
作为一枚经济研究员,自然不会浪费这次难得的实地观察和调研机会。
首先说明的是,我老家的县现在是一个二线城市的年轻的远郊区,改区前,作为县级市,在全国百强县中排在50位左右,现在常住人口超过100万。经济规模在所属城市的区县中,前几年排名曾高居第三,现在可能是第五或更低。
以下这些见闻,来自与家人、同学们聊天以及个人的亲自所见所闻。
1、除了蔬菜价格上涨,其他价格都在下跌。我老家自身产蔬菜较多,不仅能够自足,应该还能供给外地,但是8月份不少蔬菜都大幅涨价,当然这有短期换季的影响,但是过去几年衡量下来,蔬菜价格呈现明显的上涨趋势。
几乎所有其他价格都在下跌,房价下跌尤其显著。我是2020年年中为我母亲在县城最好的小区之一买了一套房子,当时每平方米房价已经从超过1万多元降到8000元左右,如今进一步降低到6000元左右,相对最高点,接近腰斩。一些区位不算好的小区,降价幅度则超过了50%。
2、工作难找,收入明显下降。一些打零工的亲友,今年以来很难找到工作。2020年以前,一个壮劳力很容易找到280元/天甚至更高日工资的零工,如今想找到200元/天以上的零工很难。
3、公职退休和企业退休后的退休金差异较大。据介绍,刚退休的一位副处级公务员月退休金超过1.2万元,而一位同学的太太刚以企业员工身份退休,月退休金仅2000多元。这种待遇的差异,让我充分认识到家乡为啥那么多人热衷考公。
4、新出生人口明显下降,幼儿园出现招生难。过去十年,农村青壮年迅速向县城集中。我老家的镇,户籍人口有四万多,80年代每个村都有一所小学,四所初中,一个年级合计有10多个班,每个班50人左右。如今全镇只有一所小学和一所初中,一个年级均是两个班,一个班的学生不足30人。但是,县城一所知名小学一个年级有20多个班,每个班50个学生,整个小学超过6000名学生。县城有多所小学,招生人数都很多。不过,这两年幼儿园出现招生难。有些私立园因为招生不足已经关闭,今年秋季关闭的比去年明显增加。
5、在县城,有三大良好职业和高收入群体,公务员、医护人员和教师。从人数上看,教师最多,其次是医护人员,公务员(包括吃财政饭的参公人员)人数应该少于前两者,但是因为有权,地位最高,也最被人向往。一个月时间,几乎让我走遍了县城城区,随处可见的是学校和医院。我们县城有3所公办高中,5所或更多所初中,10来所小学。另外,还有大约10所大学(包括民办高校),大学生有10万人左右。即使仅考虑中小学教师,在县城也是一个很大的就业群体,也是收入较高、受教育程度较高的群体。我们县城有两家三甲医院,一家很有特色、在周围100公里范围内知名的三乙专科医院,一家妇幼医院,一家口腔医院,另有两家层次较低的医院(可能还有别的医院)。7家医院合在一起,医护人员我估计应该不低于3000人。
6、财政缺口大,当前收入仅够发工资。除了以上5点,还听到的是财政困难,说地方债务总计有1500亿元左右,与公布的年GDP相当。还有,如今全年的财政收入在50亿元左右,但据说一个月全县公职人员的工资就三个多亿。GDP仍在增长,但是税收收入在减少。还有,几乎没有了卖地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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