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轮又一轮的“最新回复”下,近几天以来,作为“大模型五虎”之一、估值超30亿美元、并且也是明星AI助手Kimi背后公司的月之暗面比另外几家更为频繁地出现在了各大科技媒体头条。
这场“公开接力”的第一棒由金沙江创投主管合伙人朱啸虎率先发起。
12月5日,朱啸虎在朋友圈中发文,对近期月之暗面的仲裁事宜做出了回应。
他在文中表示,“事情其实非常简单··· 分拆到今天依然没有得到循环智能股东决议的签字,根本不只是豁免的问题,董事决议一直拖到分拆大半年后今年1月才签字,但因为某董事(张予桐。笔者注:实际应为张予彤)隐瞒自己重大的利益冲突也可以被认为无效···”
而在当天不久后,朱啸虎再次在朋友圈中发文,称愿意豁免Kimi(此处为杨植麟的英文名称而非产品)、张宇韬以及月之暗面。但他同时也指出,这场纷争所涉及到的另一位人物“张予彤”违背了受托责任——而这在他看来,是违背商业伦理道德甚至法律的行为。
随后,到了6日晚些时候,杨植麟也发文参与了回应。他表示,自己完成了离开循环智能重新创业(即创立月之暗面)的所有必要手续,月之暗面授予张予彤股份的本质是其作为月之暗面联合创始人对公司后续多年持续工作的对价。并且他也表示,“对于循环的五家投资机构,我在感恩的同时,也相信分歧会有合理的解决方式。”
不过,这一说法并未得到朱啸虎的认可。他在对“鞭牛士”的回复中指出,杨植麟的回应回避了所有关键问题。并且,仅靠“书面沟通是不够的···希望所有的行为都能在太阳底下,堂堂正正”。此外,他也在对“晚点LatePost”的回复中表示,“我要求的最主要的是(张予彤)公开道歉,股份我无所谓。看另外四家投资人吧···这点股份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截至本文发稿(即12月8日凌晨),并未有新的回复内容或者其他人员的加入来为这场争端带来新的进展。但结合这几次回复中所涉及到的一些关键点,月之暗面所被卷入的剧本似乎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作为开端的循环智能
首先是诉讼本身。但作为一切的开端,循环智能所承载的一些经历会折射出这起诉讼的一些关键点。
循环智能由杨植麟、张宇韬、陈麒聪三人联合创办于2016年,是一家主要面向B端的公司,主打产品为SaaS销售系统。在后续的某个时间段内,按照朱啸虎的说法,循环智能在内部对月之暗面进行了长达2年的孵化。而后,杨植麟称,在23年2月,他跟陈麒聪(时任循环智能CEO)达成了一致:月之暗面单独成立公司,循环无偿获得月之暗面一定比例的股份。
到了今年11月中旬,有媒体指出,月之暗面创始人杨植麟、联合创始人兼CTO张宇韬被循环智能时期投资人在我国香港地区提起仲裁。报道援引知情人士消息称,仲裁的申请方来自循环智能7家投资方中的5家——分别为金沙江创投(曾对循环智能有过4轮参投)、靖亚资本、博裕资本、华山资本和万物资本(另外2家则为真格基金和红杉中国)。
作为这一诉讼的根源,媒体猜测,此次仲裁申请可能缘起于在尚未拿到循环智能几个投资方的同意豁免书之前,杨植麟和张宇韬等人就已启动融资并创立月之暗面,而这些投资方“对循环智能后来在月之暗面所占的股比感到不满”。相应的,这些机构也没有直接在月之暗面中持有股份。
之后的故事则正如外界所见。自23年3月份成立以来,月之暗面的所获得的融资额和自身估值不断飙升,其2亿美元的天使轮融资仅在同年6月份就已达成(彼时估值3亿美元)。至今年2月和8月,月之暗面分别获得了10亿美元的和3亿美元的融资,并将估值提升到了25亿美元及33亿美元——所有的这些融资事件中,均未有上述5家投资机构的参与。
再作为对比,根据公开信息,在完成5轮融资后,截至21年的C轮融资,持有月之暗面近10%股份的循环智能的估值约为2亿美元。
关于张予彤的“定义”
至今尚未对外发声的张予彤则是纷争中的另一个焦点。
在月之暗面的剧本中,按照一些媒体的说法,张予彤是推动阿里领投月之暗面10亿美元A+轮融资的牵头人。同时,就月之暗面本身而言,张予彤对于这家公司的发展也功不可没。有报道强调,张予彤“一手将Kimi(月之暗面的AI助手产品)的C端业务做了起来,用户增长200倍···”
伴随着这个剧本的发展,如杨植麟在发文中写到,张予彤曾被他邀请作为联合创始人加入月之暗面(笔者注:邀请时间并未透露)。但在是否加入的层面上,不同媒体的公开报道之间出现了分歧。
根据《每日经济新闻》的报道,张予彤在今年4月份后加入了月之暗面,主要负责产品运营等工作(并未指出是以何种形式加入)。同在4月份,另有报道指出,月之暗面否认了张予彤的入职。并且张予彤也表示,正处于一段过渡期,“还在基金做顾问和投后支持”。
不过,这些也并非张予彤的故事的全部,正如朱啸虎在朋友圈中通过“受托责任”一词所一再强调的那样。
在今年4月份的某个日期之前,张予彤尚在金沙江创投任职,并担任其主管合伙人的职位。根据公开信息,在金沙江创投任职期间,张予彤曾主导过金沙江创投对循环智能的投资。然而不久后,张予彤就被金沙江创投解雇。
作为张予彤被解雇的时间点,朱啸虎曾在对媒体的回复中指出,这个时间点是“4月底”。而这也或者可以从“互联网时光机”Internet Archive的网页缓存信息中找到一些佐证痕迹——在时间标签为今年4月16日的金沙江创投团队成员的官方网页中,张予彤的职位信息尚在。但在下一个4月20日的页面缓存中,该信息已被移除。
缓存记录下的金沙江创投官网团队成员介绍页面。缓存时间:2024年4月16日
再作为张予彤被卷入这场暴风中心的根源,按照朱啸虎的说法,张予彤向基金合伙人以及其他循环智能投资人/股东故意隐瞒、并欺骗自己在新拆分的公司(即月之暗面)有巨大免费股份的事实。这种行为违反了基金合伙人对LP的受托责任,也违反了公司董事对股东的受托责任。
但也正如上文所述,作为纷争的焦点,面对张予彤已经被授予的900万股免费股份,她在何时、且以何种职位/身份获得这些股份的信息似乎并未被明确。
《科创板日报》表示,有知情人士向其记者透露,在月之暗面刚成立的时候,张予彤并没有该公司的任何股份。“只是在她为月之暗面做了重要贡献后,比如某次融资之后,才拿到了公司股份。”但同样,这些说法并未涉及任何时间节点信息。
然而,在另一家媒体的报道中,朱啸虎称,在看过(月之暗面)股权架构表后,他发现,张予彤“是月之暗面成立时的第二大个人股东,仅次于杨植麟。”
谁能为“受托责任”画上尾声
回过头来,不难发现月之暗面当下所承载的是一出关于股权的争端,而多次被提起的张予彤则因两重身份之间是否出现了时间上的重叠(即,在金沙江创投任职(GP)期间,张予彤是否与月之暗面有了利益关联)而被一再同“受托责任”一起被提起,成为了这场近期风波的导火索。
再回到这场“回复接力”的开端,有业内人士向动点科技指出,就朱啸虎5日的首次发文而言,针对月之暗面和杨植麟豁免是一回事——这是投资项目根据投资人利益的商业协商。张予彤所面对的指正又是另外一回事,这是GP对LP受托责任的的问题。“这个表述是没有问题的。除非在协助月之暗面的时候张予彤已经从金沙江离职,无需再承担GP的受托责任。”
然而,基于上述的种种看似矛盾的报道内容,在一切关键信息未被披露之前,月之暗面也尚处于未曾被人窥探到全貌的“月之暗面”。或许,这件事情中当前唯一能够被肯定的,会是朱啸虎在朋友圈中的另一句回复,“这个案例确实值得成为中国创业风险投资史上的经典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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